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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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记得！？”鹿辞沉默未出声。一旁的褚星突然出声。
“我当然记得……上仙，为什么这么问。”瓶澄这样说完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除了你以外，我们捉到的所有妖兽，都失去了关于太仓山重要情报的记忆！……”褚星说完，如同星辰火炬般的眼睛瞪得更凶了，那种锋锐的气势，逼迫到了瓶澄。
原本她是跪在地上的，而现在被这么一吓，身体往后一仰，瘫着摔倒在了地上。
“上仙，不要……不要杀我，我记得，我真的都记得。”元婴境界这种认真起来的灵气压迫，让瓶澄感到恐惧。
鹿辞将折扇横在褚星等人身前，示意不要激动。
“你说说，来到这里之前，你经历了些什么事情。你仔细想想，有什么违和的、不对劲的，平时不会发生的事情。”
“在来这里之前，我参与了捕捉修士和先天之人的任务……没有什么特别的。”瓶澄特别的配合，她已经铁了心的想把妖王卖回去。
妖王卖了她，她现在有机会把妖王的情报卖了，交换自己的性命，又有何不可呢？
“那么……嗯，再之前呢？有没有什么你觉得很突兀的事情？”鹿辞语气平缓，没有很急切的催促，他慢慢的引导瓶澄去回忆。
“……”瓶澄拧着秀气的眉毛，卖命的回忆着。
“有了！”瓶澄右手握拳，敲了一下左手的掌心。
“在我出去捕捉先天之人和散修之前，妖王麾下的贴身随从紫袍人曾经见了我一次，除了我以外，还有很多妖兽一起见了面。
我记得他跟我聊了很久，然后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和我一起与紫袍人见面的妖兽们，也睡在我旁边，他们似乎很迷茫的样子……
和我的迷茫不一样，他们的眼神，有点呆滞。
不过后来妖司过来催着我们出发，一切都如同原先布置好的那样发展，我就没有再多想了。”
瓶澄刚才是被吓到了，这样顺着把脑子里的记忆说出来，自己也理清了思路。
“我知道了，上仙，那一次就是妖王抹除外派妖兽记忆的手段，而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失去太仓山的记忆。”
“哈哈……”鹿辞发出一阵爽朗的少年笑声，眼下的卧蚕都被腮帮子顶的更明显了，下巴抬起，唇红齿白的。燕煦被这小师弟的笑声惊到。
燕煦承认小师弟的声音是很好听的，可谁见过鹿辞这样笑过，他笑得……真像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啊。
褚星倒还好，接触鹿辞没多久，也知道这个少年比较沉稳，脸上不太暴露情绪。
可是在场的女修士们的心态就不一样了，比较藏得住事儿的女修，比如辛蕾、龙莺和童焱，心中都在惊呼鹿辞展露笑颜的时候，那无敌的可爱，和稚嫩的帅气。
还有道行浅的，比如十二皇女，她看着鹿辞眼睛眨也不眨，心中只有无穷无尽的碎碎念：“好看好看好看……”她白玉似的皮肤好像变成了粉玉。
也许是这个惊喜实在来得突然，鹿辞自己能感受到，这次是真的由内而外的感到开心，连夫诸灵根带来的神性，都无法抵御这种雀跃的感受。
“妖王啊妖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鹿辞在悟道树下演算过司云界的天下大势，如果朝凌国和隐仙宗没有争取到七国联盟，则对抗妖王的胜算不足一成。
如果争取的七国联盟，则为四成。
他处心积虑的想出种种破解之道，都无法完全将这个局解开。
但是，如果瓶澄保留着所有关于太仓山的信息，那么……
想到此处，鹿辞将心中的各种疑问一一想瓶澄抛出：太仓山禁锢妖兽的究竟为何物，太仓山的禁锢下，妖兽是如何出来的，出来的条件是什么。
其实，这三个问题，是一个问题。
然后鹿辞又问了种种细节，从太仓山的妖兽实力情况，妖兽数量，各个境界的妖兽占比，瓶澄所知道的每个高境界实力的妖兽各自的传承是什么。
妖王的侧写等等等……各个方面，面面俱到。
一开始，众人在一问一答之中，还能跟得上鹿辞的思路，到了后面，很多问题无法理解提问的出发点。
当对方无法提供直接的信息的时候，鹿辞可以问一下瓶澄可能知道的侧面情报，来推测自己想知道的真相。
……
问话持续了约两个时辰。
鹿辞终于将心中的困惑解开，周围的人脸色都一脸严峻，根据瓶澄所透露的情报中，他们能听懂的那部分里看，情况不容乐关。
但是鹿辞心中却一阵舒畅，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再严峻的信息和情报，知道了，总比不知道要好。
“童焱，麻烦你，将刚才的对话全过程记录下来，传讯本次任务相关的高层长老。”鹿辞将折扇拢在一起，恢复了平静的神色，“经此机遇，抗妖之事，胜率达到六成！”
其实刚才鹿辞的表情也并没有多张扬，仅仅是普通人应该有的表情罢了。在场的人比他激动地多了去了，比如老皇帝，比如辛蕾，脸都憋红了。
“好的，小师叔。”
司云界是一个拥有灵力的修真世界，道灵、灵根、功法、灵气、妖气，几乎每个人的体质都完全不同。
这其中，又有许许多多不常见的天赋，经卷古书，是永远无法把人族和妖兽的天赋资质记载完全的。
太乙庚金，夫诸道灵，纯阳真火……种种资质各显神通，那瓶澄的体质或者传承，就正好是有某种特征，可以抵御紫袍人的记忆抹除呢？
至于是什么特征，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
鹿辞转过头，看向辛蕾：“辛长老，验证一下寸鼠的记忆吧。”
辛蕾点点头。
没什么可说的，凡是瓶澄知道的信息和寸鼠相通的地方，全部都验证为真，也就是说，瓶澄说得大概率都是真的，鹿辞对于消息的真伪，还有最后一个手段用来验证，暂且不提。
凡是经历过梦蝶引魂之术的妖兽，魂魄都会受到极大的攻击，而这个术，对人族的魂魄却是无伤的。
如果司召的魂魄是妖兽取而代之的，梦蝶引魂之术之后，理当失去意识，也就是植物人，在现在的状况下，就等同于死。
可是辛蕾验完他的记忆后，他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却晃晃悠悠的直起了身子，他的声音和刚才还是一样，但是说话的节奏却透着一股陌生的感觉，“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