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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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这副样子，楚维川都有些疑心她是不是记起从前的事情了。
失去记忆的柳清清是断然不会有这种情绪的，特别是这样复杂的眼神，她不应该有的……
楚维川顿觉心虚和慌张，要是柳清清想起从前的记忆，是断然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对待自己。
说不定她会恨死自己吧。
“你...你是记起什么了吗？”
看那怅然若失的眼神，楚维川是真的害怕失去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尽管这样十分的自私，对柳清清来说也并不公平。
可他就是想贪恋这最后的温暖。
楚维川问这话的语气都是颤抖的，他从来都拿眼前这个女人毫无办法。
即使他清楚当一个帝王是不能有软肋的，特别是这个软肋人人都知晓。
可楚维川还是会心甘情愿地为她俯首称臣，软肋暴露了又如何，只要她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他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如今上天既然连这样一个机会都不肯给他，还要去狠心地剥夺吗？
听到楚维川这无厘头的话，更加坚定了柳清清心中的猜想。
自己能记起什么呢？
他现在是有多想从前的妻子，才会说出这样情难自抑的话。
难道非要自己连记忆都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吗！
柳清清几乎是崩溃的冲他喊道：“你就这么爱她吗？我是柳清清！不是其他任何人！”
这句话耗尽了柳清清所有的力气，她整个身体就像被抽干了似的，最后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已经哭筋疲力尽了，不过将那埋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以后，柳清清松快了许多。
楚维川听完这话后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中很是疑惑，他根本就不懂柳清清口中所说的东西。
“我爱的一直都是你，没有其他人。”
他缓缓道了这么一句，虽然楚维川不明白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柳清清没想到他们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楚维川却还是不肯说实话。
要是他一直爱的是自己，怎么会和别的女人生了两个孩子？
就连那女人从前送的一个破旧的平安符他都会日日放在胸口的衣物中随身携带着。
柳清清轻声道：“骗子...你为什么不肯对我说实话？”
自己现在到底算什么啊，是他闲暇时解闷的玩意吗？
楚维川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时，柳清清却无比疲惫道：“我累了，你能先离开吗？我现在不想再谈论这些。”
她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脆弱，失望的情绪几乎要将整个人吞噬。
或许柳清清是真的累了，要是自己再说些什么，刺激到了她反而会适得其反。
楚维川依旧固执道：“你现在累了不想谈论那些，好，我们可以改日再谈。可我一直都只喜欢你一个人，从前，现在，将来都是。”
可如今的柳清清却听不进这些话了，毕竟楚维川这些哄人的情话可是张口就来的。
若是从前的柳清清听到这些恐怕早就沦陷了，现在这些话却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这些话，楚维川会不会对其他两个妃子也说过？
不然为何说这些话时，他是那样的熟练和得心应手。
二人曾经是那样的亲密无间，可此时明明能够看到彼此的身影，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
小蝶原本以为他们两人见过面肯定就会和好如初的，毕竟以往每次柳清清闹些小脾气的时候，楚维川都把她哄得服服帖帖的。
可这次似乎问题比以往严重许多，楚维川从寝殿出来时是那样的狼狈，他很少会在外人面前表露这种失意。
现在却没有心思掩饰那些东西，明明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却会因为柳清清感到伤心和难过。
小蝶想上前安慰：“陛下……”
楚维川失落地摆了摆手道：“好好照顾你们家娘娘，朕改天再来看她。”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小蝶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她在殿外其实听到了只言片语，原本还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现在想来，许是和之前柳清清问她楚维川从前的事情有关吧。
小蝶十分地懊恼，自己当时就应该好好地和她说这件事，不然她也不会瞎想。
楚维川也真的是可怜，因为那些焦头烂额的政事，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好。
好不容易得空了，就赶着来看柳清清，没想到现在却是这样一幅场景。
可这件事到底该如何与柳清清开口呢？
总不能直接就告诉她，其实她一直都是楚维川的妻子吧。
柳清清这样的在意楚维川从前的妻子，其实这相当于和自己过不去。
实在是太荒谬了！
要是她接受了这个解释，按柳清清的性子是必然会去深究过去的往事。
若是想起什么了，那情况或许会比现在的还要糟糕。
这可真的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啊，仿佛走哪一条路都是死的，好像做什么都不对。
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许过几天等柳清清冷静下来后，他们俩说不定还会回到从前的。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往后的日子里，不管楚维川派多少人来给她送东西，柳清清都是会让他们原路送回，连看都不看一眼。
近来楚国多地灾情频发，楚维川这边也实在是走不开，好不容易得空来看看她，也是被拒之门外。
往日里欢声笑语的宫殿，如今却变得如此地沉闷。
柳清清现在也不太爱出门，自己每天都一个人在书桌上看着窗外发呆。
要知道这柳清清是最闲不下来的人，现在却仿佛变了一个模样。
那平日里的笑容，如今居然成了奢侈的东西。
这日小蝶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决定要告诉柳清清事情原本的真相，不然按这个样子下去，柳清清整日昏昏沉沉的，时间久了身子也是扛不住的啊。
小蝶想了一个让柳清清既能够接受自己是楚维川从前的妻子，又不至于让她深究过去的法子。
她慢慢地靠近正在发呆的柳清清，一边又想着待会的措辞。
小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殿下，我有件事情想……”
柳清清回过神来看向她，等着她说明来意。
可这时殿外却传来了小孩子的哭闹声。
“呜呜呜，你们这些坏人！本公主要去告诉父皇，你们这些人居然敢拦着我不让我进去找柳姐姐玩！”
不得不说这楚玉裳哭起来的嗓门还真的是大，柳清清在殿内最里面都能够清晰地听到她的哭闹声。
这突如其来的哭闹，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柳清清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
等她去殿外看时，那楚玉裳一边哭闹着一边奋力地拍打着拦着她的宫人。
“你们这些坏人！等我见到柳姐姐，你们就完蛋了！”
她身旁则是与她一同前来的楚玉炽，他倒是不像楚玉裳这样的大吵大闹，而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尽管他对此事也觉得委屈，可楚玉炽却只是眼睛红红的，紧张地抓着乳母的手。
他本就十分地瘦弱不堪，看起来身子也是病恹恹的。
现在他却站在风中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切，看起来还真的叫人心疼。
其实也不能怪那些拦着他们的宫人，毕竟他们这些人是奉柳清清的命令不能放进殿的。
不然在这宫里谁有那个胆子，敢拦着小公主和小皇子呢？
柳清清不敢上前，只是躲在门边悄悄地看着这一幕。
这些天楚玉裳和楚玉炽前前后后不知道来找过柳清清多少回了，可柳清清却一次都没有见他们。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两个孩子，柳清清自然是十分喜欢他们俩的，可一想到这两个孩子是楚维川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她就觉得有些无法面对他们。
楚维川将她当做亡妻的替身，这两个孩子不会也是把自己当做母亲的替身？
柳清清心中五味杂陈，这几天只要她一睡着便会做起奇怪的梦。
在梦中，柳清清居然成了楚维川从前的妻子，而他们居住的地方是一个陌生的国度。
反正柳清清是从未去过那个地方，在梦中她的腹部居然在不断地流血，而楚维川则在一旁懊悔地哭泣，说什么是他害得自己流产！
每到这柳清清便会从梦中惊醒，而这时冷汗已经湿透了全身。
只能说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这些日子她一直想着这些事情，也难免会梦到这些无厘头的东西。
可梦中的场景却是那样的真实，仿佛曾经发生过。
柳清清自认为自己是从未出过锦国，可梦中那个国度却是那样的熟悉而又陌生。
自己明明没有去过，可那里的细节，梦中却是如此的清晰。
难不成自己真的在那里住过吗？
这不可能！
柳清清越是努力地回想，头就会更加剧烈地疼痛，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
楚玉裳和楚玉炽自然不知道柳清清在想什么，他们只知道柳清清忽然就不理他们了，明明平日里柳清清最喜欢带着他们胡闹。
现在却是将他们拒之门外，连见都不肯见他们。
小公主和小皇子身边的宫人自然是没那个胆子天天都带着他们来打扰柳清清，这自然是楚维川交代的。
既然柳清清现在不肯见他，那这两个孩子难不成也不见吗？
柳清清最是心软，只要让这些宫人时不时地带着他们去柳清清的宫门前晃悠，就不相信她不会心软。
不过看着这两个孩子这样的伤心，柳清清心中也是十分的矛盾。
原本她是想狠下心进殿的，可刚转身，那眼尖的楚玉裳却看见了她。
她朝着柳清清的背影大喊着：“柳姐姐！我看见你了！你为什么都不肯见我们，是不是我们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别走，呜呜呜……”
这几句话几乎将柳清清的心理防线给彻底击垮，原本她都狠下心来了。
可听到楚玉裳这样伤心地叫她，柳清清的心中却是无比地难过。
这样的感觉柳清清说不出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控制不住地隐隐作痛着。
见柳清清还是没有回头，原本在一旁沉默的楚玉炽也忍不住出了声。
“柳姐姐...我们真的好想你啊……”
楚玉炽这孩子平日里最是沉默寡言，他从未向柳清清直白地表达过自己的想法。
与楚玉裳相反，他不会天天把柳清清我好喜欢你，我好爱你挂在嘴边。
而是会在柳清清和楚玉裳玩累时，在一旁默默地递上帕子给她擦汗。
他这孩子沉默寡言，性格又十分地内敛。
每次玩的时候摔疼了也不说，生怕柳清清会因此不带着他玩。
最后终究是柳清清软下了心，她根本就无法做到对这两个孩子视而不见。
即使看到他们两个，柳清清便会想起那些让自己不愉快的事情。
柳清清转过身快步的走到了他们的身旁，那些宫人见到这样的情况便十分自觉地退了下来。
楚玉裳抱着柳清清的大腿，一边哭着一边激动地说道：“柳姐姐，你终于肯出来看我们了！呜呜呜，我以后都会乖乖地，再也不胡闹了，柳姐姐，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们会伤心的。”
她哭得十分好笑，眼泪鼻涕一把抓，都趁机抹到了柳清清的衣裳上。
柳清清一边抱着她，一边安慰道：“好了，不哭啦，你看看你都要哭成小花脸了。”
柳清清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最后还趁机揪了一下楚玉裳肉嘟嘟的小脸。
这楚玉裳长得那叫一个可爱，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都十分的讨人喜欢。
见柳清清忍不住对她笑了笑，楚玉裳立刻将小脸蛋凑上前。
平日里她可是十分地反感别人揪她的脸蛋，可现在她却可怜兮兮道：“要是柳姐姐喜欢的可以多揪几下，只要柳姐姐喜欢，天天揪我也不会生气的。”
这话为何听起来如此的熟悉，不得不说她与楚维川还真的是亲父女，连哄人的话都如此的相似。
明明楚玉裳还如此的小，却将楚维川的那些东西学了个七七八八。
看着她这副可爱又乖巧的模样，柳清清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