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穿插——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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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路步行街、玫瑰路步行街。
12:37。
魏行云下了地铁，回到地面，一边往目的地赶，一边翻看手机新闻。
“组织”的任务往往有说话说一半的倾向。任务地点是玫瑰路步行街。那里发生了什么吗？还是单纯地目击到了乔游天？
滑动、浏览。
玫瑰路步行街。
【新型保健品问世，已获国际认证】
【小说《下半身思考》宣布改编电视剧，引起轩然大波】
【就业率稳定增长，已创新高】
【连日暴雨造成山体滑坡，政府表示不会影响交通……】
【罪犯从绫辻监狱越狱，目前在玫瑰路步行街附近流窜，已致一人受伤，请居民小心……】
——越狱犯？
点开新闻。
【今日早上三点，一罪犯从绫辻监狱越狱，越狱手段不明。
罪犯叫作赵申册，在七年前因犯故意杀人罪被判死刑缓期执行，两年后减刑为无期徒刑。
关于赵申册七年前的杀人案，现在由于信息不明，并不知道其全貌……】
感觉这些信息派不上用场，总不至于是乔游天劫的狱吧？
——另外，有种不太舒服的预感。祁铭霏与自己约好了要在下午三点见面，言语中又得知齐鸣飞还去见过她，还有眼下的任务。明明早上起来时还是个悠闲的“休息日”，才不到两个小时，就感觉要被麻烦事给堆满了。
抬眼，已经到了玫瑰路步行街。
入口处放了两个路锥，只有一个戴帽子的人守着。不知道他是便衣的警察还是“组织”的执行者。
魏行云收起手机，从上衣内袋里抽出了证件。
【特别现象调查局】。自己名义上属于政府的这个部门。据称是为了应对世界丧失距离的现象而设立的，但后来与不少有关研究所纠缠不清，责任分工也很不明确，于是在两年前被撤销了编制……
说是这么说，“组织”现在却套着“特别现象调查局”的皮，这个被撤销了的部门以另一种形式运作着。经费貌似还是用的好几个研究所的经费。至于自己现在理论上应属于哪个部门，连自己都不太清楚。
戴帽子的人确认了魏行云的证件后，稍微往一旁让了让，示意魏行云进去。
……
极其普通的街道，但可见度似乎要比往常差一点。
他又往里走了一段，终于看见了一个正在打电话的执行者。
再往前，能看见路旁有面墙壁破了个大洞，碎块撒在地上，路中央则有一群人围着一处忙碌。
魏行云凑过去。
那中间是一具尸体，胸口被一根钢筋洞穿，身体正在逐渐变透明，似要消失。周遭没有血迹。
古怪至极，反而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回望路旁墙壁上的破洞。这根钢筋该不是从那里面来的吧？
视线重新回到尸体。
“这是……”他不自觉地开口。
即使在“组织”里已经工作了两年，也没见过这样透明的尸体。
“是赵申册的尸体。”一名执行者道，“施组长在那边，你过去吧。”
——赵申册的尸体？
——赵申册不是那个越狱犯吗？
摸不着头脑。他顺着那名执行者的指向，走向在旁边交代工作的人。
“是施组长吗？”
那人点头：“我是。你是刚到的？”
“是的，我是魏行云。请问这里的情况究竟是……”
施组长收起手中的资料：“新闻看了吗，关于赵申册越狱的。”
“看了。”
“那个死者就是赵申册了。”他平静地说道，“身为‘示’，因为犯罪而被关押在绫辻监狱。今早越狱，在这被一个路人目击，妄图灭口。然后被赶到的乔游天杀死了。”
“……乔游天把越狱犯杀死了？”魏行云提炼出核心句，问。
“没错，来的很及时，而且没被那个路人目击到。客观来说，很有黑暗中的超级英雄的风范。”施组长从口袋中取出手机，“也省了我们不少事。‘组织’里负责删除记忆的‘录’个个都不好对付。而且删除记忆还要向上头申报，效果也不好。”
魏行云感觉两个人的对话不在一个频道上。自己的侧重点是“被杀的越狱犯”，这位施组长却在对“乔游天的行为”侃侃而谈。
“但那尸体为什么会是那副样子？是乔游天的能力吗？”魏行云直接问。
“乔游天？不，那是赵申册自己的能力。”施组长一边操作手机，一边说，“那家伙是‘不死之身’，无论被怎么杀死，一段时间后都会复活。现在‘组织’的‘录’已经在周边预备好了，等他复活就实施抓捕。”
“这样啊……”
“不过你的任务是搜索乔游天的踪迹。‘组织’已经布置过来的‘录’没有报告发现乔游天离开的迹象。乔游天很有可能还在附近一带。”他收好手机。
这时，魏行云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下。
“——详细任务地点刚刚发给你了。”施组长解释，“我记得你是和许作一组的吧。他现在就在那里，你们两个一起行动吧。”
“明白。”
魏行云点头，后退离开。
临走前又瞥了眼尸体——大半部分被别的执行者挡住了，但仍能看见小部分透明的肢体。
闭上左眼，用右眼看，得到的也是相同的景象。
世界毫无疑问已经变了，但我有没有改变呢？
……
……
离开电梯，来到地下一层。
确认时间。
12:55。
三点就要去侦探事务所赴祁铭霏的约，在那之前还得联系齐鸣飞，毕竟他是罪魁祸首，得跟他沟通好。眼下要去和许作会合……
三点不一定来得及啊。
魏行云纠结了下，决定给祁铭霏打电话。
通话记录、回拨。
他放慢步调。
回铃音没响几下，电话就接了起来。
“喂？这里是侦探事务所的见习侦探祁铭霏，”那头的女生首先开口，“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魏行云。啊，关于今天下午三点的见面，我可能不方便过去。抱歉。”
真心诚意的。虽说动机上本来就不太想和她见面，但自己也是真的不方便。
“这样吗？”祁铭霏道，“……可是我觉得，如果不能搞清楚委托人方面的一些问题，我的工作也很难顺利进行下去。”
——实际上，自己恰恰不希望她的工作顺利进行。
他纠结了会，道：“明天早上，在侦探事务所碰面如何？”
“今天晚上，你下班之后吧。”她提议，“地点就侦探事务所楼下的咖啡馆，怎么样？”
找不到拒绝的正当理由。
“……没问题。”魏行云默默叹气。
“或者你把那个杀马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也行。”
“那就不必了。今晚八点，在咖啡馆碰面吧。”
“好的。”
电话挂断了。
魏行云握着手机，思考了片刻。
大概只是发呆。回过神来时没有记起任何有意义的结论。
——说起来，还忘了问见习侦探那咖啡厅叫什么名字。
——算了，到时候再找。生活的烦心事多是双线并行的，而自己需要去适应它们。
他强行总结出了一个结论。绕过街角，看见了守在那里的许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