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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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就是他，我跟他做邻居这么久了，他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大娘只觉得岑潇问的话有些许好笑，绷着脸实在不敢笑出声。
“那位澹台公子可是去了何处？”
“恐怕去到那地方流连忘返了。”大娘拍了拍手脸上尽是嘲讽的笑意。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可没有如此厚的脸，肯定是找人问了一遍，到后面无功而返。”大娘靠在门上，看了眼二人的表情死死盯着自己，忙得改口说道。
重重打了个哈欠，抬眸看了眼即将坠地的金乌慢悠悠地说道“二人来我这，我都没有沏茶真是有些失礼了。”
“多有叨扰，不过没有一个问题，方才您说过赌坊，冒昧问一句何时出现的？”大娘被这个问题弄得一愣笑了笑“前几年就是这个规模，至于是干什么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不过，进去的人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一头栽进去就不愿意出来了，不过问了一下那些人个个守口如瓶似乎不愿多说什么。”
得到一些回答“多谢，告辞。”岑潇再次拱手带着苏绥离开了这户人家，大娘看着紧闭的大门听着女儿的问题。
“娘，你怎么不说那天晚上你听到的声音明明就是一人杀了隔壁的叔叔，当时听到没声了还特地站在墙上看了看。”小姑娘指了指旁边的墙壁这么说着。
“没想到那个人根本没走，还就看着这里，而且你当时还说那个人就是宋……”小姑娘并未说完话就被自己娘死死捂着嘴。
“小思，这件事情我们能不管就不管，否则就会像上次那样惹得一身腥。”抬手轻轻抚摸着小思的脑袋。凝眸看着隔壁屋檐重重叹了口气。
而被岑潇带出来的苏绥十分不理解他怎么做“我们还没问完呢！怎么如此着急就走了？”
“不需要再问了，你注意到那大娘身上的伤了吗？恐怕是她发现了什么才会被人打的。
在传出真消息出去恐怕下次见面就没有这么个人了，再问下去得到的答案恐怕也是假的？”苏绥的动作一停瞪着眼盯着走在前头的岑潇“假的？”
“也不能说全部都是假的，她在说些一些话的时候眼神是飘忽不定，看来你是没有观察仔细。”
“也就是说她知道岑氏的人已经死了并且看到那个假冒的人在大街上乱转？”苏绥缓过神来，再次跟上岑潇的脚步。
“我看倒不是，恐怕是有人故意这么干的，那位大娘选择将计就计，不过幸好我们先早一步，不然真的要被她绕进去了。”
二人脚步略快飞一般就出现在巷子的出口。而站在那处等待的福叔惊喜地喊到“公子，苏公子，你们终于出来了。”
“福叔，别那么惊讶这件事情意外牵扯出另一件事情，在这待下去的日子恐怕会有些长。”
“那我们……”林福立马懂了岑潇的意思连连颔首，抬眸看向苏绥，却见他一直盯着那边的方向，忙地看了过去。
就见一人弯着腰双手紧紧握着，定凝望着他们这些人。见全部人看了过来，眼一眨立马消失在原处。
“公子，我没眼花吧，方才是不是有个人在那处？”林福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盯着那边的屋檐上。
“那人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的？”岑潇看向苏绥，期望着他的回答，苏绥耸了耸肩说道。
“我也不清楚，刚才那人出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苏绥话一顿，猛的再次看向那一边，那个人再次站在那处。
“咳咳咳，你们待在那做甚？不是要找我吗？”闻言苏绥一愣抬眸看去见那人脑袋一点一点地，岑潇和苏绥的脸立马黑了下来，嘲讽的人见过，就没见过如此作死的。
林福可忍不了直接迈出一步直接说道“不是，你谁啊，想要嘲讽人去别处！”
“可是他们两个一直找我的。”那人的动作一顿，扬起脑袋手一抬藏在袖子岑潇袖子中的石头动了起来，立马飞了出去，落在那人手中。
原本还在得意洋洋的人看着手中的东西脸色一僵，瞬间将它丢开，与此同时那石头一炸。
“看来你挺喜欢这东西的。”岑潇几个跳跃，站在那人身边，看到来人岑潇死死蹙起眉上下打量着周围的情况轻声轻语地说到“现在就来看看你究竟是何人？”那人一愣狠厉地眯着眼飞快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快追别让他跑了！”说罢飞快迈开腿追了上去苏绥亦然，眼看着就要追不上岑潇当机立断一跃而上跳上屋檐，苏绥在底下紧紧跟着他。
眼看着前面就是一条死路，苏绥笑道“在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拐个弯。”岑潇一并跳了下来，站在死角处，同苏绥一步步逼近此人嘴上问着。
“你到底是谁？”话尚未说完，面前的人顿时消失不见，二人立马上前凝重地蹙起眉“给他跑了！”
“不，在这。”岑潇蹲下身手中拿起在地上捡到的符箓以及底下的人形的小木头仔细观望着“看来并不是我们猜的魖，而是另外的东西。”
仔细看着木头上血迹隐隐有了猜测“看来这是被人控制的傀儡，目的是嘲讽我们？”苏绥蹲着身看着手中的两样东西。
“看他那个样子恐怕是了，不过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我真的有点好奇究竟是怎么让这玩意变成人形的。”岑潇站在原地垂眸看着苏绥手中的东西。
回想着方才那人的模样缓缓摇头“不知，不过终归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知道会用些什么。”紧紧抓着手中的木头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依据太爷爷那个状态如果是联合符箓将他放进这里去，恐怕会有这个效果。
只怕有些人用这玩意做些不厚道的事情。苏绥站起身询问着“接下来该如何？”
“既然矛头都指向那赌坊不如我们去看个彻底，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来。”岑潇说着这样的话苏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仔细观察着。
“听你的，总之我们该过去看看。”苏绥接过岑潇丢过来的东西抓在手中。
“收着，说不定后面会有用。”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观察着这东西木头人的脖子上围着折成长条的黄纸，上头隐隐可以看到朱砂的痕迹。
“原来不是活人，难怪发现不了。”岑潇上下掂量着手中的木头。
想到一些可能，怀中掏出一张符箓包裹着它再次放回怀里跟上岑潇的步伐，又一次走到巷口，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周围的三三两两的想必回家了，可是街道上已无烛火的亮光，只有一片死寂。
“看来今天调查得有些晚了，人都已经不见了。”苏绥原想着一句话能活跃一丝气氛，月亮洒了下来照在岑潇脸上，面色如墨，可想而知心情一时半会好不起来。
“公子。”林福跑了过来，觑视到岑潇的脸色不好，暗戳戳抬眸看了眼苏绥，小声地说到“公子，想必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倒不如先找一处地方整理好思绪？”
闻言岑潇蹙着眉摁着额头，叹了口气，询问着“苏兄，你的意见如何？”
苏绥听到不怎么熟悉的称呼稍微一愣，须臾反应过来“看你这样恐怕需要一定的时间，还不如先按林福说的。”
“嗯，福叔就按你说的办。”原以为不会答应的林福充满惊喜的眸子看向苏绥，就差竖起大拇指夸奖苏绥了。
“公子，我找到地方可是这奉彦城中最好的客栈了，做的饭也挺好吃的，这可是我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的。”走在前头的林福滔滔不绝，时不时回头看着岑潇的表情，见他一脸沉思重重叹了口气。
“你倒是说说看，憋着作甚？”苏绥受不了如此扭扭捏捏的，了当开口，林福惊喜地说着“苏公子，你真的愿意听啊。”
“你说。”苏绥一仰脖子示意林福接着说下去。
“公子刚交给我这个任务的时候，我先是找到那些衣着尚好的人问了一下，他们都说这城中只有宋公子名下的凤兮楼最为着名。”说到关键的时候还看了眼苏绥的表情，并无不妥接着说道。
“只是有个地方的人可不这么认为，不知苏公子可知道这奉彦城中有一道贫富差距的分界线。”苏绥略一想猛的今天看到的两类人，了然颔首。
“而另一边的人却说这那风兮楼什么都不是，还说什么拿他们的钱盖起的。”林福看苏绥颔首更加高兴地说道。
一路上林福说了许多，苏绥时不时回应一下，而岑潇则一直在身旁默不作声，直到到了一处人声鼎沸的地界，林福突然瞪大了眼。
身旁陆陆续续走出走进的人竟然是今天嗤之以鼻的人，苏绥一愣转而看向林福满心困惑。
“奇了怪了，这地方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林福同样摸不着头脑，留下二人盯着那些人脸上喜笑颜开的表情。
“这回他可是真正做了一场善事了，要是以后都能吃到这地方的，我们肯定会感恩戴德的！”其中此人说的话最为大声，苏绥闻言周遭的人连连附和。
“这句话说得有道理，那宋彧臻既然如此坑我们，那还跟他客气什么，大家尽情地吃。”一阵欢呼声那些人一拥而入，岑潇见状急忙拉着一个人的袖子，问道。
“这凤兮楼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人如此载歌载舞？”那人听言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人，加上身旁的苏绥与林福，察觉到这几人并非等闲之辈，原本想着将袖子猛地甩开，绕开这几人，目前看来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苏绥站出来挡在跟前嘴角挂着笑意“这位公子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很好奇你们口中的宋彧臻是何人？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地。”
像是看到那人眼中的不信任不得已加上后一句，不出所料那人看向他们几人的眼神不似先前一番，眸光微转周遭的人朝着那凤兮楼涌去。
“几位公子，你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那人面露为难之际，在场的都是人精又怎么会不清楚他的意思，林福连忙赔笑。
“瞧我们，把您吃饭的事情给忘了。”林福一把架着那人的脖子朝着那凤兮楼走去，身后二人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听着他们在聊些其他的，苏绥不过多理会，仔细谨慎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周围的屋子灯火阑珊只有面前还算惊艳却总不及那醉仙楼来的震撼，但也算这一城之中亮眼的存在。
眼睛又看向别处正巧看到陆皈一的眼是看向这边的，深深凝望了一眼仅仅只是个对视，苏绥别开眼实在不懂那人看着自己背上的须时要露出那种表情。
“客官里面请。”店小二站在门口笑着看着进来的每一位客人，苏绥抬眸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闹哄哄的，个个筷子都不拿伸手抓着那食物就往嘴里塞，那表情生怕自己吃不饱，眼一转就看到岑潇同样是如此的表情。
扭头转身站在那脸都快笑僵的店小二跟前说道“你们这有稍微安静一些的房间吗？”抬眸看着苏绥以及站在身后的几人，连忙赔笑“对不住啊客官……”话尚未说完，林福赶忙松开那人的脖子。
“小二，今天一早我可是过来跟你要了三间房的。”原本看着林福的脸略感熟悉的，他这么一说瞬间想了起来“啊哦哦原来是贵客到访，瞧我这眼神，今日有些人多了脸都快认不清了，来来来来几位客官跟我过来。”
众人跟在他身后脚踩着楼梯，周遭的声音小了起来，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松了口气，看来依旧没有适应嘈杂的环境。
众人随意点了几个菜，待岑潇和苏绥入座之后，林福拉着那人坐在一旁，林福倒着茶水，自来熟地说道。
“管兄，快说说看那宋公子究竟是何人？如此大手笔。”话音刚落，正巧茶水倒得七分满一退到其他三人面前。
听着林福的声音，那人松了口气暗自庆幸没有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面上略显犹豫半晌开口说道。
“不知公子们可曾听说这样一句话？”管兄说着一句，苏绥听到一句之后恍惚在什么地方听过直到听得完整竟是那些孩童唱的。
凝重说道“听过，只是当时并未引起注意。”苏绥说到这句话之时岑潇抬眸看了眼他并未说话，抿着唇想着看来以后要观察得更加仔细，否则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可不好办了。
“说到底这宋彧臻也是个可怜人。”林福不可置信瞪大了眼转而蹙着眉看着管兄“可怜人？”满满的怀疑。
“你先听我说完，再下评论。”管兄喝着茶水，强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慌。
“宋彧臻的身世在我们奉彦城可是人尽皆知，当年那宋府可是这我们这数一数二的恶霸的存在。”
“恶霸？”许久未出声的岑潇一愣问出了口，其他几人皆看向他，苏绥垂下脑袋凑近说道“你又发现了什么不对？”
“岑蔺如以往的信件并未提到这事。”苏绥立马理解何意，岑家主家从始至终都未发现这宋府的存在可见那人知情不报。
许久都未听到声响，岑潇抬眸看去就见林福同管兄呆愣着看着他们两个，眼神示意林福，了然于心。
“没事，管兄接着说。”
“这宋家那几年可谓是威风凛凛，变故却发生在十几年前，这宋家夫妇无缘无故突然暴毙，留下这宋家的独苗苗残活于世。”
“无缘无故？”苏绥倒是很奇怪管兄为何会用上这么有歧义的词忍不住发出疑问。
与此同时，门外的人敲响了门店小二说道“客官你们点得菜来了，开一下门。”众人往回看去就见那门闩落下，看向苏绥忍不住看向岑潇，这人最后一个进来，还会有落锁的情况？
“习惯。”这么一说苏绥了然颔首。
“来来来，快进来，再不过来我们可是要饿疯。”林福急急忙忙冲上前“客官真会说笑。”店小二退下之后，面前冒着热气的菜，林福招呼一声。
管兄也不客气直接拿着筷子开吃，吃完之后长叹不已“好久都没吃上如此热乎的菜了。”连续扒拉了几口面上依旧是享受的脸色。
“抱歉有些失礼了。”
“无事你接着吃。”苏绥见另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得自己说道，管兄连忙赔笑，接着说道“方才我说到哪了？”
沉吟半晌依旧没有想起，直到岑潇说道“宋家夫妇无缘无故暴毙而亡。”
“哦，才到这啊。”管兄稍微颔首“这无缘无故并非我夸大其词，那两人身体原本就康健，而且我听说这宋府的钱财莫名其妙不见了踪影。”管兄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惊慌不定的神色。
苏绥岑潇面面相觑皆想到那个贪财的魖只不过前面已经将他排除在外恐怕是另有隐情。
事情的经过逐渐清晰了起来却好像并非如此，只是那这人同岑蔺如有何渊源，竟下得如此狠手。
“那宋彧臻原本想着做些苦力将自己的父母做副便宜的棺材就这么埋了，我们这些百姓原本就记恨那宋家，还想着让他们入土为安想都不要想。”管兄语气中罕见出现了气急败坏，苏绥几人并未评头论足。
“后来呢？”林福见他平静了下来，小声地问道，猛地灌了口茶接着说道只是语气中透露着恨铁不成钢。
“后来那齐公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掏出一些银两让宋彧臻安葬了他的父母。”话说到此处猛地灌了口水“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个白眼狼。”
苏绥听到这筷子夹着一肉稍不小心掉落在桌子上，沉眸盯着它将那菜夹在自己碗旁，岑潇沉吟片刻“这齐公子又是何人？”
管兄听到这话恍惚想起这几人都是外地来的“瞧我人都还没跟你们说清楚。”就差一手拍在自己脑门上
“这齐忻啊原是这奉彦城齐家的独子为人温和谦逊，不像那些世家公子眼睛都快长脑门顶上去了。”
“咳咳咳。”林福喝着的水差点呛出来暗戳戳看向身旁的两个人，皆是面无表情顿时松了口气，刚想接着询问楼下原本热闹非凡的声音瞬间停滞住了半晌都未出现任何声音寂静得可怕。
苏绥吃饭的动作一顿微侧头看向身旁的岑潇见他神色同样如此“各位这倒不需要如此拘谨，你们接着吃好喝好。”轻松愉快的男子的声音，同那沉闷的气氛格格不入。
“嗯？这宋彧臻跑到来此地作甚？说起来自从他葬完自己的父母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人影了，这年才看到他没想到就弄出这样的事情。”语气中带着一些愤怒的语气，可这又能怎么办呢？
管兄的一句话让苏绥二人倏然抬头看着门口的方向，连忙站起身小心挪动着脚步靠近门口，微微打开一丝缝隙见底下的人背朝着他们，身旁站着身形如松的男子。
岑潇沉眸静悄悄再打开一条稍大的缝隙，麻溜地走到另一柱子边隐匿着身形，苏绥微愣立马理解他这是何意走向另一边听着底下发生的事情。
“怎么我到了这里就这么不受欢迎？还是说你们根本不会感恩戴德。”虽是反问却是陈述的语气。
面前的人群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却不敢反驳什么毕竟这顿饭可是宋彧臻‘请’他们这些人吃的，吃完就当着本人的面说三道四的着实不该。
只是那人群中的几人极度看不惯宋彧臻的为人“你这顿饭说是花你的钱请我们吃的，只是你那钱从哪来得心知肚明！”
“这些钱无非你们去我的赌坊那输的，我不偷不抢你又能说些什么？”宋彧臻丝毫不慌乱轻飘飘怼道。
见那人怒气冲冲根本骂不出什么话来，沉着脸站在那里又听他说道“谁知道那赌坊是从哪来了，恐怕是将原主人杀了之后才变成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