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着急下班的芙宁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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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芙宁娜送到审判席，荧怎么会因为对方的几句话就被劝降，这场审判自然而然地进行了下去。
荧手里拿着夏洛蒂帮忙整理好的笔记，正逐条对芙宁娜发问。
从仆人阿蕾奇诺的口中所获知的芙宁娜身上存在的诅咒。
到芙宁娜无法解释谕示裁定枢机在公子达达利亚的那场审判中所出现的故障。
在观众们的眼中，芙宁娜只是在狡辩。
她的理由站不住脚，也没有说服力，谕示裁定枢机的天平不断倾斜，局势对她越发不利。
而芙宁娜在这过程中的好几处发呆，都被看做她在思考借口所需的时间。
完全无人发觉位于意识的深处，塔维纳尔正将一份台词本展现在芙宁娜的眼前。
其上的一字一句，既是对荧那些问题牵强附会的回应，也是芙宁娜原本想要搬出来的说辞。
这让芙宁娜很是惊讶，暗中询问塔维纳尔这份台本的来源。
“你可以当做这是一种对未来的预言，不过危害程度没有枫丹预言那么强就是了。”
塔维纳尔当然不会把《既往的三千世界》搬出来，对世人来说，那本书只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残酷真相。
塔维纳尔继续道：“回神，接下来对面要来个大的了。”
“什么大的？”芙宁娜刚在心底问出这个问题，很快就获得了现实的答案。
荧虽然最后无法证明芙宁娜不是神明，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只要能证明她是人类，效果也是一样的。
枫丹人的共同的特性是什么？
那自然是可以溶解在原始胎海之水中。
他们准备了一个水盆放在下面舞台的台子上，盆里装着的是从白淞镇灾害中遗留下来的原始胎海之水。
芙宁娜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人类，可以试着把手伸进去，看看会不会溶解。
当然，她也可以拒绝，只不过拒绝的话就相当于承认她是会溶解在水中的人类了。
芙宁娜当场冷汗就下来了。
这何止是个大的。
她下楼的过程中不断在心里询问塔维纳尔该怎么办。
既然最后要的效果是水神被判有罪，干脆现在直接承认得了，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
直到她走到那个水盆边时，悬停在她脑海中的那个台词本上翻过一页，浮出新的文字。
塔维纳尔带着几分笑意开口：
“做戏要做全套，你把手伸进去，放心，水被稀释过，不会有事。”
不知是相信她还是相信芙卡洛斯，芙宁娜当即就要把手探进去。
好在她临时想起自己现在的角色，在手即将触及水面时停下，做出迟疑的姿态。
果然，台下的声音更大了。
虽然她知道这就是她们需要的结果，但芙宁娜仍旧感觉到有些委屈。
那些怀疑的，冷漠的眼神，那些尖锐的话语，都好比根根钢针扎向她。
脑中的声音在此时再度响起，将那些质疑与怀疑隔绝在遥远的地方。
“有时候我们的确会遇到这样的矛盾之处，看着每个具体的人，爱也不再那么坚定。芙宁娜，你想要拯救枫丹吗？”
芙宁娜眼神重新聚焦于掌心下方色彩梦幻的液体，将手探入其中。
尽管有人认为芙宁娜欺骗了大家，可看着她就这样将手探入胎海水，仍是忍不住捂住眼睛不敢看下去。
如果她真的是人类......
她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明明承认就好了，明明大家都看出来了。
一只黑猫原本坐在的空位上无人发觉，身形渐渐模糊，在隐约的雾团中涨缩。
最后凝成身穿红袍，金银异瞳的长发璃月女子。
此时她的眼中神秘的字符闪动，作为塔维纳尔借助尸身数据在意识层面重新塑造出的人格，烛是塔维纳尔一部分，自然也可以使用塔维纳尔的某些能力。
此时的她开始了对观众席的精神干扰。
或许是被这种毅然奔赴死地的情绪所感染，人们的心中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在他们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思维引导下思考起种种，渐渐都闭上了嘴。
场面变得前所未有地安静下来。
于是芙宁娜不再听到那些怀疑的声音。
烛的视线扫过台上的芙宁娜，这是她为这段时间对方的照顾所回馈的一份礼物。
时刻注意着场上变化的那维莱特有些困惑，思索不得结果，只好推到人类的情感复杂敏感，难以揣度上。
他比较在意芙宁娜此时的状态。
在手探入水盆中后她就格外沉默，此时并没有被溶解的她本来可以借此再说出新的辩词。
然而她只是垂着头看着自己浸泡在胎海水中的手，没有丝毫反应。
那维莱特朝场下待命的人示意，片刻后，飞奔上台的警卫将水盆搬开。
随后希格雯上台握着芙宁娜的手，检查那片与胎海水接触过的皮肤。
希格雯将检查的结果宣布：
“她受到了胎海水的影响，程度与接触同等浓度胎海水的普通人类一致。”
那维莱特：“谢谢，希格雯小姐。也请芙宁娜女士回到位置上。”
于是芙宁娜有些出神地转身，重新登上台阶回到之前的位置。
她的沉默令荧等人感到些许不安。
场下的沉默此时更是如同深海，仿佛可以淹没一切声音。
芙宁娜重新开口，将台本上安排的台词讲出：“我没有溶解在胎海水中，难道还不能证明吗？”
“因为考验到实验的危险性，我们将胎海水进行了稀释，毕竟这只是证明，而非杀人。”
台下观众席的娜维娅眼神复杂，“幸好，我们做了替换。大家都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溶解在水中了。”
芙宁娜别过了头。
还有最后一段。她看着台词本想。
芙宁娜怀着即将彻底下班的期待，在歌剧院内蔓延出的复杂沉重的气氛中继续表演。
“我真的是神明，不然我怎么敢把手伸进去，你们相信我啊！”
“不要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着我，我真的是神明啊！”
作为优秀的演员，芙宁娜一秒落泪，哽咽道：“你们听我说话啊，拜托，我真的是神明......”
台下有人想要嘲讽：“再怎么诡——”
然而她的话语说到一半就被身旁的人一胳膊肘顶了回去。
“没情商啊你，看不出大家都很难过吗？”
那人刚要反驳，就觉得有股难以言喻的悲伤犹如江水滚滚而来，这辈子经历的种种委屈涌上心头，险些当场哭出来。
烛无声地翻了个白眼，继续端坐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