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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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如许之画的还真的是传神，即使柳清清没有见过楚维川从前的妻子。
可那美人的模样却跃然于纸上，怪不得楚维川会对她如此的念念不忘。
柳清清心中感叹道“她可真漂亮啊！”
她忍不住拿起纸张细细端详，而如许之则在一旁观察柳清清的神情。
可看着看着柳清清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人的眼睛与自己是如此的相似，可下半张脸却与离明月有几分像，而那体型又与淑妃有些相似。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柳清清脑袋里浮现。
那如许之趁机道：“皇后娘娘的性子与声音倒是和陛下从前的妻子有八九分像，尤其是这眼睛，简直让臣觉得看到了故人。”
听见这话柳清清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是雪上加霜，她大脑一片空白，手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着，那纸张都要被她揉皱了。
如许之见目的已经达成，便提醒道：“皇后娘娘？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话，臣就退下了。”
毕竟要是和柳清清单独待太久不仅会被怀疑，而且依照楚维川的那个性子，肯定会吃醋的。
虽然他嘴上不会说，可到时候自己肯定会遭殃的。
柳清清神情有些恍惚，默许了他离开。
这时殿内只剩下柳清清一个人了，空荡荡的。
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哭出来了。
柳清清拿着那张纸，身体渐渐的滑落在地。
那一颗颗饱满的热泪滴落在那画像上，墨水随着泪被晕染开。
画像上女子的模样渐渐的模糊，可在柳清清心中却是无比的清晰。
原来她一直喜欢的楚哥哥，是把自己当成亡妻的替代品啊。
怪不得他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复杂，他每次看向自己的时候在想谁呢？
他夸自己的眼睛好看，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眼睛非常像那个女人。
楚维川如此的纵容她的性子是不是也是因为那个女人？
那些偏爱现在看起来却成了笑话，怪不得他会封其他两个妃子。
也是因为她们俩身上有楚维川亡妻的影子吧。
等楚维川找到下一个替代品，她会不会也会像贵妃和淑妃那样被冷落？
他这个人还真的是“深情”。
自己应该早就知道的，他是与自己父皇一样的帝王，怎么可能会一直喜欢一个人。
也许他只是觉得自己新鲜，等腻味了后便会迅速将自己抛弃。
柳清清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傻了，竟然从未怀疑过楚维川对她的爱。
这还是柳清清第一次觉得如此的伤心，原来爱一个人会如此的痛苦。
......
楚维川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他想着柳清清许是在和自己闹脾气呢。
柳清清这人其实特别好哄的，只要自己带些小玩意送给她，再厚着脸皮说些情话。
她便会觉得不好意思，逗她几句，她便受不了，会开始脸红。
实在是太可爱，太有意思了。
楚维川想起他与柳清清第一次见面时，她便送了自己一个黄金打造的孔雀形状的耳坠。
不如自己命人去打造一副更好的耳坠给她，想来她应该会喜欢的。
于是楚维川便命人连夜赶制了一副耳坠，那材料都是用的最好的。
那耳坠是凤凰的模样，整体是用黄金制成的，可上面却镶嵌了各种各样价值不菲的宝石，就连那雕刻的工艺也是十分精细的，凤凰的模样栩栩如生。
放在光下，会折射不同的光芒十分的耀眼又好看。
楚维川刚拿到耳坠便马不停蹄的去见柳清清，想着她平日里最喜欢这些好看的玩意，她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而此时的柳清清正在宫里用着午膳，最近几天她的胃口都不太好。
小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不知道为何柳清清会吃不下东西，而且最近几天心情还非常的郁闷，时常自己一个人待在宫殿里，就连小公主和小皇子来找她玩，她都提不起兴趣。
要知道，她可是特别喜欢这两个孩子的，之前可是天天要带着他们去宫里胡闹一番才肯罢休的。
小蝶猜测，许是近来楚国多地灾情不断，楚维川实在是不能袖手旁观。
这几日各地的奏折不断，楚维川确实有些忙，连后宫都没有来过几次，柳清清会不会觉得楚维川忽略了她，所以才生气了？
小蝶劝说道：“殿下，您好歹吃一些吧，要是陛下知道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他会心疼的。”
听到这话柳清清嘀咕道：“他才不会的，等找到下一个人他便不会再来看我的。”
小蝶听不懂柳清清的嘀咕，疑惑道：“殿下，你说什么下一个人？”
当然是下一个与他妻子相似的人啊。
不过柳清清没有向她解释，而是敷衍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菜，面无表情的放进嘴里咀嚼着。
明明她宫里的饭菜是最丰盛，样式也是最多的。
楚维川还在全国各地挑选了不同的厨子，天天换着花样给她做东西吃，就是怕她天天吃御膳房的东西觉得腻。
要是换在从前，她会觉得这是楚维川对她的偏爱，可现在柳清清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些东西自己之所以能够拥有，全部都是因为那个女人罢了。
一想到这柳清清就开心不起来。
所以再美味的东西放在她嘴里都味同嚼蜡，小蝶看着她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微微的叹了叹气。
而这时殿外有人慌慌张张的进来通报道：“陛...陛下来了！”
听到这小蝶开心的看向柳清清道：“陛下终于来了，想来是一忙完便立马赶来看殿下了。”
以往柳清清听到楚维川来的时候都会十分的高兴，可这次她却神色冷淡，甚至都没有起身去迎接。
小蝶话音刚落，楚维川就从殿门向他们这边的方向走来。
“参见陛下！”
楚维川屏退了小蝶道：“嗯，你先下去吧。”
他的气息都还是乱的，想来还真的是马不停蹄的赶来的。
柳清清还是没有起身，对他视若无睹。
楚维川倒不是特别在意这些东西，毕竟他还以为柳清清是在气自己一直忙着政事不来陪她。
看着桌上几乎原封不动的饭菜，楚维川轻声询问道：“怎么？没有胃口吗？”
他刚想叫人去重新做一桌饭菜，却被柳清清制止。
对柳清清来说现在心情不好吃什么都是一样的，何必去浪费这些东西呢。
楚维川上前，像以往哄人那般，拿出了那个精致的小盒子。
他笑着递给柳清清道：“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柳清清接过东西后，依言打开。
那盒子中赫然躺着一副耀眼的耳坠，这可真的是漂亮啊！
尤其是那镶嵌在上面的各式各样的宝石，在光束下发出不同颜色的亮光。
一看就知道这东西定然是价值不菲，就连柳清清都极少见到这样好看的耳坠。
楚维川看见柳清清有些呆滞的神情就知道柳清清一定是喜欢这东西。
他将耳坠拿在手上道：“来，我帮你戴上去。”
事实上柳清清还真的挺喜欢这耳坠，她就任由楚维川帮她戴了上去。
这楚维川想来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所以笨手笨脚的，又或许是怕弄疼了柳清清，不敢太用力。
戴了好几次才终于成功，他见柳清清没有反抗，还以为柳清清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楚维川便壮着胆子抱了上去，他将柳清清的身子扭了过来，看着她道：“真好看，这耳坠配你还算勉强，将来我会送你更好看更华贵的耳坠，这次赶工还是急了些。”
说来也奇怪，这耳坠单看十分的显眼和好看，可柳清清一戴上却让人无法第一眼注意到这样好看的耳坠。
注意力都被柳清清这漂亮的脸蛋给吸引走了。
楚维川以为这次是十拿九稳了，毕竟柳清清没有推开自己，而且接受了自己的礼物。
往常她闹性子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嘴硬心软。
他还沉浸在哄好人的喜悦中，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抱柳清清时，她的身子十分的僵硬和不自在，连目光都是呆滞的。
片刻后，柳清清道：“哪里好看？”
楚维川见她终于说话搭理自己，便立刻真诚的回答道：“都好看，你最好看。”
柳清清心里忍不住的想着“骗子，你从前的妻子才是最好看的吧。”
楚维川盯着她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忍不住继续感叹道：“你的眼睛最好看，我喜欢你这样看着我。”
原本柳清清还没有多大的触动，一听到这话她猛的将楚维川推开。
楚维川还以为是她受不了自己说这样羞耻的话，便赔笑打趣道：“怎么？好看还不让我说了？”
紧接着他拿起桌上的碗盛了一碗汤递到柳清清跟前道：“好歹吃些东西，你看看我才没来看你几天你就饭也不好好吃，都瘦了不少。”
这语气中有些嗤怪，可更多的是自责和心疼。
他拿勺子吹了吹汤正要喂给柳清清时，下一秒她却一把掀翻了那盛汤的碗，那汤水都洒落到了楚维川的衣服上，碗也打碎在了地上。
还没等楚维川反应过来柳清清直接摘下了那耳坠，丢在了楚维川的旁边。
“以后不要送这些了，我不喜欢，你还是烧了给下面的人吧。”
楚维川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在柳清清面前才会有难得的温柔。
这几日自己处理政事原本就十分的乏累，自己一忙完便马不停蹄的赶来看她，还带了自己命人精心打造的耳坠。
可柳清清却是这样的态度，不仅打翻了汤碗，还将这耳坠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楚维川顿觉心寒，他虽然知道柳清清是有些小脾气的，可这次是真的有些太过分了。
他起身道：“是不是平日里朕太过纵容你了！闹脾气也要适可而止一些吧？”
这还是他们两第一次闹的如此难看，平常那些小矛盾算是二人之间的调味剂，他们两其实都不会当真。
可这次楚维川是的的确确的发脾气了，那狰狞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温柔。
或许他原本就是这样的，只是柳清清是第一次看见他可怕的另一面。
柳清清第一次被楚维川这样凶，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但她还是哽咽道：“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说我的眼睛好看，你明明就是把我当......”
话还没有说完，柳清清便泣不成声，伤心到发不出声音来。
你明明就是把我当做你过去妻子的影子罢了......
可楚维川却没有听到完整的话，只是觉得柳清清有些奇怪，难道自己夸她还夸错了？
而这时楚维川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没有控制好脾气居然把她凶哭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柳清清如此的凶，想来她是被吓到了。
他本想上前拍一拍抱一抱柳清清安慰她，可刚刚楚维川可怕的样子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柳清清的心里。
她现在对楚维川十分的排斥，只要他一靠近，柳清清便会害怕的躲开，眼底的恐惧更是藏不住。
楚维川这样可怕的模样，更加印证了柳清清心里的想法。
原来她认识的楚维川和别人的不一样，原来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他只是在自己身上找别人的影子。
三年了，他也应该腻了，说不定他马上会找下一个替代品。
他根本就不是纵容自己的性子，而是弥补从前的缺憾。
这种感觉可真讨厌啊，明明自己是那样的喜欢他，楚维川怎么忍心这样欺骗自己？
楚维川不管做什么都喜欢盯着她的眼睛看，现在想来那怎么会是在看自己。
她的眼睛与那个女人如此的相似，所以和楚维川的那些过往，他脑海里想到怕是从前的妻子吧。
一想到这柳清清就有些止不住的犯恶心，也许是这几日没有吃什么东西，再加上刚刚吃的菜有些油腻。
柳清清捂着嘴忍不住的想吐反胃，楚维川在一旁看着十分着急。
他忍不住上前，语气中也都是慌乱：“没事吧！是不是着凉了，怎么会如此的不适。”
柳清清用尽力气推开他道：“别碰我！”
这三个字是那样的熟悉，脸上的神情也是让楚维川觉得有些恍惚，从前柳清清是不是也这样对待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