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熟悉的香味,找到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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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用完早膳后，安紫苏和石超群立即去找彩珠。
丫鬟一般都跟着主子，她正想着要找个理由单独和彩珠说话时，却发现彩珠就在前面的一处小花园外站着，神色看着有点紧张，谨慎地往周围看。
“石大哥，你别过去。”安紫苏把他拉到一旁小声道。
“我把彩珠引开后，你去花园里看看是不是柳芯在里面。如果里面没人，你再去柳芯住得小院子里查她在做什么。”
“我带彩珠去凉亭，你办完后过来。”
石超群点头，明白了，“她站在那里是在守门。”
安紫苏走过去，脸上带着笑，像是突然碰到了打招呼，“咦？彩珠。”
“安姑娘。”彩珠朝她福身行礼。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生病身子刚好，柳姨娘体恤，让我出来走走，不要一直闷在屋里。”
“那正好，我们一起走走。”安紫苏揉了揉额角，“这两天查案子查得头都痛了，去花园里逛逛？”
“不用了。”彩珠突然提高音量，“安姑娘，我才从里面出来，正想去别处走走。”
“我对府苑熟悉，有一处亭子不错，我带你去吧。”安紫苏于是提议。
彩珠立即点头，“好，多谢安姑娘了。”
转身间，安紫苏朝石超群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示意他赶紧进去查。
她带着彩珠去得凉亭正是前段时间苏延卿一大早给她和刘安授课的地方。
两人并排走着，挨得近了，她闻到了彩珠身上淡淡的香味，是衣服的熏香。
这道香有些熟悉，安紫苏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但死活想不起来。
一靠近凉亭，安紫苏就想起了苏延卿。
自从上次去牢里见他，已经过了好几日，后面一直忙于查案，就再也没有机会去了。
而石超群也一直协助查案，所以她也不知道苏延卿目前的情况。
那晚离开时，她向苏延卿许诺，一定会破案，把他救出去。
但一点消息也没有传给他，苏延卿会失望吗？
是不是一直在盼着她？
许之牧对苏延卿毫不在意，肯定不会好生对待，那苏延卿在里面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
安紫苏心里涌出一道酸涩，像是突然爆发的海啸，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本来一查案就会全身心投入案情里，可现在看到凉亭，她想到的只有苏延卿。
想到他教自己礼仪，在薯礼房为自己出头，深夜骑马去村里救自己。
还有在凉亭里授课的那些早上，苏延卿看着打瞌睡的自己，在她睡眼朦胧时轻轻地在桌上一敲。
没有一句责骂，只是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
“安姑娘？安姑娘？”
站在安紫苏身旁的彩珠见她突然停下，望着凉亭，脸色变得有些悲伤却没说话，等了一会儿只好出声叫她。
安紫苏这才回过神，首先往脸上一抹，还好没哭。
心中的酸涩与思念让她很难受。
“您没事吧？”彩珠询问。
“没...”安紫苏话音一转，“有点累，身子累，心也累。”
“那您快坐进去休息。”
两人走进凉亭，安紫苏坐在她平时坐的位置上，不等她开口，彩珠先问了。
“安姑娘，您是查案累着了，老爷的案子现在有线索了吗？”
“没有。”安紫苏长叹一声，“太难了，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这次真是栽跟头了。”
“为什么？”
“我自诩自己有点破案能力，还在宁王面前夸下海口，这下丢脸了。”
“您身为女子，能查案已经很了不起了。”彩珠安慰道，“连许大人都查不出来，您不要自责。”
也许是安紫苏情绪太低落，彩珠的话比昨天多了不少。
“昨天您找我问话时，我当时就很佩服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子查案的。”
安紫苏勉强一笑，“估计以后也没机会再查了，这次搞砸了，也对不起苏大人的信任。”
她的自暴自弃，表明案子已经没有了转圜了余地，明天一过，苏延卿就要被押送回京城。
安紫苏扯开话题，和彩珠随意地聊起其他事情，都是和案情不相关的事。
渐渐地，彩珠的表情放松了。
“彩珠，周大人到了洛州后，你有没有觉得他表现异常的时候？”安紫苏又把话题拉回到案子上，“你知道多少都告诉我，也许有我遗漏的地方。”
“安姑娘，这我就帮不了您了。”彩珠露出歉意的表情。
“我到洛州前就病了，柳姨娘担心我把病气传给其他人，特别是老爷，就让我待在房里养病。”
“所以你到了洛州后，就没见过周大人？”安紫苏问。
“是。”彩珠点头，“我大多数时候都待在自己的房里。好了一些后，若是柳姨娘有空，我就去她的房间里和她一同做女红。”
“那案发当晚你去找柳姨娘，你怎么知道周大人住在哪里？”安紫苏好奇地问。
话音一落，彩珠的表情明显一顿，眼眸快速一缩，她的动作没逃过安紫苏的观察。
彩珠回答，“我...我出来刚好碰到其他人就问了。”
“后来柳姨娘让你去厨房里为她找点吃的，你也是问了其他人才去到了厨房？”
安紫苏看着她，果然彩珠顺着她的话点头，“是，多亏碰到其他人。”
声音明显比刚才闲聊时紧绷了一些。
安紫苏像是随口一问，没再深究，转移了话题，“柳姨娘和周老爷关系如何？”
“老爷很宠柳姨娘，所以这次只带她出来。”彩珠的语速变慢了，看来刚才的问题让她谨慎了起来。
“那柳姨娘肯定很清楚周大人的喜好了。”
“是。”彩珠扯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后院的姨娘都想得到老爷的宠爱，自然很上心。”
安紫苏赞同点头，“我看也是，柳姨娘说周大人喜欢吃吴婶做得两道点心，那天晚上她还特意让你去问吴婶点心的做法。”
“嗯。”彩珠慢慢点了点头。
“我特别喜欢吃吴婶做得点心，周大人身居高位，山珍海味吃了那么多，能得到他青睐的点心肯定不错。”
安紫苏笑笑，“等这两天案子过了，我就去找吴婶问问，周大人经常吃得是哪两道点心，我也要尝尝。”
彩珠笑笑，只是笑意是浮在脸上，“看来安姑娘也是喜欢美食之人。”
她说着站起身，“安姑娘，我得回去了。出来这么久，柳姨娘估计要找我。”
“行，你去忙吧。”安紫苏也起身，“我也要继续去调查。”
彩珠行礼转身，带起了一身淡淡的香气。
安紫苏叫住她，“彩珠，你衣服用得什么熏香？还挺好闻的。”
“是柳姨娘赏得熏香包，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
“好吧，等我见到她了再问。”
彩珠于是离去，步子有点急。
安紫苏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露出疑惑。
彩珠的背影，她似乎见过。
彩珠走后没多久，石超群就来了，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奋。
“安姑娘，你猜我在花园里看到谁了？”
“柳芯。”
“不只是她。”石超群很激动。
“李卓或者徐广？”
“是李卓。”石超群立即道，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又赶紧压低音量。
“你和彩珠离开后，我就进了花园，正好碰到他俩往外走。若是我早点进去，兴许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不会。”安紫苏摇头，“彩珠走之前，特意提高声音，就是给他们传递信息，所以他们会立即离开。”
“对！”石超群一拍脑袋，又朝安紫苏竖起大拇指，十分膜拜。
“安姑娘，你分析得完全没错，柳芯和侍卫李卓勾结，彩珠也是帮凶，他们合伙杀了周远道。”
昨天还一筹莫展，急得他睡不着，今天就峰回路转，找到凶手了。
“现在可以把他们都抓起来审问了吧？”石超群道。
“再等等。”安紫苏却道，“我刚才故意问了彩珠两个问题让她慌了，她肯定要去告诉柳芯。”
“等他们慌起来露出马脚，我们才可以收网，现在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测，必须要在有把握的时候下手。”
“可是时间...”石超群担忧，“快没时间了，如果他们沉住气不行动，那还得等多久？”
“他们就算不动，我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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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正好是周远道去世后的头七，按照习俗，家人要在头七的前一天去寺庙上香，请和尚为他念经。
周远道带出的后院的人只有柳芯，只能是她去寺庙代为操办。
于是，下午柳芯带着彩珠，周府的两名侍卫李卓和徐广，以及两名衙役，一起去城外的寺庙。
衙役是石超群的人，石超群叮嘱他们看紧柳芯几人，他则留在府苑里和安紫苏继续查案。
他们离开后，安紫苏就有时间搜房，外面安排一名衙役放风。
他们先去了柳芯的房间，将她的物品都挨着看了一遍，并没有看到可疑之物。
“安姑娘，周远道喝下的药会不会已经被他们用完了扔了？”石超群急于找出药粉。
“有可能。”安紫苏走到柳芯放衣服的箱子里，一打开就闻到一股香味。
果然是今天在彩珠衣服上闻到的熏香。
她小心地在箱子里翻动，里面除了衣服，并无其他物品。
“那我们去彩珠房里找。”石超群提议，“找了她的再去查李卓的。”
“嗯。”安紫苏盖下衣箱的箱盖，箱盖落下时产生的风又将衣服的熏香带到她的鼻间。
她刚往门口走了两步，突然顿住，“石大哥，等等。”
安紫苏走回衣箱旁，揭开箱盖然后又放下，接着又揭开，又放下，如此重复了两三次。
石超群看得一脸疑惑，“安姑娘，怎么了？”
这箱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安紫苏第三次放下箱盖时，安紫苏脑中灵光一闪。
她终于知道这股熟悉的香味来自于哪里了。
“安姑娘？”石超群又叫了她一声。
没来得说出下半句话，就见安紫苏急匆匆地往外走。
石超群赶紧跟上，追出去后又退回去把柳芯卧房的门关上，然后往外跑，“安姑娘，等等。”
好在安姑娘没走多远，因为她出了小院就上了走廊，然后一拐，到了周远道卧房外。
进去后，她直奔屏风后，去掀开放在墙边的箱盖。
这两只木箱里装得是周远道的衣服，昨晚她已经查过了。
石超群一跑进来，就见安紫苏拿起了周远道的衣服放在鼻子下嗅，顿时傻眼了。
安紫苏闻了两件衣衫，然后放下，接着关上箱盖，再次打开，再关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要不是石超群知道她在查案，肯定以为她撞邪了。
“安紫苏，是有什么发现？”石超群走过去，再次询问。
这一次，安紫苏终于说话了。
“我知道了。”她像是喃喃自语，转身看向石超群，“石大哥，我知道周远道是怎么被杀的！”
石超群一惊，继而一喜，“你快说，是怎么回事？”
推断出作案过程，那他们可以马上拿下凶手！
“这里。”安紫苏指着刚才打开的箱子，“一切都从这里开始。”
安紫苏娓娓道出她的推测，石超群从一开始的震惊加疑惑，到最后的恍然大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是柳芯亲手杀了周远道！李卓和彩珠是帮凶！”
“是。”安紫苏眼里一丝狠厉，“不用再等他们露出马脚了，现在的证据已经足够，我能让他们承认。”
“石大哥，你去安排人在城门口守着，只要他们一回城，立即抓起来。”
“一定要他们三人都抓起来，他们互相做了伪证，必须三人都审问，供词才最可靠。”
“好，我现在就去。”石超群激动万分，直接往外跑。
安紫苏紧绷的心终于松懈。
今天审出真相，苏延卿就能出狱。
明日她可以去参加女子科考的最后一轮，时间上来得及。
安紫苏轻松地往外走，想着等会儿该如何审问时，刚才离开的石超群突然跑了回来，神色大变。
“安姑娘，出事了。”
“苏大人？”安紫苏的心立即提起来。
“不是。”石超群摇头，眼里染上绝望，“是彩珠。”
“彩珠跌入河里，溺水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