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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开堂审理,两极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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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延卿没问安紫苏这么说的原因,而是点头,“的确不是。”

他也发现了疑点,首先说出他的分析。

“屋里除了尸体周围的地上,其他地方没有血迹。仵作说头颅是被斧头砍下来的,若是在这里杀人,不可能没有喷溅的血迹。”

“这里面的东西摆放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孙凌被砍了头后,尸体被凶手带了进来扔在地上。”

“对。”安紫苏赞同。

“我刚才在离卧房最远的院子地面上发现了血迹,应该就是凶手搬运尸体时滴下来的。”

苏延卿立即和她出去查看,果然地上有两点已经干涸的血迹,不细看很难发现。

“既然卧房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应该就在这座院子里。”苏延卿往四周看了一圈。

安紫苏接着道,“凶手不会在外面杀人后,再搬运无头男尸回来,最大的可能是在院子里的其他地方行凶,再把尸体运过去。”

苏延卿了然,然后吩咐衙役搜查整座宅院,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和他们分析的一样,衙役很快有了发现。

院子最角落的柴房里发现了一些血迹,还有飞溅在墙壁上的血迹,应该是第一安防现场。

而在曲洋的床下搜出了带血的斧头,他的衣橱里还有一件带血的衣裳。

种种证据表明,他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

曲洋见到血衣和斧头,不敢置信,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不可能,不是...这怎么...这不是...”

他朝着苏延卿跪下来,“苏大人,不是我干的,这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惊恐之下,他一个身体壮实的男子哭了出来,“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

项氏突然冲出来,看到血衣后朝着曲洋拳打脚踢。

本来在宅子外围观的百姓也走进来,围在二道门。

“你这个畜生,既然杀了你的东家,你这个挨千刀的畜生!”

苏延卿扫了一眼她身后的衙役,衙役心里一紧,赶紧把项氏拉住。

他连看着一个老妇人的事情都没办好,不敢面对苏延卿。

“现在回府衙审理。”苏延卿开口,“案件由官府查办,任何人不得干扰。”

“苏大人,你难道还要包庇这对奸夫淫妇?”项氏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

“证据都在,就是这对狗男女杀了我可怜的儿啊。”

“难道因为卢晓月有钱,你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如果你不立即判这对狗男女死刑,我就不活了。”

她边嚎边蹬腿,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围观百姓窃窃私语,但话音不低,安紫苏听得清楚。

“对啊,还审什么?就是这两人干的,真不知廉耻!”

“卢晓月勾搭家里的长工,为了偷晴杀了自己的丈夫,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项氏真是可怜,丈夫死得早,就这么一个独子,如今也死了,以后可怎么过?”

“真没看出来卢晓月原来是蛇蝎心肠,以前看走眼了。”

“当上门女婿果然惨,娶了这么大年纪的女子,还丢了命。”

......

舆论明显是站在了项氏这一边。

看来,刚才就不该把她拉走,趁机对围观的人说了她的看法,让这些人先入为主。

苏延卿一眼扫过去,明明一字未说,围观群众立即住口。

“事情未查明之前,不得妄自揣测。”他淡淡开口,“如果有人替本官断案了,那知府的位置你来坐。”

刚才讨论的人,把头垂得更低。

石超群觉得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安紫苏会说的?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众人回到府衙,立即开堂审理,与案件相关的人复述经过。

项氏首先说,跪在地上哭诉。

“苏大人,民妇早上起来后,准备去做早膳,家里这几天请了三名长工干活,他们就住在客房,早膳都是我来做。”

“经过我儿的卧房事,发现门半掩着,我以为他们已经起来了,于是走过去。”

“结果推开门,我就见到我儿躺在地上,头都不见了。”

“我当时吓得去了半条老命,家里的另外两名长工赶过来,也看到了尸体。”

“我没看到卢晓月,以为她也被害了,于是又赶紧去找她,结果发现她正睡在曲洋的床上,两人抱在一起。”

卢晓月哭着摇头,“不是...”

苏延卿顺着项氏的话问,“就因为她睡在曲洋的床上,你就断定是他们杀人?”

“因为他们的奸情被我儿撞破了。”项氏气愤道,“昨天下午,曲洋还打了我儿子。”

“我没打人。”曲洋急道。

“你把我儿子按在地上打,他们两人也看到了。”

“我是在劝架。”

“你当然不会承认。”项氏恶狠狠地看着他,“血衣和斧头都在你的房间,你还想抵赖?”

“我...”

苏延卿打断他的话,让卢晓月先说。

卢晓月满脸泪水,先解释了昨天的事情

“苏大人,昨天我和孙凌起了争执,我不想和他争吵,从卧房走到院子里时,他突然从后面冲出来推了我一把。”

“我跌倒在地上后,他又来打我,结果被曲洋看到了,他就来阻拦,不小心把孙凌也推倒了。”

“恰巧被我婆婆看到,当时我就解释了,是孙凌先动手。”

“你们为何起争执?”苏延卿问。

“孙凌他...”卢晓月顿了一下,有点难以启齿。

看来是家丑了,安紫苏猜测。

果然,卢晓月说道,“他在外赌博欠了钱,还去青楼花了不少银子。”

“他想让我拿银子,我不愿意,他于是就动手了。”

“你放屁!”项氏吼道,“你这个毒妇,你丈夫死了就造谣。我儿子人品正直,从来不做这种事。”

“那是因为我一直瞒着。”卢晓月咬牙,“最开始他说要改,我拿钱帮他换了赌债,可他从来没有改。”

“我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从来没有说。”

“这个贱蹄子满嘴胡话!”项氏破口大骂,“苏大人,她在撒谎,千万别信她。”

苏延卿扫了她一眼,包含警告,项氏不得不住嘴。

卢晓月继续道,“昨晚孙凌向我道了歉,还特意去外面买了我最喜欢吃的那家杏花露。”

“他说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会再犯,我又一次原谅了他。”

“昨天我比平时睡得早,醒来时却发现我竟然躺在...别人的床上,婆婆一进来就说是我杀了人,让人把我们绑了起来。”

接着轮到曲洋。

他说得话和卢晓月差不多,昨天出手阻拦孙凌打卢晓月,并无其他异常。

也是早上被吵醒后,才发现卢晓月躺在旁边。

最后是两名长工。

他们和曲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卢家干活,一般干半个月,吃住都在卢家。

昨天他们的确看到曲洋把孙凌推倒在地,当时他们还以为两人在打架,上前去拉架。

早上他们起来后没多久,就听到项氏的尖叫声,于是跑过去,看到了孙凌的尸体。

他们去叫曲洋时,却发现他和卢晓月抱在一起。

在项氏的要求下,他们将两人捆了起来,期间项氏跑出去找人报官。

回来后,项氏对两人拳打脚踢,一直到官府带人过来。

所有人都说了自己相关的部分。

安紫苏思索,案件呈现了两极分化。

一方是项氏,她坚称是卢晓月和曲洋合伙杀人,证人和证物充分。

一方是卢晓月和曲洋,他们坚持自己并没有杀人,而且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两边都在喊冤,一时难以断定。

项氏哭喊,“苏大人,我儿子就是这对狗男女害死的,我全都说了,斧头和血衣就是证据,您赶紧把他们抓起来,让他们给我儿子偿命。”

围观的群众也大多站在她这边。

“案子需要进一步审理。”苏延卿有自己的判断。

“卢晓月和曲洋目前是嫌疑犯,先关入大牢里,待案情有进展后再审。”

“苏大人,这不是事实吗?”项氏不满,“还审什么?”

她朝着身后的围观群众道,“大家都听到了,你们为老婆子说句话,这对狗男女是不是该杀?”

安紫苏心里一哂,还知道发动群众嘛。

“不该。”她高声回答,“苏大人都说了,要继续审理找证据。”

项氏语塞,没想到这人和自己唱反调,怒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那血衣和斧头就是证据。”

“那也得查明是不是他的。”安紫苏反问,“如果是凶手放进去的?”

“不可能!”项氏断然反驳。

“你怎么知道?你亲眼看到了?”安紫苏又问。

“真是他们杀的,这两人关在牢里也跑不了,何必这么着急?如果杀错了人,岂不是又配上两条无辜的性命?”

“我...”项氏说不过对方,只是凶恶地瞪了一眼。

人群散去后,苏延卿立即把安紫苏和石超群叫去书房,共同讨论案情。

苏延卿先问他们两人的看法。

石超群首先道,“大人,刚才在堂上所听,卢晓月和曲洋作案的可能性更大。”

安紫苏却道,“似乎太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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