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昂首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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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门内阁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屋子，但是屋子很高且异常的寒冷。四周墙壁上排列着密密麻麻的洞。
张万仗带井良来到这里后，并未进入只是告诉井良进去便可，而张万仗随后便退出了内阁。
走出内阁的张万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并不想和剑门那冷冰冰的老祖宗说上半句话。因为老祖宗每说一句话都能叫他感觉到寒冷，像那北秦的冬天一样，白雪皑皑。
随后张万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收拾起早已收拾好的行囊。此时的他异常轻松，终于完成了老祖宗交代的最后一个任务，自己也可以像那天下第二的师弟一样早一些离开剑门，去游历一下那属于自己的江湖。
张万仗长长吸了一口气，眼中望向天空。
年轻人脸上涌现出从未有过的轻松。
“世人皆说我如万年前的井昂书写大风流，可我并不想活出第二个别人，这第二趟江湖我张万仗必将在这片天空，好好遨游一番。”
张万仗身后七把长剑忽然齐齐出鞘，一字排开。
“敦煌”、“长虹”、“天秤”、“一痕”、“破空”、“祸根”、“落雨”！
落雨位于正中间，其余六剑左右排开。最后七把剑环绕在张万仗身边，张万仗纵身一跃，七剑瞬息冲天。
这位中年男子，第一次游走江湖时，所得剑客意气一瞬间从体内迸发，环绕于身。
“自封剑门十七载，我辈剑意直冲天！
这一日，张万仗悟得大地练境界。
一破败木屋上，一穿着邋遢棉袄的老人，缓缓睁开双眼，嘴中呢喃道：什么狗屁的江湖，一品境界一抓一大把！”
井良则并不知道剑门外发生了什么，反而这间像牢房一样的冰冷屋子叫人十分不舒服。
忽然四周墙壁上的黑洞好像被什么填满了一样，随后瞬间冲出千余把剑。
井良瞪大了眼睛，在体内飞快运气，可是只开了一半的气海穴，却深深禁锢了井良的身形。
井良捂着胸口在密密麻麻的飞剑中闪躲。
“他娘的，这就是剑门老祖宗给我送的礼物啊！”
此时的井良，全神贯注的盯着飞来的剑。一刻不敢停留。井良心里明白如果此时自己脑子有任何杂念就会被这飞来的剑刺成筛子。
墙壁上有一影，默默无言。
井良忽然脚底一个踉跄，三把剑齐齐逼近。井良下意识的用双臂拦下三把剑。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坏的结果。
墙上影蠢蠢欲动，可是接下来墙上的影瞬息之间抽回了手。
一个白发老人硬生生折断了这三把剑。
井良嘴角露出了笑意。
白发老人看着井良，井良看着老人。随后一同笑出了声。
白发老人摸着垂地的胡须，拍了井良头一下。“鬼小子，可是知道老夫不会叫你死，才故意露出破绽吧”
“哈哈哈哈，祖爷爷说笑了！太孙要是不这样做我怕是得吃完所有的剑你才能出现吧！”
老人哈哈哈大笑，随手一挥，飞剑全部悬停在半空之中。
看着眼前的老人心疼的摸着地上被老人折断的三把剑，井良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当初，井良第一次见老人的时候，井良才三岁而已，那时候井良和自己的老祖宗学剑，自身展现出的惊人天赋便叫眼前的白发老人震惊不已。老人放言想把井良接到剑门，自己精心培育，可是井家老祖宗面对挚友的要求却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同意叫老人带井良三个月。
于是那三个月是井良最快乐的时光。相对于老祖宗那魔鬼式的基本功，井良则更喜欢老人的幽默风趣，和偶尔点拨的放养式练习。甚至当时井良都有不想回去和老祖宗练剑的想法。
只是后来在老祖宗的强硬下，井良只好回到了井家，继续练习基本功，临别前，老人则和井良约定十五年后相约剑门，老人会赠送井良一把剑。
井良还记得当时老人最爱的就是收集宝剑，没想到十五年过去了，老人除了头发更白了，胡子更长了以外，其余一点没变。
井良看着快要哭了的老人，赶忙上前拍了拍老人的后背道：“祖爷爷别哭，不就是三把剑吗？到时候我叫我爷爷送你几把！”
老人听到井良的话，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欢喜，相反很是忧郁。
“臭小子，你懂什么，这三把可是当年大江国最好的设计师打造的三把剑，被大江的皇帝封为国宝的！唉……”老人说完脸上更加的悲观了。
井良站在一旁，一时语塞，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了。
过了好一会，老人才缓过神来，把那三把被称为大江国宝的三把剑残骸，丢进了一处地洞。转头望向井良，脸上由悲伤变成了笑意。
“小良子啊，祖爷爷这里边有好多好多的宝剑，你看你喜欢哪一把？老夫送给你！也算了却当年送剑的诺言”
井良望向空中悬在半空中的千余把剑。
老人也不闲着，赶忙给井良介绍几把自己最得意的剑。
老人手指向一把靠在最边上的剑，快速说道：“小良子这把剑叫‘断江’是百年之前百越剑客勾飞虹一剑斩断长江所用的。随后老人又指向了另一把长的有些奇特的剑。老人开口介绍道：“这把剑名为黑针，是那燕门上任掌门冉尼讷所用这把剑是以天外陨石为根基集墨家巨子亲历打造，祖爷爷我击败了那冉尼讷才收得此剑。随后老人又一一介绍了一些名剑。
“大漠‘画廊’为大漠国第一剑客林之路佩剑。
“‘无名‘是上一任天下第六，段平之所用佩剑，当年段平之可是有望登顶江湖的的最佳选手，只是被你父亲打败剑心受损。才止步立人。
“断指”！
“江南的’烟雨‘、云南的’大理‘这些都是天下的好剑，太爷爷我藏剑无数，咋还没有喜欢的啊？
井良看着白发老人一一介绍的天下名剑，依然不为所动，要知道这些剑，放在江湖上任何一把，都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井良在冰冷的房间里，慢慢走动。
老人心里忽然有些后悔，心里楠楠道：“可惜落雨剑给了张万仗，不然把它送给这个太孙，肯定拿的出手！毕竟那可是我当年的佩剑！也算和老昂子的吹雪齐名了。”就在老人自责的时候，井良默默地走向一处角落。
角落里，一把剑靠在墙角，显得那么孤独，这把剑并没有空中悬停的那些剑光鲜亮丽，相反甚至连掉落在地上的剑相比，也是那么格格不入。
井良伸手握着这把平淡无奇的剑，眼神中并未流出特别的神情。
一旁的白发老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景，开口说道：“这把剑啊，是我的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本来它不该出现在这个屋子里，它的铸剑材料是最普通的，但是是我那个朋友封山之作，念在往日的交情上，我把它放在了这间屋子里，你也知道江湖嘛，讲究的就是那份情。”老人说完自顾自的哈哈哈大笑。
沉默已久的井良终于开口问道这把剑的名字。
老人思考了好一会，才想起了这个普通的名字。
“泉涸”老人淡淡的说出了两个字。井良紧紧的握住了手中名为泉涸的剑。
房间里一老一少，四目相对，随后坦然一笑。这对可是十五年前就在一起生活过的两人，怎会不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祖爷爷，我会再留下三个月，这一次请你帮助我解开封印的武道十二穴。”井良弯着腰深深的对老人鞠了一躬。
整个天下，整个闵中。能够叫年轻人哈腰的一只手能数得过来，眼前的这位胡须垂地的老人便是其中一位。
白发老人哈哈哈大笑，这位被称为七十年前剑门最后一剑的老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忽然想到了那个从辽东走出来的高傲少年，当时他们两人结伴游走，虽然那是因为战争而充满利益的江湖，但是二人面对权贵没有半分折腰，每一次都是昂首挺胸！他叫井昂，我叫冯挺。江湖人戏称昂首挺胸。只是那一趟江湖只是短短一年，三年后井昂剑道飞进把老人狠狠的甩在了身后，但是两人感情却一直未忘，应老人所说，这便是所谓的江湖情义吧。人在江湖虽身不由己，但豪情意气却深刻于心。白发老人依稀记得那一年他们都是年少，然而这一年一人白首，一人仙游。
剑门门主的冯挺扶起眼前的年轻人，正如那一年，剑门门主扶起年轻的冯挺一样。白发老人抚胸而起，说出了那句百年前剑门门主想说却没有说的那句话：“当今天下，武榜十人，其中只有一人用剑！你刑天下说天下无剑。老夫今后就要告诉天下人，剑道永存！”
井良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泉涸。
那一剑好似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