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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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妈书爸神情严肃，没有狠声批评，给她分析事情的严重性，最后面色沉沉问她长没长记性。
书艺彤重重点头，说着就要开始哭，书爸没有安慰，带着老婆女儿去医院探望虞松雨。
他们和章成周爸妈商量了下，医药费两家平摊，等虞松雨苏醒之后会请二十四小时护工，费用也是各拿一半。
还是高考结束那天晚上司献和虞松雨聊了会儿，接下来再打电话发微信她都不回了，司献有些担心，跑去方淑华家问她的情况。
谁知方淑华睨他一眼，没好气儿说：“你问我？我恐怕还没有你知道的多。”
小孙女不常跟自己打电话，每回也都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今天吃了什么菜，做了几张卷子，考试成绩怎么样等等。
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主，旁的从来不会多说一句。
司献只好放下东西离开，仍旧每天微信轰炸，但还是收不到回复。
虞松雨在IcU躺着的第三天早上，书爸总算拨通了虞朔的电话，仔细冷静的说明情况，结果得到轻描淡写的一句：“我知道了。”
“……”
“虞总，请问这是您斟酌之后的回答吗？”
书爸没跟这人打过交道，但他这副不咸不淡地口吻足够把人惹毛，“阿虞生病住院，我们家彤彤和章家那小子有撇不掉的关系，所以该有的补偿我们一分都不会少。”
“但今天，我是以疼爱阿虞的叔叔的身份请问您，您和您妻子真的有那么忙吗？忙到连签字的时间都没有？忙到连关心亲生女儿病情的时间都没有？”
书爸书妈喜欢虞松雨，确确实实拿她当干女儿对待，不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
“书先生。”虞朔嗓音冷淡，如寒冬腊月刮起的风，“我女儿的事情我自然会管，不需要别人来提醒。”
说完，很没有教养地撂了电话。
“……”
书爸气笑了，斯文儒雅几十年，头一次被逼得想要问候别人祖宗。
而虞朔说的那句他会管也仅仅是让手下秘书去医院缴费，顺便隔着道门拍了张虞松雨的照片传过去。
虞总本人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出差，一直到虞松雨苏醒也没现身。
虞松雨在IcU里躺了整整一周，清醒后转入普通病房这天，书爸书妈还有章家父母都过来看她。
在得知书章两家决定分摊自己的医药费时，虞松雨惶恐摆手，却因幅度过大导致眩晕，被书艺彤给扶着躺了回去。
“我去爬山是我自愿的，受伤纯属意外，跟他们没有关系，所以这个医药费你们不能出的。”
两家父母都是明事理的，一行三人去的只有她自己受伤，于情于理也该掏这个医药费。
几万块钱对于他们来说微不足道，所以在虞松雨还想开口劝的时候章爸章妈找借口走了。
顺便带走一个劲儿往书家姑娘身边凑的自家儿子。
“叔叔阿姨，真的不用的。”
病床悬停在半空，虞松雨小脸苍白在那躺着，声音虚得都打飘，“你们这样我心里过意不去……”
书妈差点泪洒当场，上前左一句右一句柔声安慰。
书爸想起虞朔那个人，胸腔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在孩子面前不能表露，扯出抹勉强的笑，“医生说可以吃点流食了，晚上叔叔给你做玉米排骨汤好不好？”
书爸书妈工作很忙，很少能请掉假，今天来看她也只被批准半天，没呆一会儿就离开了。
书艺彤没走，围在病床前神情低落，眼尾红红的，不知道在虞松雨昏迷这一周里哭了多少次。
“好啦，刚才医生查房的时候都说我没事了。”
虞松雨柔软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眼角，脑袋还晕着，动一动立即有恶心的感觉涌上来，但还是柔柔笑着安慰。
“彤姐，你能不能借我用下手机。”
书艺彤瞅抽抽鼻子递给她，鼻音浓重，“我一会儿下去给你买一个吧。”
虞松雨想摇头说不用，但她忘了脑袋刚动完手术还不能大幅度摆动，当下又晕又恶心，紧紧皱起了眉。
“你要打给谁，我帮你打。”书艺彤制止她，拿回手机凑近了些。
虞松雨报上奶奶的电话号码，看着她拨通之后摁免提，靠近听筒叫：“奶奶……”
有气无力，虚得很。
方淑华一下就听出不对劲，恰巧病房里有护士进来高声喊了句：“十七床该去做检查了。”
隔壁十七床是个脑肿瘤患者，下午的手术，这会儿护士进来要带他去做心电图。
“你在医院？”方淑华不自觉提高音量，撂下针线坐直了身体，“怎么回事？”
差点交代在深山老林里的这种事虞松雨当然不能说实话，撒谎称高考结束那天太激动，把腿给摔着了。
估计摔得不轻，要不然不能住院。方淑华没有疑虑，任她说什么都信了。
“不用回来了。”方淑华暗自松口气，“好不容易考完试休息，你就留在京城跟朋友玩儿吧，不必特意回来看我。”
书艺彤大臂开始发酸，她把手机放下，拎着水壶出去接水。
虞松雨想说：那您可以来京城看我呀。
这个念头她不信奶奶没有想到，但是她没说，自己也不好开口，搞得像强求似的。
“对了，前几天司献来家里，问我你怎么一直不回他电话。”方淑华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有空给人回一个，不然没礼貌知道吗？”
“嗯，我马上就给他回……”
方淑华不想做那种阻拦两个孩子正常发展感情的古板家长，抬手挂了电话。
出去接水的书艺彤站在病房门口迟迟不进去，摆明了是看出自己想给司献打电话，特意留出空间呢。
虞松雨也不再扭捏，拿过手机拨通那个早已熟记于心地号码。
‘嘟嘟——’声响了半天也没接，估计看是个陌生号码，这人防范意识还挺强。
虞松雨挂断再重新拨过去，那头接起，迟缓地说：“你好，哪位？”
“司献。”虞松雨轻轻叫了一声，“是我……”
“松雨？”司献看了眼手机，“你换电话号码了？”
“不是，我手机摔坏了，还没来得及买。”虞松雨解释原因，摁住突突直跳的额角，“不好意思，一直也没给你回复。”
“没关系。”司献嗓音如常，听不出喜怒，这些天始终提着的心堪堪回到原位。
还不到半月，两人却感觉说起话来不似往常那样自在融洽，气氛直接降到冰点，
虞松雨默了默，问：“你暑假…有什么打算吗？”
“给我爸帮忙。别的……”
司献神色淡淡，眼底如深沉海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涌动，“没有什么打算，等到报完志愿之后再说吧。”
他这样回答，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措辞。
那天她突然回来，跟自己说一定要去京城，之后每天深夜他都在想同一件事：这姑娘到底什么意思？
是自己平常伪装得太假被她瞧清楚心思，变相的回应吗？
那现在呢？？
只是想邀请自己去京城玩儿？？？
不论是哪种原因，司献都希望她能坦然地说出口，而不是试探再试探。
听他这么回答，虞松雨反而轻松许多，笑意深深无声蔓延，“你真的要报京大，对吧。”
“对。”司献有问必答，即使心里疑惑也没去问。
他只需要做到事事回应，不多问不多做，保持现有的状态就好，太急恐怕会把人吓跑。
虞松雨得到准确回答，匆匆说了句：“这是彤彤的手机，不要再打过来，等我买了新手机再联系你，再见。”
说完，毫不迟疑地挂断。
“……”
司献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气笑了。
说是要买手机，但是回头又拒绝了书艺彤要帮她买的提议，虞小鱼眉梢染上浅淡雀跃，一脸深沉地摇头：“你不懂。”
她是等不及要见他，但不能以现在这副尊容。
书艺彤搭腔：“是是是，就你懂。”
晚饭果真是书爸做的玉米排骨汤。夫妻俩原本打算亲自拿着过来的，临出门的时候被一通电话叫回去参加紧急会议，只好把喂饭这个任务交到了女儿手上。
书艺彤乐得伺候她家阿虞，跟哄小孩子似的，那语气那架势比幼师专业。
“彤姐，以后你要是不想跳舞可以去做幼师，绝对有很多小朋友喜欢你。”
“我从来不缺人喜欢好嘛。”书艺彤用食指抬起她下巴，佯装流氓调戏，“就缺像你这样的美女喜欢。”
两人笑成一团，虞松雨抬眼，发现门口站了个人。身体一半都在门外，手臂抬着，似乎在打电话。
那双藕粉色高跟鞋无比熟悉，虞松雨拍了拍身边人的胳膊，无声比口型：好像是我妈。
书艺彤眉端一扬，唇边笑就冷几分，起身朝门外走。
恰逢姚月澜收了手机，书艺彤点头叫‘阿姨’，之后关上门出去。
不过六点，正是傍晚时分，火烧云拖拽出迤逦瑰丽的色彩，几只不知名小鸟落到窗台上，憨态可掬地搔弄着翅膀。
虞松雨收回目光，许是头顶白炽灯的灯光过于刺眼，顿感干涩酸疼，她用手捏了捏，抬眸看向这位终于舍得来看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