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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座下灵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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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看到他茫然坐起的样子,要么没有反应过来,要么在观察司召,一时之间,无人说话针落可闻。

刚坐起来的时候,司召的眼神黯然无光,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聚焦,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不太相信这个世界那么真实。

“我是……我是司召吗?”慢慢地,他的眼神逐渐聚焦,然后流出热泪。“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司召的声音越来越高,鼻涕眼泪糊的满脸都是……

“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朝凌国……对不起吾皇……”说到皇上,司召想起什么来了,他站起身,三步跌两步、踉跄的走到朝凌皇帝的面前。

“皇上……皇上,这么多年了,臣……臣……”司召的话语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这么多年来,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恍恍惚惚的黑暗中,模里模糊的看着“自己”人生的片段,亲眼看着自己犯下各种滔天大罪。

他的满腔抱负,他的雄图壮志,从未开始,就直接结束了。

他刚要开口,就对上老皇帝神色复杂的眸子。

司召看见那个眸子,浑身一震,嘴唇都颤抖起来。

是啊,也许这个司召是真的,但还有一点点可能在于……他是不是寸鼠在伪装呢?

也许寸鼠的意志还没有被梦蝶引魂之术毁掉,正在装模作样的演戏,谁又能说得准呢?

这么多年,司召还偶尔从黑暗中窥见到几回皇帝的尊容,而皇帝对这个妖兽取代了多年的户部尚书能有什么感情呢?

司召反应过来了,即使他这么可怜,这么悲哀,到了故事结局的时候,也没有给他一个善终,在临死之前,甚至不能清清白白的走。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场上的女人们都将头别到背后去,不忍心再看。

司召将头低下,不再看老皇帝,他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时间仿佛回多年以前,他想起那个进京赶考的青年才俊,一表人才,腹有诗书。

那是他吗?

‘是的,应该是的。’

突然,司召又悲怆的仰天长啸,“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再次将眼神对准老皇帝。

他坦荡地说道:“陛下,君臣之义,来生再结。”

刚才的踉跄和狼狈不见了,只剩下一个人间俊杰之魂,他猛地起身,狠狠地撞向旁边的柱子。

溅出一朵鲜红的清白。

在死的那一刻,他终于证明了他还是他,那个多年前,进京赶考,胸怀朝凌百姓和治国策论的儒生。

……

小宫廷沉默了很久,也许是大家都无言以对,也许是大家在为真正的司召默哀。

朝凌皇帝最先从接连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来人,”刚才那个两个侍卫又出现了,皇帝悲悯的看了一眼司召的尸体,“收敛遗体,将司爱卿厚葬,查一查他还有没有家人,送点钱财去。”

“诺。”气氛很沉重,侍卫轻手轻脚的将尸体收拾好,抬了出去。

……

在场隐仙宗的众多弟子们,也想起了昨日玉京城外牺牲的同门,也不知是谁先叹了口气,引得大家纷纷长吁短叹。

连辈分最高的辛蕾,也皱着眉头,一副伤心的模样。

鹿辞稚嫩的少年嗓音,带着成熟稳重的语气开口了:“这是人族与妖兽之间的血仇,与其在这心塞气短,何不想想如何早日剿灭妖王?”

不理睬众人的反应。

他对着瓶澄勾了勾手指,“你靠过来点。”

因为气氛的原因,瓶澄正挖空心思的降低存在感,此时被鹿辞点名,心中一抖。

但她还是哆哆嗦嗦的靠了过来,表情遍布着对未知的恐惧。

鹿辞将神识透过纳戒,翻了半天,找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宣纸一样的东西,左手食指冒出锋锐的灵气。

灵气形成刀刃的样子,他用左手食指划破了右手的食指。

然后用血指做笔,龙飞凤舞的在宣纸上洋洋洒洒的写起字来。

鹿辞穿越过来十二年,从能握笔开始,用的就是毛笔,怎么说也写了七八年,如果回到现代,这手漂亮的毛笔字足以技惊四座了。

但在这司云界,只能说还不错。

写完,鹿辞深深吐了一口气,剑指抵住眉心,牵出道印,点在“宣纸”上面,一只活灵活现、充满神性、散发祥瑞、流光溢彩的夫诸形象印在“宣纸”上。

他将“宣纸”递给瓶澄,便向外走去。

今天事情很多,他现在要回到之前御花园与六国仙宗代表分别的地方,天已经快黑了。

处理翠浮酒楼三人的事情,花的时间还是蛮久的。

……

瓶澄愣愣的接过那张“宣纸”,直到落在手里,感受着“宣纸”的触感,和从手指传递到内心深处的怪异,她才明白这“宣纸”的不凡。

她是妖兽,识别不来人族修士的法器宝具,她看了看“宣纸”上的字。

“今隐仙宗落剑峰亲传弟子鹿辞,收太仓群山棂鸢妖兽瓶澄为座下灵兽,以讣道之书,上告天道为证……”

宣纸的最后面写着,主:鹿辞。从:瓶澄。“鹿辞”两个字上,压着白光流转的夫诸道印。

瓶澄掂了掂这张“宣纸”,她心中惊叹,太仓群山里,妖兽们之间流传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传说中,人族修士有一种看上去像“宣纸”的法宝,可以用来与妖兽结为主仆关系的同伴。

对于妖兽有非常多的好处,妖兽签下讣道之书后,可从主人身上获得作为人类——万物之灵的灵气,从此蜕变为灵兽,体内妖气转变为灵气,即可以修炼人族功法。

妖兽之前获得的天赋传承,将保留其中无需兽性和必需妖气的技法,天赋资质也如同逆天改命一般变化。

传说,灵兽资质的变化需要看主人的资质,主人的天赋越好,灵兽在蜕变的时候,得到的变化就越好。

变为灵兽,对于瓶澄现在的处境来说,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机缘。

因为鹿辞的天赋是数万年不出的传说中的资质,被鹿辞收下的灵兽改变资质不叫得到变化,叫重新投胎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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