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堕神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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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将这一证据上交的，正是君墨言。”在这一刻，云汐若只听到自己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的破碎了。
云汐若红着眼睛看着君墨言，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若若，我……当时是星皇受到他人检举，请令我前往太子党于府中搜寻，我……”
“所以你在无可奈何之下，为了大权考虑，才将我们云家十几条的性命都交付于人吗？”
云汐若着“若是君墨言的在最后一刻，能够放我们一马……会不会云家只是流放他乡，还能上存一次性命？”
“若若……”他眼中的悲痛与后悔，终究还是吞噬掉了他眼中的最后光亮。而那些欲言又止，终于彻底如梗在喉。
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太深的鸿沟，无论如何，都再也回不了头了。“你知道吗？就在刚刚你跟我讲那些所谓顾全大局的言论知识，我的心里还尚存希冀。”
“还在为你想方设法的开脱……在这一刻之前，我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放下一切的。”云汐若起了一丝苦笑，心里面的那些沉痛已经化为了麻木。
原来哀莫大于心死，居然会是这样的滋味。“可是知道真相彻底开启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君墨言，我本不该对你尚存任何的期待。”
云汐若后退几步，他的脸在云汐若心里，落下了最为深重的痕迹。是情深义重，却也是恨之入骨。
他有些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像是想要朝云汐若走来。他的嘴唇微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这一切，都在云汐若提起剑刺入胸膛的那一刻，彻底终止了。云汐若无法杀掉君墨言，也无法释怀这样的惨案。
这一刻的云汐若，终究还是选择了以这样懦弱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一切。在原主的世界彻底消失之前，云汐若看到了他们朝原主奔来的身影。
在那已经渐渐模糊的视线里，云兮若好像依稀的看到了原主的从前。鲜衣怒马的少年，还未被这世俗所侵染。
那时的他们，是刚刚好……
“怎么样？这个梦做的还好吗？”云汐若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了云初弦的嗓音。
云汐若有些后知后觉的摸了把脸颊，这才惊觉脸上竟是一片湿润。想来，这也是原主自身带的感情吧……
云汐若调整好心态道“我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说完云汐若抿了抿唇，强压下心头那些翻涌着属于原主的情绪。
“我本来已经是亡魂了吧，那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师徒？”站在云汐若面前的人神色冷峻，他眼中的森寒成就了一场弥天大雾，吞噬掉他所有的光亮。
“在你死后，君墨言因为承受不住心中的巨大亏欠，也随着你一同去了。我们是为异卵双生，此番本就是下人间历劫。以此为中，也算是修得圆满，也因此恢复神籍。”
“没想到的是，君墨言即便恢复了神级，却没有办法忘却你。他游走于三界之中，收集你的灵魂碎片。入了冥界地府，改写你的命格。”
“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把你收作他身边的首徒。他封印了你的记忆，就是害怕你在知道这一切之后，会再无法面对他。”
他抬起手来，带着凉意的指尖，轻轻地抚上云汐若爬满虚汗的额头。“现如今我帮你恢复了记忆，也算是有恩于你。汐若。若是算上当年，你现在欠我两次了。”
听到云初弦这么说是云汐若的脑海里争先恐后的窜出了很多画面。心里明确对二人感叹……
“当年云家面临满门抄斩，若非是云初弦将原主带离府中，恐怕原主也无法称到与君墨言对峙吧。”
“即便他现在是满身罪孽的堕神，但与原主而言，却曾经也算是原主灰暗时刻的那一道光亮。”
另一方面却感叹道“当记忆的真相被掀开时，君墨言之前那些细节也得到了一一的答案。”
“他的欲言又止和有口难言的背后，竟然会是这么残酷的真相。”
当一切都水落石出，之时云汐若却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去面对他。一是因为原主前世的真相，二是云汐若本身就讨厌背叛之人……
那些曾经沉淀了千年的情感，终究再次复苏了起来。别让云汐若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你知道我的过去，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那么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若非你心里面有所算计，否则也不可能会这么着急的，想让我想起过去……”
“好彻底心如死灰，然后为你所用吧。”云汐若深呼吸了一口气，挑眉的看向云初弦。
眼前的这个人与原主记忆里那个喜欢与原主斗嘴玩闹的少年不同，此时此刻的云初弦，从头到尾都给人一种压迫与威胁感。
这种阔别千年之后重逢，二人早都不再如初。更何况，现在掌握这具身体的是云汐若。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云初弦，忽然轻笑一声。他的眼中升腾起的是那些许的悲哀，亦是不顾一切的野心。
“汐若，千年之前你心慈手软，没有办法杀掉君墨言。千年之后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报了你云家当年的仇。这一次，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许是因为他话语中的循循善诱太过于明显，云汐若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过去的景象。
没有来的异样，迅速的包裹了云汐若此时此刻的思路。“云初弦，比起我来，你好像更希望君墨言死啊。你们是一卵双生，那君墨言也勉强算是得上你的亲人吧。”
“既是如此，你为何如此想杀掉君墨言？”站在云汐若跟前的云初弦，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
他挑了挑眉眼中的冷意，凝结成了锐利的杀气。“他若容不下我，那我自然要先下手为强。汐若，不要在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
“云初弦，你心里应该清楚……我只是他的使徒，况且凭我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没办法杀了他！”
云初弦的这番话，激起了云汐若心中的愤愤不平。似是感觉到了云汐若的暴怒与无力，他眼中的咄咄逼人温和了几分。
“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竭尽全力的帮助你，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给你的这句承诺，他永远都有效。”
他弯了弯嘴角转过身去，离开了房间。“明天一早我会在小木屋门口等你，说你想清楚了，我会不遗余力的帮你杀了他。”
他最后的话语带着些许蛊惑，而直到他的身影真的消失在这里，云汐若才松下一口气。
云初弦的人离开了这里，但是他的话却一直留在云汐若的心头。或许是因为那些尘封的记忆，刚刚被想起的缘故，云汐若的头还隐隐作痛。
伴随那些记忆争先恐后的涌入，随之而来的是对君墨言的失望和难过。失望的是他对云汐若很好，云汐若一直放在心里。
在面对那些端倪出现的时候，云汐若也曾经为他找过了很多的借口。当一切真相揭开，当云汐若明白他所对云汐若的好，只不过是为了还清他当年的罪孽……
云汐若确实也在无法，那样淡然的面对他。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千年过去的伤痛却仍旧留在那里，无法被彻底抹去。
难过的是对于君墨言我与原主之间，那些纠葛升起的难过。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云汐若一直都把它当做生命中最值得信赖的人。
云修若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他对自己的好会别有目的，更未曾想过我背后竟然，还隔着这样的血海深仇。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千年过去的伤痛却仍旧留在那里，无法被彻底抹去。
因为云熙若并不是原主，并不能代替他去原谅他。而原主与君墨言，之间的距离是时间都难平的鸿沟。
千年前的，原主选择以那样懦弱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但是千年后的云汐若却再也不想重蹈覆辙，当初的那般怯懦。
这或许是原主人生中面临最为重要的选择时候，而这一刻，云些若脑海中的第一时间想起的便是黑羽。
云汐若忽然想到的是黑羽，为什么每次执行最重要的任务时候他都不在身边，但每次在身边的时候虽然没有太大的帮助，但也对他做出了极大的肯定。
现在他还觉得契约成立的那一刻是在不久之前，也不知道下次重逢会是如何的情形。
云汐若晃了晃脑袋，对着心口的另一个自己说道“这一次，我会想办法让你亲手做一个了结吧，在这一切结束之前，我首要的任务就是要留在云初弦的身边。”
“他和君墨言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弄清楚的。这场游戏很快就要到头了……”
“但是也请你见到黑羽的话，放他一马。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想要他安全的回到我身边……”
“如果他跟你做了什么交易，需要你身上的什么东西是如果这个东西真的对你很重要的话，我们可以再想其他办法，也请你不要伤害他。”
房间里一片寂静，就在云汐若以为这一次又是无聊的自言自语时，心口传来了一道声音“果然，那小东西选择你是正确的。你很聪明，也猜到了一些原因……”
“你……你什么意思？黑羽呢？”云汐若有些震惊的听着心口的那道声音。“别紧张，放心，他没有事情的，只是现在处于沉睡状态，等这一切结束之后，他自然会出现的。”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身体里的人笑了笑“我的身体不是在你那里吗？所以我没有权利去骗你任何事情。”
房间安静了几秒，就听见女人说道“你一直以来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也谢谢你给我做了这样的选择。你放心，我们现在只是处于互利的关系，你只要帮我做好一切的事情，那只小猫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会尽力帮助它突破下一个等级的。”
云汐若思索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成交！”
第二天一早，云汐若便到达了与云初弦约好的樱花树下。他果然早早的等在那里，修长的身影没由来的显得有些单薄。
风将他的头发吹散，他微微侧过脸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光滑流转。“我还以为今天是等不到你了呢。”
云汐若对他轻轻扯了扯，嘴角迈步到达他的跟前。“你之前说过要帮我的，我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听到云汐若这么说的时候，他轻轻眯了眯眼睛，带着审时度的目光，在云汐若的身上上上打量着。
“这一世的你，可是已经想好了？复仇之路，一旦选择踏上，那便再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汐若，这一次的我可不会再给你后悔的机会了。”云汐若呼吸了一口气，强做镇定的抬头对上他那双眼睛。
他的眼中是一片空茫的清亮，好像多凝视一秒，便会跟着沉溺其中。“这是我做的决定，我绝不后悔。”
他抿了抿唇，半小后才轻轻关起了一个微笑。“汐若，比起千年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显得更可爱一点。”
他一边说着指尖，一边悄然绕到云汐若的身后。他的指尖微微跳动灵力轻而易举的，便将云汐若用来收纳七宗最能量的魂瓶，一下子吸引了出来。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的七宗罪能量是傲慢。一旦我的七宗罪能量被抽走，我对于这个世界的制衡便会失控。”
“你选择跟我结成同盟，总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吧？”他微微俯下身来，目光直勾勾的对上云汐若的眼睛。
虽然是疑问的语调，但是他的字里行间，却流露着满满的肯定。大从云汐若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二人之间便已经失去了谈判的资本，只有妥协与被妥协。
这让云汐若不爽到了极点，这种他早就已经运筹在握，只不过是云吸入后知后觉的感觉。让云汐若有些憋屈不已，却又不能发作！
“这是当然。”他给袁心若的压迫，几乎不加任何的掩饰，将自己的野心与傲气就这样的坦白于云汐若跟前。
“君墨言毫不留情的，屠杀了我云家南门。我已经无法心安理得的在他的身边当一个无知的小使徒，替他鞠躬尽瘁的游走于各个世界，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若你觉得不放心，即便是毁了，我也无所谓。”面对着眼前的云初弦，云汐若清楚的知道……
云汐若所能做的，便只有顺着他的意思，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利刃。只有这样云汐若才能有机会留在他的身边，才能有机会看破全部的真相。
“汐若，我们会成为最亲密无间的搭档，就像千年前那样。若不是君墨言插足，你本该是属于我的。”
在得到云汐若的肯定之后，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他伸出手来，带着些许凉意的指尖，轻轻的掠过云汐若的发丝。
这一刻的云初弦，放轻缓了他的语调，没由来的，为他的语言平添了几分哀伤。
许是曾亲眼所见，千年前原主的记忆，云汐若大抵也不会以为，露出这样哀伤表情的云初弦，才该是原主千年前的爱人。
这让云汐若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没关系，对的人总会再次相逢。就像你即便兜兜转转，也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这一次，我们必将再不分离。”
云汐若咬了咬下唇，避开了他那有些直勾勾的视线。面对着眼前这个一举一泼到勾人心魄的动神，云汐若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持理智。
他像是迷人的罂粟花，一个不留神就会把人领入万劫不复的危险境地。忘记了归途何来路，只想要留在她的身边。
“君墨言是罪律司的司长，能力相当于神明。不论当时能力多么高强，一旦成为堕神能力，便会削减一半。”
“所以单凭我们两个，恐怕无法与他抗衡吧？”听到云汐若的这番质疑言论，云初弦轻笑一声，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的蔑然。
“这套理论，只用于普通的堕神。像我这样高阶级的神明，即便堕入黑暗能力，也不会有丝毫的削减。”
“我现如今被困在这里，是因为当年堕神之时灵力出现了破绽，这才导致我被君墨言，用尽全力封印于此。”
“若我能够以完整的灵体状态苏醒，区区君墨言，根本不足以与我为敌。”云初弦的这番话，倒让袁心若突然想起了两个人。
“我游走于各个世界，完成任务的时候，曾遇到过撒旦和陈梓航，他们也在收集七宗罪的黑化因子。”
“难不成他们收集七宗罪的黑化因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让你的灵体苏醒吗？”
云初弦闻言弯了弯，嘴角声音里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得意洋洋。“既然你们已经见过了，那就不用我大费周章的再做一次，互相介绍了。”
“撒旦是一路追随我而来的忠诚信徒，而陈梓航，只不过适用于承载七宗罪黑化能量的容器。”
“若我有朝一日苏醒，陈梓航作为容器，必将会消散于世。看在他为我如此奔波劳累的份上，我便亲自为他立下一座石碑吧神的赐福，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高尚的祝愿。”
云初弦的这番话，却让云汐若陷入了沉思之中……
“之前在麟逸世界的时候，云汐若曾经亲眼目睹撒旦和君墨言的争斗。”
“按照撒旦所说，是君墨言故意放水，默许撒胆和陈梓航，进入到各个黑化世界之中。”
“但是如果君墨言真的有心，想要复活云初弦……那又何苦多此一举，让我来到这个世界，清除他的黑化力量？”
“如果当初撒旦没有说谎，那么今日的君墨言，就必定有所图谋。他表面上默许了云初弦的复活，实际上，恐怕是想要彻底的杀死他。”
这个突然的认知，让云汐若心吓一跳！云汐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云初弦的方向，他面色淡然的站在那里，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云汐若有什么异常。
就在这时云汐若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是想继续庇护君墨言，还是选择让我提醒云初弦。”
心里过了许久，才艰难回答道“我不知道……”云汐若明白了，原主的意思，这才安慰道“这样吧我庇护君墨言，但同时我也会提醒云初弦。至于真相的最后，你选择谁由你来定。”
“好！”云汐若想了想，咬咬牙心里纠结了半天。即使君墨言曾经对原主，做过出过很多伤害的事。
但至少在我的来临之后，也无法将他拖出去，毕竟他带自己还是不错的。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是还是选择性的提醒一下他。
“你就不担心在你的容器收集黑化因子的过程中，会出现什么变故吗？”也许他的确心怀鬼胎，但是至少他真的是想要帮过自己的。
在听到云汐若这么说时，云初弦回过头来，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云汐若一眼。他的目光带着些许冷意，让云汐若整个人顿时都七上八下起来。
云汐若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的言外之意，又担心这一出口的事实会彻底的害死君墨言。所以只是隐晦的问了一句！
“汐若，你是在担心我吗？”让云汐若意外的是，他只是忽然弯起来，嘴角对着云汐若轻轻的挑了挑眉头。
“这好像是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把目光放在我身上，第一次想过要关心我的死活。”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在有些寂寥的空气里，带着些低哑的味道。他伸出手轻轻的揉乱了云汐若的头发，在被发丝切割的视线里，云汐若看到了她嘴角含着的微笑意外的带了几分温暖的味道。
“我……我只是随便一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