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异常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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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铭是个不喜欢安分的人。毕业后到南滨打工,先后跳槽了几个公司。也许是因为家里经济条件宽裕,他最终也没能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索性,便凭借自己在手机通信技术方面的专长,在科技城租了一间临街店面,开了家手机超市。几年来生意倒也不错。
艾森来到店里时,曹子铭和琦琦两人正忙着清点着刚进的一批货品。
曹子铭个子不高,身材偏瘦,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一副典型的“理工男”模样。其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格及处事方式,跟他的长相有着天壤之别。
“你先坐会,”曹子铭对艾森说了声,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客套,“等我忙完了就走。”
艾森找了个地方坐下,独自玩着手机游戏,一直等到他们忙完。
三个人来到附近的一家火锅店,琦琦已经预先订好了座。艾森跟着曹子铭来过这里几次,知道这家火锅店在这一带小有名气,因为周边大小公司聚集,每到周末火锅店里都人满为患。
他们像往常一样,点了几份牛羊涮肉和蔬菜什么的,又要了几瓶啤酒,边吃边聊起来。
曹子铭先是问了些艾森近来工作上的事儿,接着话题就慢慢转到他的个人问题上。
艾森已经三十出头了,一直还挂着单,似乎他自己根本就不急,为此常常遭曹子铭数落。今天见曹子铭又是一副话痨的样子,他索性放下筷子,没好气地抱怨道:
“你到底是请我来吃饭啊?还是来指教我啊?!”
“咦?我们关心你,你这家伙还不领情?你真想挂单一辈子啊?!我还没告诉你呢,我马上都就要升级了!”曹子铭说着,得意地瞟了瞟一旁的琦琦。
琦琦略带愠怒地用手在曹子铭的大腿上掐了一下。
“哦?是吗?那我先恭喜了!”艾森举杯,“子铭,琦琦,好事啊!”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琦琦注意到了艾森的情绪,便问道。
艾森仰起脖子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夹起一片羊肉在锅中涮了涮,蘸了些酱塞进嘴里。曹子铭和琦琦看着他把那片肉嚼烂直到咽下,仿佛是在观赏着电影主角的那种大快朵颐的场景。
“你们怎么这样看我?我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吗?”艾森放下筷子,用纸巾擦拭着嘴角。“我也不过是连续两晚上都没睡好觉而已!”
“所以嘛,还是赶紧找个老婆来照顾你吧!”曹子铭说。
艾森没有接茬,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自己的手机递给曹子铭。“子铭你帮我看下这手机。好像出了点问题!”
曹子铭接过手机:“什么问题?”
“这两天它总是在半夜出现一些乱码,以前从没遇到过,不知啥情况。”
“你半夜里不睡觉看什么手机!”曹子铭一边嘟囔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检查着艾森的手机,很快又交还给他。“没啥问题呀,一切正常!你不会就为这睡不着吧?”
“不仅这个,我还总是做着同一个梦,非常奇怪!”艾森停顿了几秒,低声说,“我连续两晚都梦到艾彬了!”
“艾彬?!”琦琦像是被什么触了一下。她偷偷瞟了一眼曹子铭。
“做个梦有什么奇怪的?我每天都做梦,也梦到过艾彬啊!”曹子铭说。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梦的确跟真的一样!而且,每次梦醒之后,我手机上都会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
见艾森一副认真的样子,曹子铭坏笑起来:“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号也是你梦到的吧!”
“是真的!我当时真的是醒着的!手机是黑屏状态,上面还有一些发白光的符号……哦,还有,昨晚我还发现手机竟然自己挪了位置!”
艾森将头天夜里发生的奇怪现象对曹子铭夫妇详细讲述了一遍。
曹子铭听后,沉默了片刻,接着又把艾森的手机抓了过去,再次摆弄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说:“手机一般是不会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的!你还记得那是些什么样的符号吗?”
“我已经抄下来了,放在家里,没带来。”
“如果下次再出现这些奇怪的符号,你最好拿给我看一下。”曹子铭拿起啤酒瓶,给艾森、琦琦和自己的酒杯分别倒满,然后端起杯子。“艾森,你可能还没有从艾彬那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我劝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你看,琦琦都已经跟我在一起了,而且我们马上就会有自己的宝宝,她也很不容易啊!怎么说呢,我们大家总不能因为艾彬的失踪在心里纠结一辈子吧!”
曹子铭说完,看了一眼琦琦。琦琦也端起酒杯低声说:“艾森,咱们都别再说他了吧!”
艾森摇了摇头,一口气把杯中酒干掉。他也觉得自己确实不能再陷在艾彬的失踪事件中不能自拔了。
此时,他不知怎么就注意到了坐在附近餐桌的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那孩子正跟着他的父母一起吃饭——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这个孩子向他们这边跑了过来,并且在他的跟前重重地摔倒在地!
就在艾森正在好奇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幻觉时,那个孩子真的从座位上爬了下来、朝他们这边跑来……艾森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就在孩子脚下一滑即将摔倒的一刹那,把孩子拽住了!
孩子的父母见状连忙过来,将孩子抱起,并向艾森道了声谢谢,然后一边教育着孩子,一边重新回到他们的座位上。
艾森直愣愣地望着那个孩子的背影,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的突发场景。旁边的曹子铭一直在冲他说着什么,他却一句也没听见。直到曹子铭忍不住用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才使他回过神来。
“你怎么啦?”曹子铭揶揄道,“不就扶了人家孩子一把嘛,简直就跟拯救了地球似的!”
“奇怪!我怎么事先会看到那孩子跑过来、而且要在我跟前摔倒……”艾森自言自语地说。
“哦?你开天眼了?”
艾森盯着曹子铭看了一会儿,欲言又止。
曹子铭见艾森神情呆滞,似乎更来劲了,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无调侃地问:“那你说说,我等会儿会怎样?”
艾森看了曹子铭片刻,说:“你等会儿会把衬衫脱掉的!”
曹子铭故意做出要解衣扣的动作,但手抬到胸前时又停住了,只是抚了抚前襟,坏笑道:“要不是我身材太瘦了,我倒真想配合你一下,这样也好让你有点成就感!”
艾森不苟言笑,埋头继续吃着。
曹子铭和琦琦都感觉得到,艾森显然还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之中……
吃完饭,艾森在火锅店门口跟曹子铭夫妇告别,打了个出租回家去了。
曹子铭望着远去的出租车,叹着气说:“这家伙估计是着了魔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琦琦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紧接着被人从身后狠狠撞了一下,同时感到肩头一热、一股异常难闻的恶臭气味冲进鼻腔。他扭头一看,原来是有个喝多了的男人撞到了他身上,把污秽全部喷到了他肩头,琦琦正捂着鼻子恼怒地瞪着那人说不出话来……
那人一边摇晃着、一边向曹子铭表示着歉意,并伸手去帮他擦拭衣服上的污渍……
曹子铭简直要被这恶心的气味熏倒,想发作却又不好骂出口来,只得自认倒霉。他怒气冲冲地把那人的手推开,迅速解开扣子,边脱衬衫边走回到火锅店,去到卫生间的洗手池边,在那里冲洗了半天。琦琦问服务员要了个打包用的塑料袋,接过他的湿衣服塞了进去。
曹子铭光着膀子穿过大厅,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快步走出火锅店,那人还站在门口,向他大声道着歉:“对不起啊,兄弟,实在对不起……”
“真他妈倒霉!”走出去老远,曹子铭才愤然骂出声来。
琦琦一直捂着鼻子跟在旁边。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你还笑!”
“我倒是想起艾森刚才说的话了!”
曹子铭站住了——艾森刚才是怎么说的?!这家伙真的说准了!
他马上拿起手机,拨通了艾森的号码:“艾森!你真是个乌鸦嘴!你怎么知道我会脱掉衬衫的?”
“你真的脱了?”
“不真的咋了!你刚走,就有个酒鬼吐了我一身!”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艾森在电话那头喃喃地说:“我之前就看见了!”
“你真有这么神?!”曹子铭没好气地追问,“那你再告诉我,今天的彩票开奖号码是多少?”
电话那头已经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