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与自己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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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这样说。”
虞松雨开口解释，声音不急不缓，轻却有力：“我是觉得，经过这件事，我们对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你也看到了，我太冷漠，又较真，甚至狭隘，喜欢用最恶毒的心思揣摩人心。”
“我只是想问问你，这样的我，你也想要和我做朋友吗？”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人，哪一个不是在相处中成长，互相成就。”
司献说完伸出紧实宽大的手掌，发出一声轻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俩还挺像的。我愿意改正缺点，你呢？”
这下虞松雨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她暗喜自己的孤注一掷终于有了收获，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他温热的手掌。
“我也愿意。一起成长吧，好朋友。”
……
解开心结的两人各自回到家，虞松雨迫不及待要和苏柏辰分享喜悦，却被一通电话打乱心思，原本勾起浅笑的唇角瞬间放了下来。
“听说你在问诊第二天又联系了苏医生。”
虞朔冷冰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夹杂着浓浓的烦躁之意。
果然，没等虞松雨回答，他再次开口：“这种情况在你病情最严重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我想知道原因。”
“就是有一些绕不过弯的人情世故要咨询苏医生，跟病情没有关系，爸爸不要担心。”
虞松雨手指紧紧捏着手机边框，用力之大，指骨都隐隐泛白。
“最好是这样。”
虞朔冷哼一声就准备挂掉电话，虞松雨一口气刚吐出半截，就听到听筒里传来另一道温婉的女声。
“师哥，对孩子说话要温柔点。”
女人接过了手机，很是温柔的说：“阿虞，你在海城待的好不好？还适应吗？”
“一切都好，谢谢阿姨关心。”虞松雨瞳孔微颤，机械性的回答。
面对女人的关怀，她并未露出笑容，反而是高度紧张，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专心吃饭，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挂了吧。”
方淑华觉得奇怪，冷着脸为虞松雨解围，电话很快被挂断。
一碗热汤下肚，四肢仿佛浸在冰水里的虞松雨逐渐回暖，手指被暖意刺激的酸疼发胀，眼尾也红红的，活像一只被欺负狠了的闷声红眼兔子。
“你爸妈回家的时间多吗？”
方淑华心中越来越疑惑，借着为她盛汤的机会，随口问了一句。
“爸妈平常工作很忙，基本上等他们回来我就睡着了。”
虞松雨接过碗甜甜道谢，思绪放空，呆呆地喝汤。
“她对你怎么样？”方淑华又问。
“挺好的。”虞松雨说，“许阿姨很照顾我，她会给我开家长会，换季前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新衣服。工作室不忙的时候，爸爸也会带着她一起去家里吃饭。”
虞松雨没有说瞎话，她爸这个助理做的，比她亲妈对她还好。
方淑华略微点头，并不是认同她的这番话，思索了片刻，抬起浑浊却泛着精光的一双眼打量她。
“你妈妈对你好吗？”
话题转变的太快，虞松雨没有反应过来，一时哑然。
临行前的那天夜里，妈妈好不容易没有加班回家吃饭。饭后她独自在房间收拾行李，妈妈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嗓音绵软的告诉她去了海城要照顾好自己。
难得的良母形象，温柔极了。
但虞松雨很是抗拒和她单独待在一起，借口要去洗漱，摆脱了她温热手掌的抚摸和眼中掺着笑意的慈爱。
再回来时妈妈已经离开了，空气中的酒精味和淡雅清幽的女士香水味却久久挥之不散。
虞松雨在床头盯着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牛奶良久，然后端着走到卫生间，全倒进了洗手池里。
对于她的沉默，方淑华早有预料，神情淡淡，似乎并不在意回答是什么。
虞松雨一直沉默到吃过饭，洗刷之后回了房间。
书艺彤最近很闲，舞蹈考试过后，她轻松不少，逮着机会就给虞松雨发成串的语音。
多是一些牢骚，但虞松雨还是听过之后很认真的回答。
编辑了很长一段文字还没发出去，书艺彤就先一步打来视频电话。
“哈喽虞小鱼同志，你干什么呢？”
屏幕里书艺彤穿着辣妹风漏脐短上衣和紧身热裤，正对着全身镜大秀白皙的长腿。
“你能不能坐下跟我说话？”
虞松雨对她火辣的身材和毫不避讳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嘴上虽然抱怨，但眼睛倒是很诚实的没有移开。
“行行行，事这么多呢。”
书艺彤随意盘腿坐在地毯上，胡乱抓起长发绑起来，抽出纸巾顺着脖颈拭汗，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
“你前几天说跟你那个好朋友闹别扭了，现在情况怎么样？和好了吗？”
“嗯，我已经找他道过歉了。”
虞松雨直勾勾地盯着她艳红水润的双唇，眼里迸出迷妹的光芒，看的书艺彤一乐。
“说真的，我真恨自己这辈子生成女孩了。要是个男的，我死皮赖脸也要跟你谈恋爱。”
书艺彤对着她飞吻，尚且还青涩的五官已经初现清丽的颜色，刻意调戏人时，描绘过脂粉的眼尾越发勾人。
虞松雨心肝乱颤，心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贪恋美色的昏君，即使投胎转世，这辈子身边出现的也净是妖精。
“喂喂喂，看傻了都。”
书艺彤得意的甩了下马尾就开始犯病，“我当然知道自己美丽又端庄，但你还是不要老盯着我看了，我怕你会一个不小心爱上我。”
虞松雨：“……”
“但是你也不要爱上我，因为像我这种只可远观而不能亵玩焉的人间仙女，注定是不可能和你修成正果的。”
虞松雨：“……”
“严肃严肃。”
眼看着乖乖宝贝有想要挂掉电话的念头，书艺彤赶紧刹车，停止胡言乱语，咳咳两声正经地问：“怎么样？示好是不是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
虞松雨点头，眉梢上都挂了些松快的笑意。
“这就对了嘛，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说开了就好了。”
书艺彤和虞松雨认识这么多年，很少因为一些矛盾争吵，冷战更是从来没出现过。
但虞松雨深知，司献和她不同，他不了解自己，并不会因为某种弱点就同情迁就自己。
而书艺彤不一样，很多时候，她都是把自己当成一个需要时时刻刻被人哄着的小孩子。
虞松雨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次她约司献出来，其实有意让他知道自己的情况。
她想看看，除了书艺彤以外，是不是还有人想跟自己做朋友。
是不是，其实自己也挺招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