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荀家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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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8年，1月4日，23:07，冬，鹅毛大雪。
“队长，元冬的事情有结果了。”为了将功补过，肖一没日没夜的查有关元冬的人际关系，和他奶奶的情况，白日走访，晚上分析，脑细胞都快死绝的时候，还真让他查到了有用的。
“元冬的奶奶患有阿尔兹茨海默症，之前还走丢过，是被一个叫荀世铭的青年发现送回来的，可是元奶奶的病症并没好转，元冬还联系过养老机构，可元奶奶惦记着给他做饭不知道怎么从养老院出来了，之后再次走失，等再次找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了，可奇怪的是，三天过去元奶奶身上没一点脏污，听周围的邻居说看着精神都好了许多，也认人了，元冬说是奶奶是好心人发现送回来了，队长你猜这个好心人是谁？”
唐钧没猜，给了他一个眼神，肖一乖乖交代道：“还是荀世铭，你说巧不巧，两次走丢都是被这个男人发现的，问题是两家离的并不算近，坐公交都需要半个小时。”
“我就顺着查了查荀世铭，发现这两家的渊源还不止这点，元奶奶之前在街上救过一个差点儿被车撞到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正是荀世铭的妹妹，荀白白。”
“然后呢？”唐钧问道，
这未免太巧合了，一次两次不够，还有第三次，肖一也觉得太巧了，于是，他把调查重心转移到了荀家兄妹身上。
“荀世铭28岁，老婆曲映27岁，妹妹荀白白7岁，荀世铭的母亲难产去世，父亲也在荀白白2岁时不幸遭遇怪物袭击去世，荀白白几乎可以说是荀世铭一手带大的，当时他同他现在老婆曲映已经结婚，小两口没什么积蓄，身边还突然多了个孩子，曲映很不满，提过很多次想把荀白白送走，但荀世铭坚决不同意，夫妻关系不睦。”
“荀白白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她一直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哥哥，曾多次离家出走，有几次被荀世铭找到，其中有一次就是被元奶奶遇到的，之后荀白白多次来元家，元冬有时候还会辅导她功课。”
目前看来都是人间自有真情在的家里长短，肖一查到这儿时也怀疑自己找错方向了，即将放弃的时候，他再次又了个重大发现，“或许是因为生活压力过大，荀世铭在三年前有了个爱好，养蜘蛛，他在网上多次购买蜘蛛。”
至此蜘蛛，元奶奶，两者之间中间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的联系，“我发现这点后重新对荀家三人进行了调查。”
“荀世铭养蜘蛛这件事令曲映很反感，曲映经常趁着荀世铭不在扔掉他那些蜘蛛，两人因为这件事争吵过无数次，附近的邻居都知道，蜘蛛成了夫妻两人新的矛盾点，可根据我的调查，荀白白似乎也很喜欢这些蜘蛛，据她班主任说她身上随处可见蜘蛛元素的东西，比如蜘蛛发卡，蜘蛛玩具等等。”
“夫妻两人感情趋于破裂，大概一年多前，曲映婚内出轨，还被荀世铭和荀白白撞见，因为动了手，治安局都有记录可以查询，荀白白甚至因为这件事撞到了头，诊断了轻微脑震荡。”
“荀世铭自然要为自己和妹妹讨个公道，之后不久，曲映丢了工作，邻居同事父母和周围的亲戚朋友都知道了，大概是被逼急了，曲映动了刀子，根据治安局的档案当时还是荀白白的报的案，等警察到的时候，曲映和荀世铭两人都倒在了血泊中，曲映经抢救无效死亡，荀世铭则因为没伤到要害活了下来。”
“但是据法医分析报告，曲映死之前应该中过蛛毒，不过曲映先动手的证据充分，她故意杀人在先，荀世铭顶多是防卫过当，不久就出狱了。”肖一说完见自家师父还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目前就查到这么多。”
“不错，继续加油。”唐钧拍拍他肩膀鼓励了句，又嘱托道：“遇事小心谨慎点儿，该打电话叫支援就叫队里的人。”
“好嘞！”
肖一干劲满满的出了巡卫队的大门，不到一个小时，唐钧就接到了肖一的电话。
“队长，我，我。”肖一咽了口唾沫，把舌头捋直了道：“我看见元冬的奶奶了！她还活着”
唐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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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将调查重心放在了荀家兄妹上，加上肖一孤身一人，他很长时间没关注过元冬这边的情况了，也从来没想过裴策说的已经被解成碎片的元奶奶会活着，以至于这位老太太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肖一眼前的时候，他直接惊掉了下巴。
元奶奶被怪物分解成碎片的事是裴策亲口所说，由于涉及到怪物，且不知道这个怪物究竟是智商如何，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只通知了元冬，但元冬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们一开始觉得对方是接受不了，现在看来，元冬估计觉得他们是搞诈骗的。
唐钧和其他巡卫队的队员来的很快，他们到的时候，元奶奶正在楼下和其余的老太太们说闲话，怡然自得，面色红润。
五个人各自找了处地方坐着，偷偷在耳机里聊当前的情况。
一种情况是裴策唬人的，一种情况就是现在这个元奶奶又被蜘蛛“组装”起来了。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对方在明知道已经被发现的情况下为什么还执着于让元奶奶活着呢？对方一定是和元奶奶有着深厚的感情，他接受不了元奶奶的死亡。
“队长，我们现在对元冬实施抓捕？”一位队员问道，他的天赋异能是结界，可以将怪物困在另一个空间。
“不是元冬。”唐钧道。
“是荀家人。”肖一接道。
蜘蛛看似先出现在了元奶奶身上，可实际上它更早的时候是出现在了荀家的案件中，元奶奶只是怪物为元冬营造的假象。
根据裴策说的没危险，唐钧只留下了一人在这里守着，又带着人去了荀家。
楼上，元冬看着他们离开，转身痛苦纠结的蹲在了地上。
他亮起的手机上搜索界面平佘巡卫队的一张张照片都对应了下方那些人的人脸，半晌，他装作一无所知的走到了元奶奶身边，陪着她一起在太阳下坐着，闭起了眼。
奶奶，还是要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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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你三点钟方向穿棕色羊绒大衣的男人就是荀世铭，他手里牵着的小姑娘就是荀白白。”肖一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其余都顺着他的话看去。
荀世铭，中等身材，偏瘦，下巴上蓄着胡须，短短的一茬，他手中牵着小姑娘和他有五分相似，也是瘦瘦的，兄妹俩，胸前都别了一个蜘蛛胸针，或者说是蜘蛛标本。
很逼真，没有任何珠宝装饰，看起来就像是大衣上爬了个活蜘蛛，当然也不排除这俩个蜘蛛确实是活的可能。
兄妹俩看起来心情很好，说说笑笑的一路往家走。
“通知治安局，让他们协助我们疏散群众。”唐钧道。
众人：“收到。”
唐钧看着这对兄妹，再次沉声道：“人类异化，异化源：荀……”唐钧沉吟了会儿，他目光从低转高又从高转到较低的荀白白身上。
半晌，再次道：“异化源：荀白白。”
肖一有些诧异，但是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和众人一起回了“收到。”而后才在私人频道里问道：“师父，为什么是荀白白？”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异化源都好像是荀世铭，毕竟他最先有了蜘蛛的爱好，曲映体内有蛛毒。
“如果荀世铭是异化源，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异化呢？”唐钧问他。
“……从和曲映打斗的时候，或是在此之前？突然有了蜘蛛爱好的时候？”肖一不太肯定说道。
“如果是在和曲映起了争执失手伤人之前成为异化源的，你想想他都已经成了异化源了，有必要还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吗？弄得自己一身伤不说，还被自己妹妹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唐钧耐心同他解释道：“人类异化和动植物异化不同，他们会保留一定的智商的，你觉得这像是一个快三十岁的成年男人的智商能干出来的事吗？而且他最后还差点被曲映给杀了。”
“呃……确实不太可能。”一个异化源被人类随便拿刀捅死了，那他们巡卫队就可以就此解散了。
“那荀世铭会不会是在次之后才异化成为的异化源。”肖一发散思维道：“他们俩可能都被蜘蛛蛰了，但荀世铭成功异化了，毕竟当时家里的蜘蛛玻璃匣子碎了，很可能啊。”
唐钧：“……”
这小子要是在自己旁边，唐钧一定要踹着小子一脚，还被蜘蛛蛰了异化，影视剧看多了！“你小子进入巡卫队的考核是不是作弊了？”
肖一摸摸鼻子，“师父，我跟你开个玩笑。”
“等回去，队里训练加倍。”唐钧道。
肖一：“……哦。”
唐钧重新接着刚刚的话题道：“他要是在此之后成为的异化源，应该会小心隐藏才对，毕竟他还有个妹妹，他不想让他妹妹去孤儿院，就不会暴露自己，但是他居然为了元冬的奶奶的暴露了自己的异化，你会为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冒险吗？代价是你暴露，亲人离开，太过孩子气，不计较得失不符合成年人的利己观。”
“而且，荀白白周遭的人都倒了大霉，荀世铭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他要是一开始就想隐藏，不会动用异化的能力去对付几个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太幼稚，风险也太高。”
“所以荀白白最可能是异化源，而且荀世铭可能已经死了，内里可能也变成了蜘蛛。”频道里有人总结道。
唐钧应是，接着说道：“元奶奶之前有次走丢了很长时间，我猜从那时开始元奶奶就死了，躯壳里已经成蜘蛛了，元冬很可能是知情者，通知赵廷让他注意元冬。”
与此次同时，在小区留守的赵廷已经坐在了元冬家里。
二十分钟之前，元冬找到他，开门见山问他是不是巡卫队的，说自己有事和他说。
“我们遭遇很像…都是相依为命的亲人不在了，就好像突然之间没了家，成了浮萍，我很痛苦，白白就说她有办法，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办法是什么，可是奶奶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和从前一样。”
元冬说着示意赵廷去看和一群老太太说说笑笑的奶奶，“她还是在活着的，不是吗？”
“她是死，是活，你最清楚。”赵廷道，“会不会危及他人性命你也应该清楚。“
元冬闭了闭眼，换了话题，“……世铭哥死了，没有人能教她道理了，她也听不进去别的人教她的道理。”
瘦瘦小小的他同赵廷一起坐在一棵树下的木凳子上，阳光进来，斑驳的停在他的脸上。
“也是因为你们找到我，我问她才知道她杀了很多人。”说这话时元冬神情有些痛苦，“我没想害人，白白她一开始的初衷也是好的，可是她太小了，是非善恶她分的太明白了，好像世界上除了坏人就是好人……她不坏的，她和平常的小孩子一样只是缺乏了正确引导……”
“她杀了多少人？”赵廷打断道。
元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自己扯着自己的手指，“上次我奶奶遇到了骗子，她把那个骗子杀了，不是个例。”
赵廷突然意识到，元冬说的她缺乏正面引导是什么意思，那个骗子骗钱确实可恨，可远不到该死的地步。
“我问她，才知道路上乱扔个垃圾的人或是说句脏话的小事都会因为遇见她而毙命……”元冬扯着自己的手指，不敢看旁边的人，轻声问道：“你们会杀了她吗？”
赵廷不知道该给他个什么答案，反问道：“你能帮我们说服她停手吗？”
元冬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元奶奶身上，沉默了良久道：“我可以试试。”
*
“唐队，赵廷传消息过来，说让我们小心蛛丝，还说他正在带元冬和元奶奶过来，想试图和荀白白谈谈。”
“周遭民众疏散的怎么样了？”唐钧问道。
“已经疏散完成了。”有人回道。
“等他们来。”唐钧当机立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