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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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其乐融融的画面让人心醉。
可柳清清的脑袋突然又疼了起来，紧接着胸口也开始剧烈的疼痛。
她看着开心的父女俩又有些于心不忍破坏这画面。
柳清清捂着胸口，提着气道：“我有些乏了，小裳让父皇带你出去玩一会好不好？”
好在楚玉裳还算听话，她点了点头便拉着楚维川的手出去了。
走时，楚维川还有些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柳清清，她只得挤出一个笑容去回应他，让他放心。
可当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时，柳清清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浑身都是因为疼痛而出的冷汗。
那种感觉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撕咬身体。
柳清清原本还能够靠着一旁的书桌支撑一下，可下一秒她只觉头晕目眩，双眼一黑便栽倒了下去。
等她醒来时，小蝶正请了太医为她医治，柳清清嘴唇发白的从床上艰难的起身。
小蝶见状立刻去扶了柳清清起身。
“娘娘？如今身子还有不适吗？”
柳清清淡淡道：“无妨。”
小蝶担心道：“娘娘，这样下去可不行，这个月您都好几次莫名其妙的昏倒。”
柳清清无奈的叹了叹气道：“可太医不是说这是之前落下的病根吗？或许调养一段时间便会好的。”
小蝶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柳清清却道：“无事，本宫有空便去翻阅医书，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这种症状。”
明明柳清清知晓她是在关怀自己，可那种眼神明显带着警告，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看着她这略带凶狠的眼神，小蝶闭了嘴。
......
不得不说柳清清还真的有些治理国家的天赋，至少她这个皇后比皇帝称职多了。
不仅有雷霆手段，而且还懂得与大臣的周旋之道。
只要按照她的想法去推行的东西，必定会有非常好的成效。
那些大臣原本只是口头上同意皇后参政，可他们心底里却都等着看柳清清的笑话，毕竟一个后宫的女人，能有什么政治才能？
可事实却相反，她处理这些事情来得心应手，甚至到后面楚维川会将手中所有的奏折都交于她批阅。
柳清清知道这朝堂早就分成了四股势力，一股是离国之前的旧臣，一股是锦国之前的旧臣，另外一股是以方徐明为首的术士，最后一股则是以如许之为代表的新臣。
这楚维川倒是心大，这么多年来除了肖骁和李建，居然没有另外再培养自己的势力。
而这两位将军虽然握着一半的兵权，可归根到底这楚维川还是将兵权给握死了。
当朝堂势力不统一时，这楚维川也并无任何周旋之道，而是直接向这些大臣施加淫威，让他们被迫屈服。
楚维川也真是......
这四股势力要逐一瓦解绝非易事，毕竟这些年他们都相互制衡着，心照不宣的维持着这样的平衡。
不过如许之手下的那些人倒是好下手，毕竟那些人是从前自己选拔的，那时柳清清的意图就是要扶持那些选拔上来的新人去朝堂上打破两股势力的局面。
只不过这楚维川似乎并不看重这些东西，所以导致最后自己选出来的人都让如许之收入囊中。
至少自己与那些人相处过一段时间，彼此也算熟悉，再加上吴启之如今在他们那群新臣中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这样柳清清做起事情来就方便了许多。
当柳清清单独与如许之商量这件事时，他却出乎意料的将这些人都归还给了柳清清。
这不应该的啊。
毕竟他这些年好不容易将这些新臣培育成了自身的势力，现在却如此轻易的将自己多年积攒起来的东西拱手送人。
原本柳清清还想着，若是他不愿意，自己便威胁他。
没想到如许之却道：“臣手下的人能够为娘娘效力是臣的荣幸，况且娘娘如今是人心所向，臣只不过是为娘娘与陛下分忧罢了！”
他说的如此的冠冕堂皇，柳清清都觉得有些愧疚。
不过她给出了承诺，以后会给他补偿的。
听到这话许之并无心动，他的眼神越发的幽暗。
心想：这补偿要看你给不给的起了。
与这些新臣磨合了一段时间后，他们与柳清清的默契立刻上来了许多。
原本他们这些人便是柳清清选拔上来的，关系本就不一般，再加上吴启之在其中的穿针引线。
这些人便很快成了柳清清的得力干将。
而一向在意权势的如许之，却退居府中，这些天在悠闲的养鸟。
对朝堂上的事情都置之不理。
离明月十分不明白他的意图，毕竟在她眼中，如许之就是一个胆小鬼。
居然就将自己培养了四年的势力给了柳清清，为何他如此阴险毒辣的人会怕柳清清。
可她现在根本就请不动如许之，他只是派人去给离明月传话道：“贵妃娘娘，我们丞相如今已经不过问朝堂之事，他让我转告娘娘要好自为之”。
这话可把离明月气的不轻，毕竟这柳清清与那些新臣磨合以后，便成立了一个臣阁处，那些人都是专门为她办事的。
不仅如此，她还靠着回魂丹的恩情，借此为由与方国师那边走的十分近。
这样一来，两股势力联合起来一起去排挤着离国从前的旧臣。
柳清清这样做明显是为了打压自己的势力啊，于是乎离明月便让那些人去散布柳清清是祸国殃民的妖狐。
不仅如此，她还特地在各地让人装神弄鬼，在河中放置奇石，上面刻着：妖狐迷圣心，天下危矣。
这句话在民间可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即使柳清清提出的法子将灾情压制了下去。
那些百姓依旧觉得她是妖狐惑主。
有些地方还被那些人蛊惑，发动了起义。
好在都及时派人镇压了下来，可长此以往并不是办法。
为了获得民心，柳清清亲自去为那些百姓施粥，还让自己手下的人去宣扬自己的功绩和凤凰停留的传言。
那些百姓都是些听风是风听雨是雨的，原本柳清清以为这已经不妨事了。
于是乎在周舍将军的护送下，亲自到各地施粥。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施粥到一半时，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道：“妖狐就是妖狐！长着这样一张脸蛊惑着陛下！陛下已经被这女人控制心智了，若是我们还有些骨气的话，便将妖狐除掉，为陛下清君侧！”
这变故有些猝不及防，原本那些人还满口感谢柳清清的施粥布局，没想到下一秒就跟着那些个喊口号的人一起向前冲着。
他们将碗奋力的砸在了地上，一起高声呼喊着：“杀妖狐，清君侧！”
一时间周围都混乱的不行，周舍立刻下令道：“保护皇后娘娘！”
那些士兵便立刻将柳清清围在中央，成保护的圈状。
柳清清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的冥顽不灵，居然随便听了有心之人的挑拨，便可以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抹杀。
听着这些四面八方的刺耳的口号，原来这些人都是想要自己死的。
好在地方官员及时带兵增援，才镇压了这些人。
那带头的官员看着柳清清阴冷的脸庞，不禁瑟瑟发抖道：“微臣救驾来迟，请皇后娘娘恕罪！”
见局面被控制，那些人也没了刚刚叫嚣的气焰，都瑟瑟发抖的等着柳清清的发落。
那带头呼喊之人已经被两个士兵紧紧的钳制住，他依旧是怒目而视的瞪着柳清清。
柳清清不语，走到那人的跟前。
沉默片刻后，沉声道：“谁派你来的。”
没想到那人丝毫的不知悔改，还破口大骂道：“妖后，你蛊惑圣心，妄图颠倒乾坤！人人得而诛之！”
周舍看不下去原本想上前，可柳清清却拦住了他。
她讥笑道：“你说本宫是妖后？哈哈哈，真的是可笑，本宫平祸乱，抑灾情，施粥布局，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那人执迷不悟道：“真的是可笑，这楚国的江山如今竟然要靠一个女子来治理，看来这楚国离亡国也不远了。”
“像你这样的妖后，活该父死母亡！如今的陛下杀了你的父王，你尚且能够日日与他苟且！你这妖后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出来的？那河中的异事便是征兆！”
原本柳清清还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人的审判，可这话却显然触到了她的逆鳞。
还没等周舍反应过来，他在腰间的佩剑便被柳清清抽取。
只听一声惨叫，那人已经倒地，柳清清那般漂亮又一尘不染的脸上立刻沾上了突兀的血迹。
于此同时，她的手在剧烈的颤抖，可眼神却是那样的冰冷和坚定。
这还是柳清清第一次杀人，原本她心里是害怕与抗拒的，但随之而来的便是莫名其妙的快感。
尤其是那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使她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感到兴奋。
周舍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样陌生的柳清清，缓了许久才跪下谢罪道：“臣该死，不应该让这人污了娘娘的手！”
柳清清用尽全身的力气道：“无事。”
紧接着她便走向了那救驾长官的面前，那人也被吓到不轻，尤其是柳清清如今脸上还沾染着血迹，眼神都有些空洞。
他立马求饶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柳清清道：“本宫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畏畏缩缩道：“臣叫余福，是掌管这地方的知府。”
柳清清冷冷道：“好啊，那么本宫就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要不要？”
余福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臣要！”
“余福听令，将刚刚闹事的百姓全部斩杀，一个都不留！”
说这话时，柳清清眼里已经没有了温度。
若是今日不杀他们，明日死的便是自己。
她不仅要杀，还要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原本柳清清想通过温和的方式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万万没想到这样是行不通的。
自己越是纵容这些人，那些有异心的人便是越会猖狂。
周围的百姓都瑟瑟发抖着，那眼神里全是对死亡的恐惧。
可柳清清已经不会心软了，这些人将为他们的愚昧付出代价。
看来她确实要出手料理了那些挡路的人，不然那些人便会觉得自己无用。
柳清清几乎有些无法呼吸，她这是怎么了？
明明自己不想杀人的？
可柳清清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可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又在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如此。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又开始剧烈的疼痛。
而此时，一旁的周舍却递上了一个干净的帕子。
“娘娘，没事吧，您的脸......”
柳清清接过那帕子，有些恍惚的擦着脸上的污秽。
“你觉得本宫错了吗？”
周舍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答道：“娘娘宽心些，这些人敢反抗您，本就是死罪。”
是啊，反抗......
自己不也一直在反抗吗？
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人杀死。
柳清清自嘲了一番，不过现如今她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就像自己现在手上已经沾上了血，这辈子都已经注定干净不了。
与其自怨自艾，倒不如为自己博一分好前程。
为更多的百姓搏一分安稳。
历代的帝王手上都是沾着血，踩着尸堆爬上去的。
那为何自己就不行！
果然这件事被大肆宣扬了出去，一时间楚国上下都沸沸扬扬的。
没想到这柳清清一改往日的常态，直接派周舍，肖骁与李建到各地暴力镇压。
只要有人敢议论便会连累全家。
柳清清回宫以后只是一个人去了汤池，许久都没有出来。
她想洗去身上的血腥味，可是越洗那味道却越重。
柳清清只觉得自己已经不干净了，明明从前她是治病救人的啊。
那两个不同的想法在柳清清脑袋中不断的闪过，她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而这时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柳清清警惕的转身呵斥道：“谁！”
“我。”
楚维川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
柳清清紧蹙的眉头舒缓了些，她又用虚假的笑容对待楚维川道：“陛下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