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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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鄞独自一人前往萧府,未将此事宣开。
一到萧府便见正厅内的两人,萧夫人见着他来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迎上去,虽是惊着但也满面笑意问道:“安平王怎的来了?可是佩儿……”
“舅母别担心。”他微微躬身一礼道:“佩儿无事,今日来是寻六妹有些话说。”
佩儿无事就行,萧夫人按下心里那份慌张,身后的南宫芷已经迎了上来。
“皇兄寻我何事?”
南宫鄞看她一眼,又看向萧夫人道:“舅母宽心,可否让我与六妹独自谈谈?”
这也没什么不好应的,萧夫人点了点头,道声自便后往自己院子走去,暗地里对着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正厅内两人对站,确认四周无人叨扰后南宫鄞才看向面前一脸疑惑的南宫芷。
“你是否送了一个香囊给茹阿姊?”
南宫芷想了想,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那香囊是你自己做的?”
“芷儿哪有那本事?自然是叫下人绣的。”
“我说的是香囊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你放的?”
香囊里面的东西?南宫芷略一沉思便想起那些经过自己手里的香料,“是我放的。”
好,很好!南宫鄞慢慢逼近她,“所以里面的麝香也是你放的。”
看着他这一步步的逼近南宫芷顿时慌了,听到麝香二字更是眼生惊惧,急忙驳斥道:“不可能!放那些香料之前我还请教了嬷嬷,麝香这种易滑胎……”
她双眼一下就瞪大了,反上前一步惊道:“茹阿姊滑胎了?”
“你倒是想得够歹毒!”南宫鄞语气低沉,“若非阿姊今日身子极为不适及时来寻我唤了太医,那香囊里面的麝香就能害死她和那腹中的孩子。”
南宫芷一下就懵了,就着南宫鄞步步紧逼退到了椅子旁,嘴却是张了又张半句说不出来。
不,不可能,她没有放过麝香,怎么可能会有麝香?
“怎么?连辩解都不用了?”
“我没有!”她语气坚定,“香料是我放的,但我绝对没有放麝香,那东西我知道是对有孕之人极为不好的,我怎敢放?”
“皇兄,有人要害我!”她抓着南宫鄞的衣袖惊惧道:“有人要害我!”
南宫鄞眸色一顿,不过片刻便恢复那阴沉模样盯着她。
“害你?就那么一点麝香差点害死了阿姊与她的孩子,你不满此前阿姊对你的教诲居然下此毒手。南宫芷,你胆大包天!”南宫鄞扯回自己的衣袖,“此事我还未上报父皇,现在就要入宫将你这毒妇手段告知父皇,你就在此等着报应。”
“不!不行!”南宫芷死拽着他不放,“我没有理由害阿姊,我为何要去害她?我早就得到教训了,而且外大父身死未多久,我与母妃本就要夹着尾巴做人,我岂敢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我没有要害茹阿姊,我真的没有!”
她急得眼泪唰唰而落,嘴边多少要辩解的话都在越来越酸涩的喉咙里翻滚就是无法清楚说出来。
南宫鄞看着她那掉得极快的泪水心里恻隐,沉默片刻转过头去不瞧她。
“此事自会有人去查,”南宫鄞拿回自己的衣袖,“若真非你所做你便在此好好等着那些查事的人来,不要多做其他蠢事。”
话说完南宫鄞也未跟萧夫人告辞,直接出了萧府。
此事很快入了萧夫人的耳里,又关乎萧府的儿媳,萧夫人立即派人去告知了萧阳,又差嬷嬷将在正厅发愣惊惧的南宫芷拖来。
“此事是不是你做的?”萧夫人见她那满面惧色柔了声音,“你说清楚,若不是你所做我也可尽力替你斡旋。”
南宫芷看着萧夫人发愣,心里却在盘算。
对!此事若是查不清楚落在她身上那萧府必然逃不过要被管教不严、谋害皇族子嗣的罪名,萧阳在朝堂之上就更难了,说不定还会左迁。
越想越是通透,南宫芷赶忙擦了泪水辩解道:“人人都说我对茹阿姊此前的行径怀恨在心,我承认我此前确是如此,我恨她还恨我母妃,巴不得她们出事。”
眼见着萧夫人皱起眉头,南宫芷又道:“但我早就看清楚了,我知道她们给我的羞辱是为了让我清醒,就算我百般憎恨也早已经是过去,在外大父身死之后我更明白有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人对我好什么人要利用我,这些我都明白一些了,我怎么可能还会去伤害茹阿姊?”
“我想与茹阿姊交好才送给她香囊,那香囊是府上嬷嬷眼见着我一点一点将那香料放进去的,都是对有孕之人有益的香料,我没有放麝香!”
萧夫人听着这一番自证说不出话,她并不能以此来辨明自己真的没有做这件事。一个人最难改变的就是本性,有了本性打底,做出什么因性子使然而做出的事来在外人眼里都是意料之内的。
就算她看得清楚南宫芷这些时日在府内行事规矩收敛,不应该再做出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但在外人眼中并不是,外人根本看不清,只会想着她此前如何行事而如今如此做便是在泄恨。
萧夫人叹了声,“此事我相信圣上会查清楚, 你这段时间就待在府内不得出去,免得又要遭人下手。”
将人送回院子房中,萧夫人的贴身嬷嬷又将南宫芷所说的那位眼见着她放入香料的嬷嬷叫了来。
“公主那香囊是不是你瞧着做的?”
那嬷嬷不知发生何事,还以为那香囊做得好夫人要行赏便老老实实道:“是,是奴看着指导公主做的。”
“放入香囊的香料从何而来?”
“都是奴外出香料铺买的,买了八种分着不同小袋放的。”
“哪家香料铺?”
“这街头的七彩香料铺。”
萧夫人点点头,让贴身嬷嬷赏了些铜钱便让她下去了。
此事暂时不能声张,若真非她所做必定是有人想借她之手害了沁阳公主,更有可能是想间接害了萧府,不能明查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如此想着萧夫人也坐不住,叫人换了身衣裳便带着贴身嬷嬷出了府行去街头。
那边南宫鄞已经入宫,但他并未着急要去御书房中寻南宫政说此事。
来的这一路他都在心里打着算盘,如何才能将此事完全无痕地套在南宫芷身上。
可真到了宫门口,他又犹豫了。
想着他那满脸泪珠与这段时间规矩得不像她的行径,他突然有些不忍心将一个向上之人且还是自己皇妹拖下来垫脚。
可这犹豫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宫道拐角处见到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的风灵时,他加快了脚步。
真相是什么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当这垫脚石。
南宫政显然没想到此时他会出现在这里,今早听了李宗说南宫鄞带了孙太医出去还以为是南宫玲佩出了何事,想来今日他是要陪着佩儿不走,本要等他明日入宫再仔细问问却未想他此时出现。
“你怎来了?”南宫政放下手中册子,“可是佩儿出了什么事?”
南宫鄞跪下拱手道:“父皇,今早茹阿姊身子出现异样,险些滑胎。”
南宫政一下就坐不住了,着急摆摆手让李宗扶起走向下首拉着南宫鄞,“怎么样了?茹儿可还好?”
南宫鄞小心扶着他,回道:“孙太医医术精湛,茹阿姊算是安稳下来了,腹中胎儿也无事。”
“那便好。”南宫政长长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茹儿没事就行。”
他看着眼前这一脸淡然的儿子,若是没什么大事他应该也不会在此时过来特意跟他说这一嘴,便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有了这一问就好开口了,南宫鄞郑重道:“孙太医查出阿姊是因为麝香险些遭难。”
“麝香?”南宫政惊讶转怒,“那些人干什么吃的?不知道茹儿如今不能碰麝香吗?”
“父皇,是六妹送的香囊里面放了麝香。”他低眸回道。
虽是低着眼不敢看南宫政此时的神情,但就扶着的那双手一直在颤抖就可知南宫政现下的心情如何。
殿内沉默半晌,南宫政终于是缓下了那口吐不出去的气。
“你觉得……芷儿会这么大胆做这种事吗?”
南宫鄞愣了一瞬,道:“儿臣只觉该细查。”
细查、要细查,南宫政转身坐回上首,脑海中却是一些往事浮现,那张一见他便笑盈盈的脸已经离他多年了。
殿内默了许久,好似无人在此一般,只有烛台的偶尔传来滋滋声入了几人耳中。
“查,必须细查,此事鄞儿你多费心,先不让其他人知晓。此事……牵涉广,必须查清楚。”
“儿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