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熬夜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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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内欣荣留下照顾欣晨，紫薇晴儿小燕子见状也就和令妃娘娘、魏佳福晋告辞。
众人送晴儿回到慈宁宫，永琪与班杰明也在看着紫薇小燕子相携进入漱芳斋后，在半途中分手，一个去向重华宫、一个去向如意馆。
现在已经是睡眠时间。
急需睡眠的小燕子非常麻利踢掉花盆底儿鞋重重扑到床榻上，她早已忘记现在的床不是两百年后的床，它是没有床垫。
以至于随后的几秒钟，小燕子捂住被撞痛的上半身，她彻底清醒了。
紫薇被撒欢的小燕子落在身后几十秒的时间，等她和明月彩霞一起进入寝殿后，就获得了一只彻底萎靡的小燕子。
“天呐，小燕子你还好吗？明月彩霞你们快去拿跌打损伤药……”紫薇走近床榻看着窝在被窝里却痛的龇牙咧嘴的小燕子，把她捞进怀里，“你是不是觉得打板子的伤不痛了？”
“呜。”小燕子被自己犯的低级错误蠢哭了，她自觉无颜面见江东父老就拒绝与紫薇对视，不过手上则不停的摘掉发簪等物，也在紫薇的双手协助下摘掉旗头，随后她本人就赖在紫薇身上不起来。
明月彩霞将两个药箱放在桌上，看到此景就蹑手蹑脚地帮忙打好水后带上门离开。
“紫薇，其实我屁股上的伤已经快好了，刚才只是扑床扑的太狠不用担心。”小燕子从紫薇怀里起来，同时也帮她慢慢卸下发顶上的重担。
紫薇趁着小燕子放下簪子的空隙拉住她的手，“小燕子，我在瑶林那里大概明白了你现在在做什么，虽然我不清楚你和皇阿玛达成了怎样的共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保护好自己。”她只要一想到瑶林告诉她的有关于粘杆处的作用，她就不寒而栗，生怕小燕子不够小心谨慎而陷入危险。
在这期间俩人紧紧握着的双手，小燕子进而手腕一翻与她十指相扣。
“紫薇，很多事情即使我不去做，危险也依旧存在，皇阿玛如果选中另一个人恐怕遇到的危险会比我更多。”小燕子柔和地望着紫薇，与平时风风火火的她截然不同，“紫禁城中也有太多看似不可撼动的存在，倘若我手中没有足够力量，就没有办法保护身边的人。”
放开手继续开始拆解紫薇发顶上的旗头，“身外之物繁多，会压的人越走越慢，而后来之人轻松上阵，我们就会被反超。”美丽繁杂的旗头被小燕子随手放在梳妆台上。
紫薇听着小燕子如此平淡的话语，不知为何颇有心惊肉跳之感，只是她琢磨不出小燕子的言外之意就只能沉默。
小燕子说完看到紫薇沉思的侧脸，心里感慨完紫薇的敏锐程度，同时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下了床榻穿上平底绣花鞋，“你先睡吧，我去书房一趟。”
紫薇听着脚步声渐远，又看看放在桌上却毫无用武之地的药箱，最终解开旗装躺在了床榻里侧，闭上双眼睡过去。
她大约能够猜到，小燕子此时去书房应该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因为她是拿着一个看着非常喜庆的锦囊离开寝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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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守夜的是小虫子，他抬头看着漫天繁星，嘴里还发出清晰的蝉鸣声，颇有自娱自乐的精神，等他收回目光才看到坐在他旁边的小燕子。
幸好周围的有两三盏烛火，小燕子又用发带绑起一个高马尾辫，也就没让小虫子吓了一跳。
她双手枕着后脑勺，倚在柱子上，“这样美丽的星空月夜，确实难得。”她想起了有雾霾的那些年，别说夜晚月亮和星星了，就连早上骑车上学一米以外都很难看到前方，只能凭借对附近路况长久经验摸索着到校的艰难历程。
“诶？可是格格，星星和月亮不是一直就挂在天上吗？听小凳子说《西游记》的时候还有仙子嫦娥住在月亮上啊。”小虫子对于小燕子\\u0027确实难得\\u0027的感慨很费解。
“是啊，走吧，我要去一趟书房，麻烦你帮忙掌灯。”小燕子拍了拍手，站起来往书房方向走。
小虫子连忙拿起旁边放着的灯盏跑到小燕子前面，为她照亮周围，点点萤火虫也在草丛或角落里发着微小的光亮，据小虫子介绍这些萤火虫都是从御花园的草木花丛处飞过来的。
小燕子内心极其平和的走进书房，小虫子则在帮忙点燃蜡烛后，悄然退下守在外面。
将装有银珠粉的锦囊放在书桌一旁，小燕子往砚台倒了少许水开始磨墨。
“主子！”影十九、影二十带着许多影卫适时出现。
她并没有说话，在宣纸上写下小楷，“牛痘可用于防治天花。”
欣晨的转危为安和常太医等人的守口如瓶，让她想起一直被自己下意识忽略的天花病毒，可能是因为小燕子作为主角之一年幼时稀里糊涂就扛过了天花，以至于连自己都忘记了这个已经被消灭的病毒的可怕性。
现在清朝主要防治天花病毒的方式，还是康熙帝当时推广的两种痘疫苗法：旱苗法、水苗法。两种方法都是将天花患者痘痂用不同方式，吹入或植入种痘者鼻中，其中风险并未小多少，病情也照样猛烈异常，死亡率也很高。皇室尚且需要精心照顾皇子皇孙以保证出痘成功，寻常百姓家就更不必说，没熬过去的孩童就此病殇者不知几何。
随着痘疫苗法被朝廷带头推广，清朝逐渐迎来“康乾盛世”，欧洲国家则被天花病毒折腾的哀鸿遍野，如果不是沙俄派人来到京城学习痘疫苗法，这痘疫苗法何时才能传到欧洲还是未知数。
牛痘这个被无数清穿前辈拿出来救治万民的良方。正史中则是在一七九六年被英国医生爱德华·詹纳发现。不过等到牛痘兜兜转转百年后传入大清，时人可不像当初欧洲尝试痘疫苗法那样能够接受，统治阶层在长期闭关锁国中拒绝了欧洲发明的牛痘接种……
无论是一七九六年的被发现还是其后百年才传入大清，与现今的一七五九年来说都有些遥远，光是三十七年的时间东西方还要死去多少人呢？
她并非医者对这方面的理论知识知之甚少，她只是知道历史结论而已，但倘若“牛痘”两字能够加快大清医者对于防治天花的进程，研究出与三十七年后效果相似的牛痘疫苗法，造福百姓，她是不介意和无数清穿前辈一样将这法子拿出来。
笔墨被晾干，小燕子又在其后接着写下口罩与提取乙醇（酒精提纯）的简单制作方法、相关注意事项，她其实也想自己实验制作完再直接交给医护人员，不过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她记忆力好不代表手就会做，没看她把关于卫生巾等日用品的研发一股脑都交给粘杆处了吗？
无论是牛痘疫苗法、口罩、酒精都需要交给合适的人来研发，就像把改革交给在位的乾隆皇帝、打仗交给将军、土地交给农民一样，她要把这些送到常寿太医的手中。小燕子很清楚自己对于强国的努力，就是站在无数中外的先辈肩膀上摘取果实。她能够做到只是在背负太庙诸位的热烈期望下，带着此方世界的清朝一点点步入历史上先辈们付出无数鲜血才换来的坦荡大道。
内心弹幕吐槽自己又菜又不服输的同时，将宣纸折叠后放入锦囊中。
随即走到影十九的面前，蹲下交给他。
“主子？”影十九接过锦囊不解的看着小燕子。
“你去把这锦囊交给御药房的常寿太医。”毕竟银珠粉身为中药，也该交给常寿，发挥它应有的益处才行。
“嗻！”影十九抱拳过后，消失在书房内。
“二十。” “在。”
“去刑部与大理寺拿乾隆六年浙江巡抚玛钰对于[青龙帮乱党]处理的历史卷宗来。” “嗻！”
影二十带着影卫飞檐走壁出了紫禁城，到达刑部与大理寺他们拿的是专门供皇帝抽查的备份卷宗，所以即使值班人员看见他们也会装作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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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居住在御药房的常寿太医，在今晚给欣晨这一“医学奇迹”开完外敷药后，和胡李俩人可谓沉默的在半道上分开了。
现在学徒们都已经进入梦乡了，他还点着灯在案牍上翻看《黄帝内经》温故知新。
影十九看准角度、精确力道的将锦囊投掷到常寿面前，期间锦囊中的银珠粉一点也没有漏出来，随后翩然离去。
这粘杆处快递的方法高效是高效，就是太吓人了些，神出鬼没的。
常寿陡然听见物品落在桌上的声音，把眼睛随意从经典巨着挪开瞄了一眼。
“哪来的锦囊？”他颇为狐疑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间里左转三圈右转三圈，都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最后摸摸脑袋重新坐回案桌上，与锦囊大眼瞪小眼。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挠心似的好奇，干脆就小心翼翼的解开，因为他灵敏的鼻子隐约闻到罂粟成分，这对于一个中医来说，就是药材啊！
首先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粉末状的中药，而是叠成小块的宣纸，在反复确认只是一张普通的宣纸后常寿太医打开了它。
他起初不以为意，等看完开头的“牛痘可用于防治天花”后，他惊愕的张大了眼睛和嘴巴，说实在是太过震惊的常寿以为后面会写具体药方，却没想下面笔锋一转写起了什么口罩、酒精？
一时之间槽多无口啊，常寿那是被噎的不上不下难受极了，他原以为自己得到了救治天花的全新药方，没想到就是这没头没尾直接下定论的九个字而已……
他拿左手食指和大拇指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迫使自己被冷静下来，发现自己确实不是在做梦，所有的愤怒一下子又转向了欣喜！不管送给他锦囊的人到底是何想法，他都应该试试看，如果牛痘真的可行，岂不是每年种痘老百姓又多一项选择，多一项选择就意味着多一条生路，这可是造福万民的天大好事啊！
“哈哈哈哈哈，天佑大清！”常寿仰天大笑，随即从放衣服的箱子里找出八百年压箱底的朝服，他决定了明天等下朝后就去养心殿面见皇上，要资金要场地要死囚等等，去实验牛痘到底能不能防治天花，至于什么口罩、酒精也可以在中途尝试……
他是珍而重之的把这张宣纸贴身放置了，至于锦囊里的银珠粉则被他倒出放入[罂粟壳]旁边，随后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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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十九回来后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影二十也携带从刑部与大理寺分别找出的两个备份卷宗回来了。
小燕子仔细看完玛钰乾隆六年上报的关于[青龙帮乱党]的历史卷宗，果然并无萧家十九口人的记录。也就是说，关于萧剑和自己的身世还是和原本的剧情一样：老爹萧之航是因为杀了玛璜，招致玛钰公报私仇、假借圣旨名义，诬陷萧家为青龙帮乱党。
“十九、二十把卷宗明日交到会宾楼萧剑手中，他看完就会明白了。”凭借着亲哥萧剑的大智慧，肯定会明白这背后的用意吧？
“嗻！”影卫们尽数退下，小燕子吹灭蜡烛伸懒腰打哈欠的推开书房的门，小虫子正在不远处迷迷糊糊打瞌睡。
“小虫子，醒醒。”她轻轻晃了晃他，“你还是回去睡吧，这样容易着凉”
“格格说的哪里话，今天漱芳斋轮到我守夜，小虫子当然不能懈怠。”他擦擦眼角处的生理性泪花，重新用火折子点燃灯盏，“您明早还要去尚书房，可要尽早回去歇息呢。”
小虫子刚说完，就看着自家格格风驰电掣般从他身旁跑过，貌似嘴里还念叨着：“完蛋了，明天要早起上学，我怎么把这茬忘记了，熬夜一时爽事后火葬场……”明明在延禧宫当家还说过尚书房的事情呢，她怎么一忙其他事情就全都给忘记了，看来自己这记性也不咋好？！
“欸！格格您等等我啊，天这么黑小心脚下！”小虫子急忙拎着灯，追到小燕子身旁，“您可不能再受伤，光是班画师一个人就得心疼死，更别说明珠格格和晴格格了。”
小燕子最终在小虫子的陪伴下安全回到寝殿睡觉，由此可以看出明天又是极为丰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