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仇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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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亭和风郁就此在梅院中住了下来,白仲舜将一切都安排的很是妥当,甚至专门为丹亭辟了一处作药房,方便她制药。
午时将过,丹亭正在白仲舜准备的药房里察看药材。
巨大的红木柜子,分门别类了数量庞多的中药材,柜门上写着各类药材名字的烫金字体,崭新如许。
“准备还挺齐全的。”
风郁绕过回廊,从开着的门径直进来,瞧着丹亭在清点药材,肩膀泄了力,懒散的靠在门边。
丹亭停下动作,“你怎么过来了,今日的药可喝了?”
“喝了,难为你还记着我呢。”
风郁怪异的语气引得丹亭侧目,“你怎么了?”
丹亭的眼神不掺别样,清亮的目光倒让风郁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站直身子,“没有,就是…他那毒如何?”
“师弟没看《医籍》吗?”丹亭没有正面回答风郁,转身走到桌边提起茶壶倒了一杯递向风郁。
《医籍》记载了历来医门研制的各类成果,无论是药方还是毒药,可谓历来医门的集大成,也是医门弟子研习的重要书籍。
风郁向前走近接下,“看了,没想到醉生是我医门研制出来的。”
风郁拿过茶,丹亭便又为自己倒下一杯,小口喝着,“那《医籍》上是如何记载醉生的?”
风郁刚喝下一口,听见丹亭的话,呛着险些把茶水喷出来,“咳咳…不是吧师姐,这也要考?”
“每位医门弟子都要熟记,每月都要考察的,如今只是小考,还没到最终考核呢。”丹亭认真的说。
风郁深深的叹了口气,自从答应丹亭并拜了师,自己已经看了很多医书了,满脑子都是各种药材、药丸、药名,但是谁让自己已经入坑了呢,只能搜寻脑海中的记忆,乖乖说道,“醉生,由曼陀罗、蓝荌、簟竽、蓸騲芝……五石散制成,状如清水,味甘,慢性毒药,中毒者随剂量加大有三期反应……后期,药石罔顾。”
丹亭满意的点了点头,“记得不错,看来下次可以加深难度了。”
风郁笑了,“师姐可高看我了,手下留情啊。”
风郁要贫嘴的时候,丹亭是一概不理的,但是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容,转身又准备去察看药材。
“原来风公子与丹小姐私下是这样相处的啊。”
白仲舜不知何时到了,扬着笑热络的开口。
昨日三人之间简单介绍了,虽没有告知名号,好歹知道了姓,及同门的情况。
风郁不满的看向白仲舜,直白的说:“白家好家风啊!”
白仲舜又是温润的笑着,歉意的作揖,“抱歉,是白某唐突了。”
“无妨,白公子可是有何事?”丹亭收住笑容很是客气。
“丹小姐,叫我仲舜就好,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来看看丹小姐可还差些什么,还需要什么,都可告知在下。”
“不差什么,白公子准备的很周全。”
丹亭的疏离白仲舜自然也是感觉到了,也很识趣,随便聊了两句之后就走了。
“终于走了。”
风郁小声的嘀咕还是被丹亭听到了。
“你很讨厌白公子吗?”丹亭问。
风郁也很是坦然,“对啊,我仇富。”
丹亭没话了,也想不出该说什么话,轻轻道,“仇富?白公子…呃……”
看着丹亭这副样子,风郁笑得更是肆意了,“好了,我就不打扰师姐配药了,出去逛逛。”
“也行,你去吧,但不要忘了今日的课业。”
“知道了。”
风郁朗声回答,但很快就走到回廊尽头了,丹亭也就把心思又转回药材上了。
风郁准备向白仲舜借马车,正巧白仲舜也要进城,于是二人就此同行,虽然不信某人准备仓促只有一辆马车的说辞,但为了蹭车,风郁决定忍。
“风公子看来年龄与白某相仿,不知是何处人?如何成了丹小姐的同门?”
白仲舜端着一贯的温润姿态,温和的问着,反观风郁少了书生打扮,有几分痞气。
“白公子好像有点操心了吧。”面对白仲舜,风郁的语气总是生硬。
“风公子多心了,只是路程沉闷,白某寻些话头罢了。”
风郁挑眉瞥了一眼白仲舜,“白家家大业大,这点都查不到吗?”
“风公子哪里话?只是小有资产而已。”
……
两人闲扯着话,不过总是白仲舜温和的问,风郁滴水不漏的刺。
从村子到锦城也是要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马车刚过城门,风郁就起身跳下马车,丢下一句:“白公子不必费心我,也不用费心师姐,安心治病。”
戴着灰色的帷帽,就淹没在如海的人潮中。
白仲舜依旧温润的笑着,只是温和的目光一转,很快就有人跟了去。
风郁戴着帷帽转了几条街之后,在一处馄饨摊前停下,粗着声音喊道,“一碗馄饨!!”
等馄饨上桌,拿起筷子就囫囵吃了起来,动作豪放,丝毫没有书生公子的矜持。
吃饱喝足,丢下两个铜板就潇洒离去。
另一边的白仲舜,自风郁下马车后,就让人驱着马车到了锦城中的荣尚轩。
房间里,八仙桌上,各道美味佳肴牵动着人的味蕾,白仲舜坐在主位拿着象牙白着,慢条斯理的享用着。
“少主,人来了。”
侍从领着一个青衣男子进入,回过话后就关门退下。
青衣男子一进门就跪下行礼。
“义拾拜见少主!”
白仲舜并不看地上的男子,夹起一块藕片放进碗中,“行了,涛升阁和曜顺院那边有什么动静。”
“涛升阁听闻少主闭门谢客便急急向老爷请命接手,老爷没有答应,曜顺院自上次金珠案后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还有上院将东山矿产交给涛升阁参与督办了……”
“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义拾最后行下一礼,无声的退门外。
白仲舜最后吃了几口米饭便放下筷子,一道玄衣人影却在这时悄然在他背后出现,并不开口,沉默着上前,熟练的拿起汤匙,从莲状的汤碗中盛出一碗浓白鲜美的汤羹,无声且小心点递给白仲舜。
白仲舜也没说话,端着矜贵的姿态,赏赐一般的喝了几口便不喝了,扔下汤匙,拿起桌边的丝帕擦过嘴角后又扔在一旁。
“有无异常?”
玄衣男子蒙着面,身姿壮硕,站得挺直,寒冰一样低沉的嗓音,回答也简洁,“与孝书有接触。”
白仲舜闻言更放松身子靠着椅背,轻笑着,“果然都是不安分的主儿。”
要是别的侍从在这儿,定会应上那么两句,顺便讨白仲舜欢心,可玄衣男子依旧沉默着,老僧入定一般的站着,白仲舜看了一眼,嘴角向下一撇,“冷将,你怎么总跟个木头似的。”
冷将正是那玄衣男子。
露出的一双眼里闪过几分波动,冷将终究没有开口说什么,白仲舜也得无趣,挥挥袖子站了起来,窗外此刻正下起了雪,细小的雪花碰到青灰的地面,转瞬即逝,唯有落在屋檐角落处,才幸得一捧洁白。
“这雪下得倒比临京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