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到了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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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难民一样的属下,还有四处茫茫一片的荒漠。
叶仑的肚腹,突然一阵胀疼,他推开搀扶着他左右手的俪珠和邀月,径直向车驾一侧走了几步。
刺啦啦!一股尿箭,在被太阳炙烤得发焦的地面上,激起一股白色的尘烟。
良久,叶仑才抖了抖身子,重新坐到马车上面。
“你们可曾觉得累?觉得苦?”
事已至此,叶仑便发话问随从的众人。
“奴婢们不苦,不累,当年要不是太子殿下善待奴婢们,奴婢们早已被杖刑所毙,而今太子殿下蒙难,奴婢们誓死相从,奴婢们就是为太子殿下而活着。”
俪珠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刚毅。一个女子尚且如此,四个侍卫更是回答得铿锵有力。
“回太子殿下,我等四人,受太子殿下厚恩不薄,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被奸党谋算到如此境地,属下们当以太子殿下马前是瞻,这点劳累算得什么?就是让属下们身挡刀枪,属下们也万死不辞。”
一路风尘,难掩四个侍卫眼里的精悍神态,那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叫人泪目。
就连似女又非男的阉人太监,也神情冷峻,毫无刚才萎靡之气。
“回禀太子殿下,当年要不是太子殿下所救,那次太子妃膳食中毒上吐下泻,司礼监太监把过失推到奴才和宫女俪珠们身上,经太子殿下您的严词相护,奴才们这才捡得几条贱命,太子爷啊!奴才们不苦、不累,愿为太子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仑感慨万千,没想到在前世一个朝九晚五,按时打卡,混了三年体制毫无升迁机会的社畜,连自己追了五年的大学同学欧阳婷所退婚的屌丝,在这里却受到几个死士的拥护和追随。
别说这些千里挑一的宫女,就是机关里的那些世俗的打字员们,对于没房没车的自己,连一个舔屏的机会都不会给他的。
“走吧!不要太快,一切顺其自然,要是像刚才那样赶路,我们的人和马,会暴毙在这荒漠烈日之下的。”
俪珠扶住着太子坐稳,然后说道:“太子殿下,是因为您接到八百里急旨后,急火攻心,暴病突发而屡次昏厥,奴婢们想着尽快赶路,好找得村镇寻医施治,不曾想殿下您真龙天子身骨,不治而自愈,实乃奴婢们的福气。”
俪珠的一番话,招来车夫尉迟建的严厉呵斥。
“俪珠,你忘了教训了吗?这种忌讳之词,你也敢出口?太子爷被贬,就是受奸党谗言,才招致这等横祸,论律,太子爷已经不是储君之列,只不过圣上还没有下昭废除太子之位而已,我等从此时谨记,不能祸从口出殃及太子爷。”
还有这等事?叶仑这才有些明白,看来这个皇子破虏,已经在宫里不受待见,处境竟然是如此不堪。
车夫一路寡言少语,也是随从里面最年长的一个,年近四十的他,半世风霜都写在脸上。
经过他的言谈,叶仑才知道这个车夫尉迟建,曾经是太子东宫里战绩显赫的黄门侍郎将,因为受到太子谋逆的事件,这才被贬为车夫。
叶仑有种预感,这次被贬流放,很可能是皇上对太子的一次考验,甚至是一种保护。
“太子爷,快看,前面有人烟。”
车夫尉迟建一声喊,车内的三人都把目光投向前面远处。
隐隐约约之下,有成片的绿地和树木,还有一些零星散落的屋舍。
拉车的马儿,也好像发现了前面的村落,不待车夫扬鞭,自行放快了步子。
尘土又飞扬起来,不到两炷香的功夫,一块绿油油的瓜田,便横在前面。
灰咻咻!拉车的三匹马儿,齐声长嘶。
“太子爷,下车休整休整,正好喂喂马儿,不然马儿会废了的。”
“好!就依你言,下车打尖。”
“遵命。”
众人一阵欢呼,两个太监跑了过来,跪在车驾下面,等叶仑踩着背下车。
“太子殿下,您下车歇歇,前面有一处瓜棚,刚好可以遮阳。”
“好好,那就过去看看。”
“警戒,不可大意,非常时期,万不可大意。”
车夫尉迟建,忙向大家提醒。这荒村野地,难道还有什么危险不成?
四个侍卫闻言,马上护在叶仑左右,其中一个,向那瓜棚飞奔而去。
“你去寻找人家,买些吃食和水回来,万不可透露身份和行踪。”
尉迟建虽然被贬为车夫,但侍卫们在这个身经百战的人面前,还是表现得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另一侍卫,整了整腰带和佩刀,拔腿便向前面的农舍飞奔而去。
前去查看瓜棚的侍卫,向着这边招手,尉迟建这才卸下马匹,把三匹马儿牵到瓜地边的茂草之处,让马儿自行吃草。
“太子殿下,我们移步过去,瓜棚可以歇脚了。”
“太子爷,您小心着脚下,这藤蔓遍地,不要让绊着您的腿脚。”
叶仑被俪珠和邀月搀扶着,穿过藤蔓遍地的瓜田,向那茅草搭成的瓜棚走去。
正好,瓜棚边上的几棵枣树,遮成的荫凉里,勉强能容得下成十人来。
待几人坐定,只见前去农舍的侍卫安剑,带着两个挑着水桶的男子正向这边走来。
挑桶的是一对父子,侍卫安剑,单手提着一只柳编篮子。
待农夫父子走到近前放下四只水桶,尉迟建上前,拿起一只水桶里的木瓢,从四只水桶里,各舀起半瓢水来,自己先行一一尝验。
稍倾,尉迟建便向侍卫们说道:“一桶人饮,一桶洗漱,两桶饮马。”
侍卫佟芳和崔正听令,便先各自提了一只水桶,去瓜田外面的茂草处饮马。
马夫尉迟建,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铸币,把铸币塞进年老农夫的手里说道:“这些钱给你,你父子暂且回家忙其他活去吧!待会我几人休息后自行离去,你可来收水桶和篮子。”
“军爷,使不得啊!这么多钱,叫老汉我怎能安心拿着,不就几桶水而已,就是满仓的黍粮,也要不了这么多。”
年老农夫,诚惶诚恐,握着一把铸币站在面前不知所措。
“叫你拿着,你拿着便是,不必多说,去吧?”
尉迟建一挥大手,农夫父子,便千恩万谢地离开了瓜田。
叶仑心想,这马夫尉迟建,看似粗野彪悍,但心细如丝,而且谨慎得不放过任何的一个环节。
“太子爷,您先洗把脸,属下给您挑几个瓜去。”
马夫尉迟建说完,就像狸猫一样敏捷钻进了瓜叶深茂之处。
“太子殿下,奴婢给您擦脸洗手,您坐好了。”
叶仑没等俪珠给他洗手擦脸,而是自己拿起瓢来,猛灌了一气甘冽的泉水。
这泉水入吼清冽甘甜,丝毫没有马车上入口的那水的苦涩腥臊之味。
叶仑一满瓢泉水下肚,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伸长了脖子,让俪给他洗手洁面。
侍卫公羊惠衣在树荫外,燃起了一堆枯枝,从柳编篮子里拿出一些玉米棒儿,剥去粗皮,架在火上烧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