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提审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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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家的时候,一家人说话就会随意许多,不必过多的使用自称,一般都是“我”来“我”去的。
而且她在家的时候,才会更放松、随意一些。
她家并没有那么多的礼教规条。
“行,正好我也要清理一下前任留下来的公务,感觉税赋、田产等等可能存在很大的问题。
而且郑庆做过的事情也得好好查查。刑狱方面的事就都交给你了。”
听到女儿主动“请战”,画谨年咽下口里的饭食,老怀安慰地顺手就移交了公务。
画棠:“……爹您不讲理啊,我只要一个,您却给了我一堆。”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嘛。”
画谨年举勺喝汤,含糊其词。却被自家媳妇给瞪了一眼。
笑。
画棠:“……”
三下五除二地把饭扒完,放下碗就走了。
一走出家门,就恢复了一身清冷的气质,再不是父母跟前的小女儿姿态了。
……
齐铭案,是真的有大问题。
在画棠的仔细推敲下,发现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被当场抓捕的齐铭,自始至终没有认罪画押。
画棠手持卷宗,去往了关押人犯的地方。
县衙、府衙、刑部、大理寺,这些办理公务的衙院,规制分布是大抵相同的。
整体分成两大块。
前院:是公堂、办事房等,一侧就是监牢。
监牢的地下,是关押重刑犯、死刑犯的地牢。
后院一大块则是家眷住宅、或者是官员们暂住的小院。
画棠去了监牢区域。
没有去往地牢,只在监牢的小号审讯房,提审了齐铭。
可当她看到被衙差们押进来的齐铭时,愣了愣。
她原本以为:齐铭以武犯禁,必是江湖之人。不是一身草莽之气,也必然是落魄不羁之流。
而戴着枷锁、镣铐,仍挺直着腰背一步步走进来的齐铭,却是浑身散发着矜贵、骄傲之气。
虽然一身衣袍已经破破烂烂、血迹斑斑,甚至看得见其左臂上有道伤痕,已经脓肿、有些溃烂。
但……
一头杂乱的长发、满脸的脏污,都没遮住其深邃立体的五官。
剑眉、星目,高鼻、阔额,宽肩、蜂腰。
年轻,而又俊朗。
无论是从那身衣袍的面料质地、还是其人的气质相貌,都看不出一丝一毫他是江湖人士的痕迹。
更像是,出身豪族大门。
画棠的心里就有了隐隐的猜测。
这间审讯房内,只有一张书案,两把椅子。
一把木制、一把铁制。
画棠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打量了对面笔笔直坐在铁椅上的齐铭一番。
然后靠进椅背,双手从桌面上收回,松松地搭在小腹之上,十指交错。
出声询问。
谁知,对方竟与她同时开的口。
“你的家世背景?”“(齐铭)”。
两人同时微怔。
画棠在小小意外了一下之后,笑了笑。
她知道,对方以为自己会按照审问流程,先问他的名姓,故而抢先开口。
以这种方式表现他的不屑和羁傲。
也是在以这种方式,想要先声夺人。
她的食指两两对点,笑容里,不带温度,眼神也并没有从对方的脸上挪开。
未出声。
她在等对方回话。
若是此时她再重新问一遍的话,气势上就输了。这将不利于接下来的审讯。
而齐铭在一怔之后,腰身微微动了动。
他没有料到来提审自己的、这个师爷穿戴模样的年轻人,会不按流程来。
本来想要抢答、打乱对方阵脚的想法,顿时有了一丝松懈。
而这丝松懈就导致他立刻回答起了对方的问题。
“浪迹江湖之人,孤儿,居无定所。”
听到齐铭声音嘶哑的回答,画棠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对方的脸上,纹丝未动。
也因此没有错过齐铭在说到孤儿二字时,眼神中掠过的一抹痛楚之色。
而与之不同的是,他在说前一句和后一句时,眼神略飘、语气略急。
“你左臂上的刀伤,是拒捕时被留下的吗?”
此时的齐铭,全身都写着对审讯的抗拒和不耐,因此,画棠避开了正常的问题,直接提起了别的。
按照卷宗记录:齐铭行凶被当场发现,百姓们齐声呼喝、惊叫,引来了巡逻的守城兵士。
将之擒拿。
那么,依据常理:齐铭势必会有所反抗。
他左臂上的那道刀伤,粗看之下,应该也是在那时候留下的。
“你们的县令是新来的吧?不知道我当时并没拒捕吗?”
齐铭听问,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无尽的讥讽、轻视之意。
画棠的食指再次微动,语气加重。
“你的不拒捕,就是在为拒罪埋下伏笔吗?可惜:人证、物证、凶手俱全,你抵赖不掉。
为何以你这般聪慧的模样,却没有想过这一点?
要知道,拒不认罪,只会给你自己招来酷刑加身。这十五日,并不好过吧?”
说着,画棠重新将双手放在桌案上,上身微倾,右手的手指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看到对方的眼眸微缩,她才继续道:“你在等什么?
还是说:你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不认罪,只是不想给你的家族抹黑?!”
说到这儿,她豁然起身,陡然加重了语气。
“你明知一个人无论如何伪装,那通身的气派都遮掩不住。
你认定自己已无生路,也并不想遮掩,所以,何必再跟本官说什么浪迹江湖之士?
本官可不记得京城有哪个能培养出你这样气质的世族是齐姓!
你若再不从实招来,本官便将你的画像贴遍京城的大街小巷,顺便把你的罪行一并告之天下!”
“不可!”
齐铭闻言骇然变色。猛然大喝出声,急欲起身。
又被衙差按回到铁椅里。
挣扎得镣铐“哐当”一声响后,他呆怔了几息,颓然出声。
“既已给我定罪,我认栽也便罢了。你……你拿供状来,我……我签!”
画棠注意到:他那双星辰般灿灿的黑眸,在这一瞬间,消失了所有的锋芒,变得黯淡无光。
“不急,先说说你真实的名姓吧。”
画棠重新坐回椅中,双手置腹,不疾不徐地缓了语气道。
她已抓到了对方最大的痛处、最忌讳的点,相信接下来的审讯,就会顺利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