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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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街还是一如往常的热闹，几日前的事情明明还历历在目，却早被大多数人当成了过眼云烟。
人太多了，摩肩接蹱，许招担心裴策被撞到，再受伤，拉着他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
裴策跟着他后面，感受着手心里不同与他的温热，唇角止不住的上翘，“现在我跟你走，以后你也跟我走行吗？”
人太多了，声音嘈杂，许招还在对前面的人说让一让，根本没听清裴策的话，等坐在店里了，汤圆和夹馍端上来了，许招才问道：“刚刚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裴策笑笑，“吃饭吧。”
桂花米酒汤圆，热乎乎的，夹馍也冒着热气，闻起来就很香，许招一口咬下去，味道有点麻，有点甜，怪好吃的。
裴策见他喜欢，不好说什么打断他享受美食的兴致，也大口吃了起来。
他们坐的是八人的长桌，旁边还有别人，对方四五个人正在边吃边聊一个人——季胤川。
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五大区的人类知道，怪物们更是清楚，裴策喝了口汤圆，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马上又是季队的忌日了。”
“唉，这一年一年过的真是快，季队牺牲的时候我还在上学呢。”
“谁说不是呢，季队牺牲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都以为是讹传。”
“就是，我还上网骂了那堆无良媒体，连这种谣都造，一群畜生，谁知道居然特么的是真的。”
“季队那么厉害，人还那么好……唉！”
“要我说巡卫队那群人都是傻逼！都特么不说派人去接应着季队。”
“季队孤身涉险，怎么可能没人接应呢？听说是队里有鬼。”
一人起了这个头，引得桌子上的人都看了过去。
“不会吧，巡卫队可是季队一手带起来的啊！季队在里面那得是神人的存在！”
“我也觉得不能吧，我记得季队葬礼上，袁队都哭到情绪崩溃，海妖的天赋异能失控，误伤了在场的不少人。”
“就是，我也记得这个新闻，当时还有几个狗东西跳出来搞分裂，说什么新人类的危险度和怪物一样，妈的！老子当时都哭的稀里哗啦的，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单位没一个人眼眶不肿，说话说起来季队领导和我们一起哭，都特么哭的跟傻逼似的，袁队和他关心那么好，生死之交，哭到崩溃怎么了！”
“就是！要不是巡卫队拿命保护我们，哪还有什么五大区？还特么搞分裂，把他扔到怪物面前试试看，我看他还能说出这种智障话不能了？”
最初起了这个话头的男人闻言附和道：“是，我刚听这消息的时候，我也不信，季队就是巡卫队的天，哪个傻逼玩意儿会自己把自己的天给弄塌了，不过……唉！”
他这一声叹息把人的兴趣都勾起来了，“你唉什么，你说啊！”
“难不成还真能是巡卫队的人？”
裴策听的认真，许招同他一样听的仔细，并和他同样默契的放慢了吃饭的动作，细嚼慢咽的听着隔壁的娱乐性大于真实性的内幕消息。
“你们知道季队有个弟弟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巡卫队之前的老大姓，现在的老大还姓季，要说季家真是绝了嘿！王阶卡牌那是十几亿分之一的概率啊，居然都在他们家！两兄弟一人一张王阶卡牌，双子星啊这是！”
“是啊，这么小的几率太难得了吧，就没那么点儿人为的因素在？”那人阴阳怪气的话一落，几分阴谋的味道就出来了，他接着说道：“季队死了，王阶卡牌呢？”
“不是说掉落在怪物森林的吗？”
“呵，你见过啊？”那人奚落道：“真要是掉在怪物森林了，五大区不得抢疯啊！那是王阶卡牌，又不是一张废纸。”
“你是说……”
“两个季队都姓季不假，不是一个妈生的，听说，那个小的还是私生子。”那人说着挤了挤眉毛，“你们想想。”
虽然很像真的，但是还有人抱有怀疑态度，“不会吧？我看过季队的采访，每次必提的就是他弟弟，兄弟俩关系挺好啊。”
有人一提，便有另一人跟着附和道：“对，巡卫队的人都说季队是宠弟狂魔来着。”
“季队心好，保不准有人心坏啊。”那人道：“人心隔肚皮，都是季家人，你哥哥所到之处是鲜花和掌声，你一整个无人知无人晓，人一提起还都是这是xx的弟弟，这压力这差距基本就是天和地的差距了，换你你心理能不失衡？”
“呃……”
“季队下葬那天，你看见季队的弟弟了吗？他都没来！巡卫队的人各个哭的要死要活的，他连去都没去，一整个白眼狼！而且我听说，季队刚走，他就开始装修房子了，怕不是早巴着季队死呢！”
“还有都说他有王阶卡牌，你见过吗？他拿出来过吗！要我说，他那张卡牌一拿出来恐怕就被发现和他哥季胤川的是一张了！”
这就纯粹胡扯了，裴策听凉伊说过，卡牌随人变，即便曾经真是季胤川的卡牌，到了他弟弟手里，一结合，卡牌的样子都会变的，旁边的人越说越真，其他人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袁婧晗，凌茂，那可都是巡卫队的元老级人物，当初跟着季队几次生死啊，你看看现在他们都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裴策也想知道，说实话原身不太关注这方面的消息，而裴策只想一心谈个恋爱把人赶紧拐走，也没多注意过巡卫队的事情，谁成想今天来吃个饭旁边还坐了个说书的。
被排挤了。许招心道，他一直有关注巡卫队的事情，季胤川的弟弟季元湛，如今巡卫队的领袖，从上台开始就在有意识的疏远原本的元老级人物。
说起来，季元湛上台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季胤川离开人世的消息刚传出来，季元湛就接任了巡卫队队长一职，成了新的巡卫队的领袖，两则消息中间相差不超过24小时，看起来就如同是早有准备一样。
当时这两则消息紧跟着传出来的时候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季胤川确实厉害是英雄人物，可巡卫队又不是季家的，怎么还有兄终弟及的传统？而且巡卫队有能力的人那么多，季元湛凭什么当领袖？
质疑声还没凝聚起来时，又是一则重磅消息传了出来，季元湛和他哥一样拥有王阶卡牌，这则消息是五大区全部证实过的，巡卫队也有许多人认可了。
消息传出来，网上的风向瞬间变了。
本来大家就对季胤川有滤镜，季胤川死了，滤镜就转到了季胤川的弟弟身上，而且这个弟弟还不是不学无术的弟弟，是和他哥哥一样有着王阶卡牌，实力无敌的弟弟，民众支持率基本没有波动，巡卫队的建立起的威信丝毫没有因为季胤川的牺牲消失不见。
巡卫队还是姓季，看似平稳过度，可这几年来内部人员一直有所调动，曾经跟着季胤川出生入死的元老们在被季元湛边缘化。
半年，一年，三年，巡卫队的人没人是傻子，他们都感觉到了，内部开始有人说季元湛的坏话，甚至有人接受媒体采访或者是在网上发动态时明里暗里都在贬低季元湛，诉苦。
旁边的人也举例说明了起来，“凌茂，凌队，都知道吧，当时615事件时，凌队力挽狂澜，多英勇啊，季队死后，季元湛怎么对他的？把人家逼的在巡卫队都呆不下去了！还有袁婧晗袁队，之前采访提起巡卫队都是笑着的，现在都是默默的叹气，曾经季队的左膀右臂都被逼成这样了？你想想其他人？”
“但凡季元湛拿季胤川当亲哥看，会这么对曾经他哥的战友吗？”
裴策听着也若有所思，他并不是信了旁边人闲聊的话，而是单听这些人谈话就能知道季胤川死后巡卫队不太平，似乎分了好几拨势力在，并不像外界说的团结一心了。
吃过饭出来后，裴策原想再送他回去的，可是算算时间，快该发病了，也没硬缠着他，说自己有事，得先走一步。
他突然走的这么干脆，反倒令许招有几分惊诧，多瞧了他好几眼，忍不住问道：“你病刚好，不再休息休息吗？巡卫队这么忙？”
“特别忙。”裴策想卖惨。
可许招压根不吃他这套，有理有据的问道：“那你之前怎么那么闲？天天没事儿就跟在我旁边，怎么受伤了反倒还更忙了？”
裴策解释不了这个问题，他道：“这不是有怪物出现了。”
“怪物不都被抓了吗？”许招道。
裴策不说话了。
许招见他不吭声，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语气有些不太好，放软了语气道：“我就是有点儿心疼你，你别忙太晚了，记得注意身体。”
裴策是顺杆爬的高手，当即就在他脸上亲了口，“知道了，心肝儿。”
许招抿了下唇，过了两秒还是忍不住伸手在脸擦了下，只是到底舍不得说他，只说了句“再见，路上慢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