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对你,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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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绍霖抱着潇潇，鼻息间尽是久违的味道，她的发丝依然是玫瑰香，她身上也是熟悉的淡淡清香味道，无数个日夜，他是多想她啊。
这么多年来，每晚他都会习惯性抱着她曾经穿过的衣服或是被子才能闭上眼睡一会儿，他日日夜夜盼望她能突然出现，然后他就紧紧抱着她不撒手，只要抱得紧，她就不会跑了。
如今她真真切切被自己抱在怀里，他的眼眶发紧，连同着抱着她的双手也不自觉收紧，恨不得融进自己的骨子里。潇潇任他抱着，呼吸间也是他熟悉的味道，潇潇眼眶也是一阵阵发紧，彼此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段绍霖才放开潇潇的身体，垂眸看着她，始终含笑，道：“潇潇，我们回家。”话说的太自然不过，似乎他们从未分开过，就像生活在一起很久很久的夫妻一样，今天只是丈夫得知他爱人在墓地，差不多时间他接她回去而已。
他牵起她的手，然后转身下山，掌心传来温热，这个温热一直延伸到潇潇的四肢百骸，包裹着她，一颗心滚热而发烫。潇潇手微微一扯，试图挣开他的手，段绍霖没放手，只是抬头看她，眼里有笑意，定在原地，轻柔说道：“下山路难走，我牵着你。”
“我自己来。”潇潇说。
“下山我牵你，到了山下，我就放开。”段绍霖语气依旧柔和。六年了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如果换做以前，段绍霖绝对霸道强硬握住她的手，说不定一时兴起也会将潇潇横抱起抱着下山，但现在他面对潇潇已经变得小心翼翼，温柔又不急近，他的潇潇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不想再吓到她，他怕她再一次躲起来，他又找不到她了，若是再躲个六年、十年或是再久，那他如何是好？她以前说过不喜欢他的霸道自私，那他改，至少对她，他还是有这份耐心和温情的。
潇潇抿了抿唇倒也没再说什么，确实下山的路不好走，她就任由段绍霖牵下了山。
段绍霖在前方走，步履稳健，放慢脚步只为配合潇潇的步伐。
潇潇看着他，他还是一头利落的短发，黑亮垂直，侧颜刚毅冷峻，几年不见，他越发成熟，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气势。
终于到了山下，段绍霖虽不舍，但还是信守承诺松开了潇潇的手，掌心离了他的温度，潇潇心口竟然浮现一丝莫名的失落，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心里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这时李副官激动上前：“林姑娘。”
潇潇看到李副官，也倍感亲切，说来以前李副官对她挺好的，也挺敬重她的，潇潇笑着道：“李副官。”六年不见，李副官好像瘦了。
“林姑娘，你还是没有变化啊，还是那么漂亮。”李副官笑道。
段绍霖眼睛始终落在潇潇的身上，他的眼里、心里都是潇潇，他的潇潇真的很漂亮，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孩，他打开车门，轻柔道：“上车吧。”
潇潇本想说她要坐陆爵民的车回去，可是当她回头，才发现哪有陆爵民的车？分明夫妇俩早就走了。
潇潇叹了口气，这两夫妇啊，然后弯腰上了后座。等潇潇坐上车，段绍霖轻关车门，绕过车身在另一边上了车，当他上了车，他的大手自然握住了潇潇，潇潇本能缩了一下，段绍霖很想握住，但他已经开始顾虑她的情绪，怕她反感，还是松了手，然后道：“回到家，牧野若是见到你，怕是会雀跃跳起来往你身上扑。”
牧野？潇潇眸中有星光点点，她抬眸看着段绍霖，四目相对，千丝万缕情意绵绵，潇潇猝然别开视线，说：“牧野还养着？”
“嗯，一直养着，一直养在别馆，我想如果你有天回来，见到牧野也是欢喜的。”段绍霖扬着笑容道。
他一直盼她回来吗？可是一想到昨晚陆爵民俩夫妇的话，潇潇心里怅然，她不能像以前一样还做他的“女人”，也不想成为他的妾室。潇潇抿唇，拂去心口别样情绪，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婉儿说的吗？
“有心惦念一个人，只要她愿意出现，我就能随时随地找得到。”段绍霖转头，眸子深深看着潇潇的侧颜说道，一缕发丝垂落下来，他伸手想将那几缕发丝别在潇潇的耳朵后，潇潇躲了一下，段绍霖的手指落在半空僵了一下，然后垂下，心口又落寞。
这几年他一直在找她，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曾放过，潇潇不会知道，当年等他夺回南城后，他几乎隔三差五都会坐着车来到火车站和邮轮码头出口处，有时候也是自己开车过来，然后静静坐在车里一两个小时，看着车窗外络绎不绝的人群一瞬不瞬，有时候他是多么希望突然有天奇迹发生，他的潇潇就这么出现在这些人群里，但一年、两年、三年......他的潇潇从来没出现过，然后呢，然后他依然不死心，依然隔三差五来火车站和码头静坐片刻，只为等一个心爱的女人。
再后来他安排几个人专门在火车站和码头上班干活，又或者安排人在列车上或是游轮上做工，他想着若是有天潇潇回来不管坐火车还是坐游轮，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他曾叫人画了潇潇的肖像画，然后放话下去，若是看到这姑娘出现，一定第一时间告知他。
可是五年了，从未有她的消息，他曾多么害怕他的潇潇出了意外啊，因为好好一个活人怎么就消失的一丁点踪迹都找不到？人间蒸发般完完全全消失在这个世上，就像从未来过这里一样。
可是他却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潇潇只是调皮，生他的气，厌恶他的霸道自私，所以躲起来不让他找到，只要等到她消气了，她就会出现。虽然这是自欺欺人，可是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不？最终不是把她等回来了吗？
昨天他还在海城海军基地视察，等他结束彭璐兄长彭向明在彭公馆热情款待后，回到营地已是很晚了，夜深才接到了来自南城的电话，当电话里的人说他们在南城见到一个长得像潇潇姑娘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她，在他们一路跟踪，知道那姑娘去了原来的李记药铺，有人喊她潇潇，后来那姑娘又去了陆公馆，他们认为这个姑娘可能就是段司令所找的姑娘。
当时段绍霖握着的电话是什么表情呢？他先是愣住，原本死灰般的心湖瞬间激起了浪花，挂了电话，他平静地摸了摸口袋中的雪茄，然后掏出一根点燃，那火柴像似回潮般，他怎么都划不开火花，数根火柴都被他浪费丢在地上，他的手在抖，他的眼眶一阵阵酸楚涌上来，垂眸间，他掉下了眼泪，他的心也是一阵阵在颠簸着，颠着他浑身难受，紧接着他狠狠搓了搓脸，当李副官轻唤一声“司令”时，他当即抄起军大衣，声音难掩激动，又伴着沙哑，说：“回南城！”
当他连夜回到南城已是凌晨三点了，他没有回督军府也没有回别馆，他一直等候在陆公馆不远处的拐角处，后来呢，当天亮李副官激动叫醒后座微眯眼休憩的段绍霖时。
“司令，真的是林姑娘。”李副官激动道，段绍霖猛地坐直身子，看到不远处那道倩影，他的心在复苏，能清楚感受到心口剧烈的跳动，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每根神经在舒展、扩张，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都静止了片刻，一种急迫的情绪迫使他开门下车，但当手打开车门的那一刻，他却害怕止住了，如果以前他会霸道又霸气下车，然后一把将她攥到自己身边，逼着她跟自己走，但时过境迁，他面对她，他瞻前顾后，顾虑她的情绪了，他终究不敢下车了。
他只是吩咐前面司机小心跟着前方的车子，不要跟丢也不要跟的近。
当他们一路跟随来到荆山的时候，他突然明白她是来看李成的，然后他就在山下等着她下来，他想，她下来的时候，他一定好好对她说话，不要吓到她，然后带她一起回家，她能出现在这儿已是老天对他最大的恩赐，老天既然再次给了他遇见她的机会，那他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再也不能让她躲起来跑了。
“段绍霖，送我回陆公馆。”潇潇不去想他刚才的话，想想以段绍霖的处事风格，她若是一到南城，即便婉儿不说，段绍霖想必也会找到她吧。
“潇潇，回来常住陆公馆总是不妥，如果你不愿意回别馆，我再安排其他住所给你，可好？”段绍霖道。
“不用，陆公馆我自然不会久住，我是要离开的，我只是回来看看李叔，我还想去找一找梅姨娟儿，等梅姨娟儿找到后，我会离开的。”潇潇淡淡说道。
还是要走？段绍霖的心似乎被人轻轻捏了一下，有点痛。依照他的性子，一旦潇潇回来，他就不可能让她再次离开，但是他不想再用强硬的手段留住她，他只想她能有天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段绍霖呼吸不顺，心口微堵，他伸手解开领子扣子，他深吸一口气，开口，很是好说话，道：“嗯，好，我送你回陆公馆，潇潇，那中午能不能一起先吃个饭？”
“不能，中午婉儿小希她们都来陆公馆。”潇潇看向窗外道。
婉儿小希？原来她们都知道她回来了？
段绍霖薄唇紧民，温润开口，似有退一步：“好，你刚回来见到他们难免会有好多话要聊，那晚饭我们一起吃可好？”
潇潇这次回头，正视着段绍霖，眼神没有闪躲，说：“段绍霖，我跟你已经无瓜葛，请你不要再纠缠我，如果你还想当初那样强行留我在身边，我一样还是无声无息离开的，从此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
段绍霖胸口闷得难受，沉吟一声，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潇潇缩回，但这次段绍霖没有放开，紧紧握住，他说：“潇潇，我不强行留你在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像普通恋人那样，我重新追你，你若是还嫌弃我，我自然放手，可好？”放手是不可能的，她已经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怎会轻易放手，这么说无非缓兵之计，他是真的怕了她真的有天无声无息再次跑掉，他不想刺激她，他发现他再无所不能也不及这个小妮子厉害，因为她说消失是真的凭空消失，一点踪迹都无处可寻。
“段绍霖，你这是又何苦呢？”潇潇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口还是动容的，多年不见，曾经的霸道野蛮自私的男人何曾对她变得这般小心翼翼，好说话？
“对你，我愿意。”段绍霖笑了，然潇潇别开脸不愿看他嘴角的笑意，段绍霖你难道开始要打温柔牌吗？可即便这样我也不可能做你之前心中所谓的“女人”，也不可能做你的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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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眼镜复查，请假一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