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他只轻轻唤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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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潇潇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想起白天婉儿跟她说的一切,心如刀绞;同时又回想起刚才口渴准备下楼喝水时,经过书房,听到唐玉珍和陆爵民的对话,唐玉珍说:“潇潇这次回来,她说只是回来看看,没打算长留还是要回南洋,你说她真的不打算让孩子跟段绍霖相认?”
“看潇潇的态度好像是这样的,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陆爵民道。
“我觉得潇潇对段绍霖应该有一点点感情吧,如果没有,怎会生下段绍霖的孩子,再说,若是段绍霖知道潇潇回来,又知道他还有个女儿,我估计段绍霖不会放潇潇走的。”唐玉珍道。
“但是你觉得潇潇能嫁的进督军府吗?第一个就怕是段夫人不同意,你想啊当年两兄弟兵戎相见一半原因也是因为潇潇,段绍川本来对潇潇有意,哪成想段绍霖先他一步跟潇潇一起,那年督军府多少人看着听着,简直狠狠打了段绍川的脸,本身再早之前段绍霖就抢过他的初恋,如今又是,新仇旧怨加在一起无疑就是他们兄弟两反目成仇的导火线,段都督去世,老太太相继离世,一个家短短时间遭遇这么多变故,段夫人是不会让潇潇进门的,再者,你我都知道段绍霖这几年跟彭总长女儿走得近,他能成功夺回南城一半也是彭总长和他女儿的功劳,在军事上彭璐绝对能辅佐段绍霖,像段绍霖这样的人也需要有这么一个贤内助,即便潇潇给段绍霖生了个女儿,也只怕只能成为妾室。这不是委屈了潇潇吗?”
“诶,真是造物弄人,难道潇潇就这么带着孩子又独自回南洋?想想都可怜。”唐玉珍叹了声气:“我们真的帮潇潇隐瞒不让段绍霖知道她回来吗?”
“先暂时不说吧,先观看一段时间吧,这种东西我们外人不好干预太多,好了,太晚了,早点休息,明早还要陪潇潇去趟墓园。”
“嗯。”
潇潇咬着唇,无尽的悲凉席卷着她,她曾想,不想卷入他们两兄弟的纠葛,可最终还是间接造成了他们兄弟俩快速骨肉相残的局面,同室操戈怎不悲哀?还有,段绍霖跟彭璐看样子是铁定板板的事,否则外人怎么都会这么认为呢?段绍霖即便这些年找寻自己,但又能表达什么呢?找她回来还是继续做他的女人,或者给她一个妾室的身份?两者自己都无法忍受。
第二天,潇潇原本想让婷婷一起去墓园,怎么也要带她去看看李叔,但是婷婷今天特别的贪睡,怎么叫都不愿意起床,然后闭着眼喃喃道:“妈妈,我还很困,我好想再睡。”
无奈潇潇就不强要女儿跟她去墓园了,想着今天自己先去趟吧,改天离开南城的时候再带上婷婷去拜祭一下她的李叔也行吧。
只是当潇潇离开房间后,小丫头突然睁开眼睛,露出得逞的笑意,她今天要出趟门,因为她昨天借机上洗手间,早已听到婉儿小希和潇潇房间里的对话,她知道她的爸爸就是段绍霖,而且住在督军府,是南城的司令,她要去找爸爸。
就这样潇潇和唐玉珍陆爵民吃好早餐,唐玉珍就让司机准备车子,他们要出门前往墓园,陆爵民说:“我陪你们一起去吧,反正今天没什么事。”
潇潇很是抱歉,怎么说大过年的让唐玉珍陆爵民夫妇陪着她去墓园,真的有点不妥,但谁叫她不知道李叔的墓地呢?那只能有劳唐玉珍带路了。
几人到了墓园,已经几年没来,唐玉珍有点忘了在哪里,再加上一顿攀爬,爬的也热,晕头转向找不到李成的墓了,反倒是陆爵民活络,凭着记忆,用了十来分钟终于找到了李大夫的墓碑,唐玉珍说:“幸好你跟来,否则我都忘了。”
当潇潇看到墓碑前的名字,她眼泪倏然落下,“噗通”跪在了李成的墓碑前。
“李叔,我来看你了。”潇潇哽咽道。
想起曾经自己住在李记药铺的点点滴滴,潇潇随即哭得泣不成声,李成林梅带她视如己出,她六年前来不及打一声招呼就走了,本以为如今穿了回来,还能见见他们,哪知道人去楼空竟再也见不到面了,一边唐玉珍也转身抹了抹眼泪。
许久,潇潇才站起身,看着李成的墓碑,轻声说:“李叔,我要走了,也许这一走怕是很难再回来看你了,我离开前会去找一找梅姨和娟儿,希望她们都好好的,你在天之灵也保佑她们母女俩一切安好,也希望我能找到她们,让我再看看她们。”
潇潇擦了擦眼泪,向李成的墓碑鞠了三鞠躬,便跟唐玉珍陆爵民夫妇下山离开了,离开前,潇潇忍不住再回头看了眼李成的墓碑,眼泪又掉落下来。
山路崎岖蜿蜒,下山往往比上山更难走,走了十来分钟,几人已是气喘吁吁,往下看,还有一段距离,几人席地而坐休息下,期间唐玉珍和陆爵民又说起了沈轩,说他早几年接手父亲的银行,现在已经驾轻就熟管理这么多银行及证券公司,沈轩还是颇有经商头脑的。
四年前,他的父母给他定了一门亲事,但当时他并不满意,可也无奈父母之命,跟那个女子结婚后,三天两头吵架,沈轩渐渐不太愿意回家,后来他就在外设置了一所住所,基本就是不怎么回家了,两年前在广东出差的时候,沈轩认识了一个在他广东分行工作的女孩子,一眼,他对女孩子就上了心,之后很快俩人坠入爱河,两年前他跟妻子就离了婚娶了现任妻子,现在已经定居广东,婚后已经有个女儿了。
潇潇静静听着,想起沈轩儒雅温暖的笑容,潇潇嘴角笑了,他终于觅得良人了。
过了一会儿,几人又开始下山,走了几分钟,唐玉珍突然停住脚步,不由惊呼一声,潇潇一直低着头,听到唐玉珍的惊呼声,慌忙抬头,还以为山路崎岖遇到什么可怕的爬行动物了,谁曾想,当潇潇顺着唐玉珍的视线看下去的时候,才发现山脚下,有序停放着两辆军用车,潇潇呼吸一滞,心跳漏了一拍。
陆爵民已经知道这两辆军车是谁的了,毋庸置疑是段绍霖的,只是他怎么知道潇潇来墓园了,难道是婉儿昨天回家告诉了他吗?
前面一辆军车后座位车门开了,车里下来一个男人,他一身铁灰色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阳光洒落在他身上,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一双黑色锃亮的军靴,他头戴军帽,抬眼,那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无声无息就能吸引你往下跳。他摘下军帽,交给了身边的手下,抬头,目光温和,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时隔六年再见,恍若隔世,不远的距离,复杂的情绪萦绕着潇潇每个神经细胞,她看着他,一动不动,没想到她跟他重逢会在这里,潇潇想是婉儿通知他的吗?
他也看着她,目光专注,看得入神,不远处站着他夜以继日朝思暮想的女人,阳光下他的女人依然如初,那样生动潋滟,从未改变。
段绍霖看上去是那么平静淡然,但眼神却泄露了他的急迫,他很想大步走上前抱住她,但他却被定在了原地,好似步伐有千斤重。
“司令怎么会来这里?”唐玉珍惊愕道,难不成婉儿说的,除了婉儿一家跟段绍霖走的近,其他人是不可能的。
唐玉珍又看了看潇潇,陆爵民轻轻拍了拍唐玉珍,轻声说:“我们先下山。”唐玉珍点头在陆爵民搀扶下下了山,而潇潇却忘记反应一动不动,始终看着山脚下的男人。
两夫妇终于到了山脚下,冲段绍霖点头招呼了声段司令便走到一边自己的座驾上。
潇潇始终未动,而段绍霖终究还是迈开了步伐,沉沉的眼眸里只有他的朝思暮想的女人,他走得慢,潇潇伫立原地,看着朝她走过来的男人,这个可是曾经强行桎梏她留在他身边的男人,原以为她对他的动心不过是短暂,对他的情不过是淡淡,但此刻潇潇的心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猝然间潮湿了,如流水般哗啦啦流淌下来,跟着眼眶莫名一紧,红了,心正在悄无声息流着泪。
他曾是多么可恶的一个男人,强行留她在他身边,只为提供他的生理需求,他又是那么霸道的一个男人,无时不刻派着人跟踪她,他曾说只为了保护她,可她知道他所谓的保护就是监视,她不喜欢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他窥视殆尽,可他偏偏对着干不顾及自己的感受,他很自私。
她曾一心想逃离他,但真的有天她逃离了,离开远远的,可她发现这六年她总会想起他,梦里有他,看一段风景,吃一顿饭,看个电影,碰到跟他差不多身高的陌生人等等,都会让她想起他,才发现,他已经无声无息进入自己的心里,挥之不去。
原来她对他已经悄无声息注满了情意,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终于,段绍霖来到了她的面前,不带一点气喘吁吁,他是军人,这一点山路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离得近了,段绍霖眼睛有少许潮湿,他看着被风吹乱长发的潇潇,他始终微笑着,然后他轻轻揽过潇潇的身子,言语没有愤恨,没有大声的质问,没有歇斯底里的咆哮,更没有重逢后的痛苦流泪,他不问她当初为何一声不吭离开,也没有质问她这几年去了哪里,他只是轻声喊了她的名字,隐隐夹着颤音:“潇潇。”
潇潇内心瞬间泥泞成灾,呼吸不顺,鼻腔一阵阵犯酸,眼眶倏然一热,又硬生生压下去。
山下,唐玉珍看着上面那两个人,眼眶也是酸涩,在她的眼里,一直觉得段绍霖是一个冷酷、残暴、狠厉的军人,可没想到时隔多年,段绍霖再见潇潇,是这般温柔小声。这是要有多深的感情才能在多年后再见是那样的隐忍克制,不大声质问,只是温柔抱住她,抱住她等于抱住全世界般那样满足。
“开车。”后座陆爵民吩咐前面司机开车。
唐玉珍忙说:“潇潇还没来呢。”
“真是糊涂,这时候该让他们好好独处一下,分开六年,怎么都是有话说的。”陆爵民笑着说妻子。
唐玉珍后知后觉,对呀,自己还真忘这茬了,然后看向窗外,抬眼看着上面的男女,轻声道:“还真别说这两人还是挺般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