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补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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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献清早敲贵人家门的时候,手里还拎着用黑色塑料袋装的处理好的鱼肉。
方淑华正坐在沙发上引针线,打算缝补虞松雨外套上松掉的扣子。听见门铃响,扶着沙发准备站起来开门。
腿还没抬起来,一道清瘦的身影就先她一步蹿了出去。
“方奶奶早上好,这是我爸让我拿来的。”
虞松雨跟在司献身后拐去厨房,半个身子都在外面,扶着木质门框忍笑朝里面问:“算是补课费吗?”
一条两斤重的草鱼,片成了鱼片,整条鱼骨也在塑料袋里。
“算是吧。”
司献顺手清洗了下,整齐地码在盘子里,一边洗手一边笑着说:“我爸说,礼轻情意重,方奶奶可不要嫌弃。”
方淑华没有说话,轻哼了一声。但那侧脸线条柔和,看上去也有几分笑意。
早上八点半,补课正式开始。
虞松雨先找了张英语试卷让司献做做看,然后根据他的错题情况进行针对性的加强。
司献做卷子的时候,她就拿着他的物理笔记复习上节课的内容。
他字写的漂亮,是很工整的楷体。笔记内容简洁明了,只有简单的黑蓝红三种颜色字迹。
不同于老师讲授的解题方式,他有自己的思路,两种类型的解题方法都写在下方。饶是虞松雨物理再渣,多看个几遍也能理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司献已经将卷子翻面,对着语法填空题拧紧了眉。
虞松雨扫了一眼,默默记在心里:噢,原来这就是他的短板啊。
作文不用写,司献用一个半小时做完一整张英语试卷,趴在桌面上,枕着胳膊看虞松雨批改试卷。
原来这活该英语老师方淑华来干的,但两个孩子心疼上了年纪的奶奶,不舍得她周末还要面对惨不忍睹的试卷给自己添堵。
“还好,比我预想的要好一点。”
虞松雨凝视着卷面上刺眼的红叉叉,疑惑地看了眼他。
“看这几题,这些都是书上会学到的句型和语法,只要你听课了肯定会做。”
“我基础差,学起来有点吃力。”
司献掏出错题本让她看,上面同一种类型的题几乎都写了好几页,密密麻麻。
虞松雨有些吃惊:“所以你攻克一道错题的方式就是把见到过的类似题型全都写下来,全靠死记硬背?”
“虽然但是,这确实是我能提高英语成绩的唯一方法了。”
司献单手指着下巴,无奈地笑:“你接下来肯定要说英语跟数学物理不同,这样的方法不适合吧。”
“每个人的学习方法都不同,你不是也靠着这种提高学习成绩了嘛。”
虞松雨动笔写下知识点,低头时一缕发丝垂落到卷面上,她拂开,接着说:“我跟你分享一下我的学习方法,要是对你也有用就再好不过了。”
司献似乎有些分神,眯起眼睛凝视着她右手虎口处一块很小的痣,迟钝地点了点头:“好啊。”
灼热夏日里蝉鸣依旧不断,窗外梧桐树抽出翠绿枝桠,随着阵阵灼人的微风扇动。
方淑华从冰箱里拿出冷藏好的酸梅汤送过去,坐回沙发上继续择菜。
司献拿来了鱼,现杀现吃才新鲜,问过两个孩子之后,决定今天中午吃酸菜鱼。
鱼骨下锅过油,加入切成小段的酸菜一起翻炒,然后倒开水,炖成香味浓郁的汤。
锅开之后再下入提前腌好的鱼片煮熟捞出,同样的方法煮几样爱吃的配菜,最后放上葱花干辣椒泼热油,一道色泽金黄,满屋飘香的酸菜鱼就做好了。
虞松雨早在奶奶熬鱼汤时就没了做题的心思,支着脸看司献写写画画。
“小献,给你爸打电话说不用买饭了。做的多,待会儿吃完饭你给他送过去。”
“行,谢谢方奶奶。”
饭桌上多了个司献,气氛欢快不少,他讲起在学校里的趣事,虞松雨也跟着笑眼弯弯。
有方淑华在,那些不能被老师知道的课下小动作就不好再说,最后俩小孩对视一眼,默默闭上嘴。
菜市场里像蒸拿房,接近十二点,忙活了一上午的司国兴终于得空洗把脸坐下来歇歇,抓起水杯抽个精光。
“国兴,还没吃饭呢?”
刘海洋的媳妇儿杨兰提着保温桶来送饭,见他坐在那扇风,便吆喝他一起过来吃。
“不吃了,等会儿小献来送。”
“你可真能找事。”刘海洋撇嘴,指着那家开在市场里的炒面摊子说,“对付一口就行了,这么热的天还让孩子过来送。”
“我儿子乐意送,吃你的得了。”
三人说说笑笑等到司献来,谈论的话题里就多了个他。
“晚上我跟你刘叔去谈生意,搁外面吃饭,晚饭你自己做。冰箱里鱼丸,提前拿出来解冻。”
“嗯,知道。”
“瞧你操心的呦。”
“我乐意,管得着吗你。”
……
下午一两点的天热的要命,司献看了会儿摊被他爹赶回家收拾晒了满院子的海货。
晾晒的小鱼干需要勤翻面,最近太阳毒,两三天就能晒好。
他顶着大太阳翻几遍,觉得差不多了收起来,找出真空机和密封袋,一袋袋装好封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做完这些已经快六点了。
夜色悄然降临,万家灯火通明,行人步履匆匆。
司献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准备去吃饭,临出门前接到司国兴的电话,那头吵吵嚷嚷,他听见他爹口齿不清地说:“喝醉了,找不着家了。”
“……”
司献抹脸叹气,问:“在哪?”
手机被刘海洋接过,他一滴没喝,现在清醒着,“小献,你不用来接,等会儿我们打车回去。”
自从那回刘海洋喝酒中风之后再不敢碰一滴酒,他说这话司献放心。
挂掉电话后随便找了家小吃摊子,刚坐下,就看到一群流里流气的中二少年朝自己走来。
“真巧啊。”
为首的那个毫不客气地在对面落座,身后跟着的几人也拉了凳子围过来,齐刷刷盯着司献看。
“老板。”司献冷了脸,长抒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