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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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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南宫玲佩抱着归来的梁幂云不松手,南宫峰若看着也是无奈。

梁幂云拍了拍南宫玲佩,“佩儿,姐姐饿了。”

听着梁幂云饿了南宫玲佩才撒开了手,出门叫上清风一同去买吃的。

“姑娘事情处理完了?”南宫峰若问道。

梁幂云微点头,坐在桌旁道:“小女子去查过了,旁边几个城的货路皆被陈禹所掌控,不管水路或是道上。原先掌控的人皆消失不见,其货路文书大概也皆在陈禹手中,消失的客商兴许就是尸河众人。”

“所以也有可能便是陈禹害的那些人。”

“但这并没有直接罪证,属实不好办。”南宫峰若摇了摇头,“即使文书在他手上,他不拿出来没人能空口无凭说是他干的事。”

“或许,”梁幂云抬眸看着南宫峰若,语气坚定道:“将军可先抄了总管府。”

南宫峰若闻言一惊,皱眉道:“无所凭证岂能随意抄家?”

“将军手握罪证还不够?单单是欺凌佩儿堂堂一个皇族郡主便已是抄家之罪,再加上二姨娘递出来的那些罪证,心有余力也足。”

“不可,抄家之事不可随意,也不可以欺凌郡主的名头,否则佩儿的声誉便将受辱。”南宫峰若摇头,“况且除去程盛其他皆是无辜之人,岂能让无辜之人一同遭罪?”

“无辜?”梁幂云哼笑一声,“想想十八年前南宫国公府全族上下因国公那不知真假的弑君之罪也尽数陪葬,他们也无辜,可不还是为了上面那位能坐稳江山被株连九族。”

“这与圣上又有何关?姑娘莫要混淆这不同的两件事。”听着她对圣上的不满,南宫峰若眉头皱得紧了些,却也无法义正言辞地说出如何混淆了。

是啊,他知道那些人都很无辜,可阿父已经尽力了。

梁幂云看着他这个反应也不气,官家之人相护她见得多了便也不觉着奇怪了,只道:“将军可以不用佩儿的名头,用好程家的内应就是,也并非只有抄家这条路,只要将他们在官府上这条路堵住就对了。”

见他无甚想说,梁幂云起身走到门口,碰上在一旁偷听的南宫玲佩与清风,也未多在意径直往房间走去。

南宫玲佩跑进南宫峰若房间,“兄长莫气,佩儿给你也买了杏花糕和肉干,兄长先吃着,佩儿去寻姐姐。”

南宫峰若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甚是没胃口地别过了头。

南宫玲佩蹦跳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却不见梁幂云,心中慌神她会不会又走了,刚想去寻只见梁幂云从阶梯上来,手里拿了壶清酒。

“姐姐又要喝酒?”南宫玲佩一脸难为情,不知该不该劝。

梁幂云点了点头,笑道:“出去办事这几日都没喝到这酒,心中念了好几日,可算是拿到了。”

听着她如此辛苦,南宫玲佩也不劝了,将房门关好后便把肉干递到她面前,看着她一吃一喝也不说话。

“想问什么便问吧。”看着她这个样子,梁幂云觉着反常。

南宫玲佩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你不想问我为何要你兄长先抄总管府?”

南宫玲佩眼里一激灵,凑近了些。

梁幂云被逗笑,喝了口酒道:“抄家不过是将程盛手中的权力收回来,断了这几家联合起来搬运的路。名头什么的不重要,当然也不可能让你这件事被捅出去,只不过可以由它事报此仇。况且只要没了程盛的权在,即使文书在他们手中又如何?不敢过明路的东西他们还能大摇大摆地把那些来路不明的文书拿出来让这些货物顺利搬进梁城?纵是陈禹能飞也不可能将那些东西背着送进来。

“最后只要再向其他几城的官府透个气,其他城听了这事自是要保命不敢再让这不能过明路的东西进去。”

“一旦货到了没地方送没地方卖,到手的钱财岂能让它又飞了?到时陈禹必定会急,还怕他不露出马脚吗?”

南宫玲佩听得眼里直冒光,“姐姐好智谋。”

“可惜你兄长心太软。”

梁幂云又饮了口酒,不甚过瘾。

“兄长只怕累及无辜之人,姐姐既然没有伤害无辜之人的想法就该与兄长说清,免得误会。”

梁幂云笑了声,道:“我倒是想好好说,但看你兄长那好像我欺负他似的模样便也就说不出口了。说来也奇怪,每次遇着你兄长说事,一到矛盾之点便不会想着解释,尽是想争个顺气。”

“或许这便是‘不打不相识’?你们两人的缘分就摆在这了。”南宫玲佩笑颜看着她,在梁幂云看来眼里全没好意。

缘分?不是什么好东西。

“行了,去与你兄长说说吧,姐姐需要喝酒静心。”逗了一下南宫玲佩的鼻子,梁幂云便将她推出了房间,继续饮酒。

夜幕时分,月光正盛,窗外凉风习习,站在窗边吹着凉风倒是使人清醒了些。

“兄长可听明白?”南宫玲佩一顿解释后坐在桌旁饮水。

南宫峰若吹着冷风,心情舒畅了些。

“梁姑娘的意思我早已明白,只是……”

“怎么?心中也想着争个顺气?”

啊?南宫峰若看她,眼里尽是不解之意,道:“我只是在想如何让其他人摆脱被程盛牵累的罪名,佩儿又在胡言什么?”

南宫玲佩讪讪一笑,“那兄长可想到了?”

“想到了。”南宫峰若点了点头,莫名笑了起来。

南宫玲佩一头雾水,可见他又要处理事务便自觉出了房门。

谢家二房院内,李姝玉心情甚好,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嬷嬷为自己梳洗。

她今日去看了东市那几个店铺,果然是位置最好盈利最佳的几个商铺,人流量与西市相比更是多了不知多少,用来进那些货物肯定是一售而空。

“夫人,可真就决定好与陈家合作?”青衣问道,不知为何她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妥,谢家那几个商铺向来进的皆是上品的文房四宝,从未卖过其他,现在用来卖那些不走明路的东西,只怕不仅家主不同意,老太爷也会阻止。

“与陈家合作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也能让阿母在李家过得好些。若是出事我也只不过是当个被蒙骗的名头,何乐而不为。”

“可,铺子刚到你手便将生意转了个头,家主与老太爷那边……”

李姝玉望着镜中的青衣,道:“既是给了我的东西就不应该插手再管,这道理家主明白。老太爷一把年纪待在私塾里教书,哪会去管这些?”

“可……”

“好了,青衣,今日话多了。”李姝玉逐渐没好气,“对了,陈家那边可有消息?”

“陈家家主言后日那些货物便能悄无声息运进来,夫人只要空出位置便可。”

李姝玉闻言笑出声,“我李氏的好日子也快来了。”

一旁的青衣不知该如何劝导,只能先行闭了嘴,在从商这件事上,李姝玉向来不许别人插嘴,就算是老夫人怕也说不动她。

次日一早,程家正于用早膳的时间,南宫峰若带着百多兵士将总管府围了起来。

“总管大人,早膳吃着可好?”南宫峰若摆手兵士呈包围之势,走进饭厅看着脸色逐渐暗沉的程盛道:“今日这早膳你怕是吃不得了。”

程盛连忙跪道:“不知将军何意?”

“何意?”南宫峰若给了董湘玉一个眼神,待人走出房间后又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人都被带往正厅跪着,程盛心惊胆战地看着上首的南宫峰若直冒汗,又道:“南宫将军可不能仗着将军身份便无所凭证押着所有人,下官虽没你身份高但也不怕上朝参你一本。”

南宫峰若冷笑一声,“若你有那命等着去天都,本将随你如何参。”

话音刚落,扶桑带着董湘玉进门,将一大沓文书与信件放到桌上。

看着桌上的一大沓证据,程盛震惊之余将怒气洒向董湘玉,若非兵士拦着便是要往她身上扑去。

“你个贱妇人,居然背叛我?”程盛怒目,手脚还在不断挣扎。

“贱?我哪有你贱?卑躬屈膝与陈家谢家勾结,假意讨好百姓却强抢民女,气死吾父关押吾之兄弟姊妹,将嫣儿嫁于程偲,这些丧尽天良之事你做得出难道还怕被发现吗?”

董湘玉上前扇了程盛两巴掌,“一巴掌为了嫣儿,另一巴掌为了吾父,从此我董湘玉只是董氏。”

“你休想!”程盛怒视着她,却让人害怕不起来。

打完甚是过瘾,董湘玉也不理他,向南宫峰若行了一礼后便退至一旁。

“接下来,便是本将与你的对证了。”南宫峰若气势凛然地看着他,“自己说还是用刑后再说,你选一个。”

“你能奈我何?只不过是一沓文书,尸河中人又并非我之手,又能如何定我的罪?”程盛依旧不死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挣扎。

“便是这一沓文书也将是你通敌害人之罪,能奈你何?”南宫峰若指着那一沓东西,“便是这些信件就是你通敌之证,而这些地契钱票都是你受贿之证。”

他指向站于一旁的女眷,“人人皆可作为你强抢民女、谋害百姓又罔顾家庭伦理的证人。便是这些加在一起便可杀你千遍万遍,你说我能奈你何?”

南宫峰若凤眼凌厉地看着他,看得他毛骨悚然、不知所措。

程盛无话可言,绝望地看着上头之人。

“怎么?不说话了?”南宫峰若将信件甩在他脸上,“这与陈家的关系是不是该说说?”

程盛看着掉落的信件,开口道:“将军看信不就知道了,还需下官说什么?”

南宫峰若望了望周围,没见那个仆从。

“那你便说说阿枞去哪了?”

阿枞?程盛绝望哼笑一声,“他也是个叛徒,是他引诱下官设计陷害郡主,让下官参与到这场已是难以脱身的交易中便消失不见了,便是他让下官牢牢抓住陈禹这只老狐狸别放手,否则我岂会、岂会……”

郡主?看来是知晓佩儿身份的,南宫峰若暗忖,但也未开口,怕在场之人注意到这件事。

程盛抱头痛哭,怪罪自己不该如此利益熏心。

南宫峰若翻了所有信件,虽是落款陈家却无一张有信印。

“这种交代不出他自己的事情你也跟着干,真是愚蠢至极。”

程盛闻言一怔,又无礼指着他大笑道:“对啊,陈禹那只老狐狸狡猾得很,想扳倒他?你斗得过陈禹那个老狐狸?你自己去查吧哈哈哈哈哈。”

南宫峰若皱眉,看着他这疯癫模样甚烦,一旁的扶桑已是上前踹了他一脚,没多少力却让他晕了过去。

董湘玉看着程盛甚是厌烦,与南宫峰若道:“这几日他总忧心此事会被发现,现下应是承受不过来已经疯了。那……将军要如何处置程家之人。”

“董夫人放心,只需你们在程家待着,程盛已是死路一条,待所有罪人皆被找出伏法,无关之人便可自行决定去向。你是有功之人,本将自会给你安排个好去处。”

董湘玉甚是感激地行了一礼,拉着程嫣回了房。

一旁的程三姨娘看得慌了心神,正想偷偷溜出去却被扶桑拦了路。

“三姨娘要去哪?”南宫峰若向她瞥了一眼,“通风报信?”

“没、没有,民妇岂敢?”陈茗虚看了看南宫峰若,低头回道:“民妇只不过是回房、回房。”

“三姨娘先别急着回去,容本将问问,这些地契与钱财怕是与三姨娘关系也不小吧?”

陈茗急忙摇摇手道:“不不不,与民妇无关,皆是程盛这滑头做的害人之事,与民妇无关。”

“真真与你无关?那便搜一搜房,便可知是否有关了。”

陈茗瞳孔一怔,想着房中柜子的那几张地契与几百张银票还有几箱白银,吓得差点昏了过去,被扶桑一下掐醒。

陈茗连爬带滚到南宫峰若面前求饶道:“民妇只是替程盛接管了与大兄的生意,从未害过人,将军饶命。”

“从未害人?赚着死人之财心中不害怕吗?”南宫峰若低眼看着她,“你也有帮凶之罪。”

“不不不。”陈茗哭道:“民妇不是,民妇仅是将大兄的生意接到手拿了钱罢了,没有害人,民妇是无辜之人。”

“无辜?那些客商哪一个不是无辜之人,拿着他们的丧命钱说自己无辜,你觉得你真是无辜?”

“将军明察,民妇真真无辜,民妇仅是帮忙做着生意,并不知他们杀人越货之事。”陈茗吓得软了腿,扯着南宫峰若的衣摆跪在那。

南宫峰若睨了她一眼,“要想证明你无辜很容易,只要你敢指认你大兄的恶径,你包括你那真正无辜的女儿就可以免死。”

“敢敢敢,民妇敢。”陈茗毫不犹豫答应,将亲情全抛脑后,“只要让民妇与女儿活命,民妇做什么皆可。”

“既是如此便先委屈三姨娘困于房中几日,若是有用到之时便会让三姨娘出来一见,至于女公子本将会替你照看。”说着便示意两个兵士拉走她,“守着。”

陈茗撕心裂肺地喊着饶命,声音尖到扶桑揉了揉耳朵。

待声音完全消失南宫峰若才看到一旁的小女孩,唤她到身旁温柔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向扶桑道:“扶桑,将此小女交给董夫人看管,吩咐下去,府内一干人等不得外出,接下来几日的活计由董夫人接手。”

“是。”

程家被查封,程盛则是被押去大牢,府门外人来人往,皆不知为何封了总管府。

没一会儿,消息便传到了陈禹耳里。

“好个将军,竟如此之快便将程盛拿下。”陈禹捏着茶杯的手逐渐用力,直至将茶杯捏碎。

“阿父,如今该如何?那一大批货物今晚便将到城外了。”陈禹大儿子陈渊与陈禹一同在陈家商铺中,与陈宴不同,陈渊是陈禹培养的唯一接手者。

“货一定要进来,但是不能从城门处进来,不能将文书递到他眼前去。”陈禹着急地踱步,心中在想计策,突又一定,陈禹心中奸计渐起,转身对陈渊道:“尽快去信运货之人,将货物转向城南的小门进来。”

“城南?那路极其难走,况且没有文书岂不是一样进不来?”陈渊一脸迷惑地看着他,只见陈禹走近他耳语片刻陈渊便恍然大悟。

“是,阿父,渊儿现在就去。”

夜半,群星夺目,路旁的杏花树已是枝繁叶茂,没了花瓣飘香。

城南处,李姝玉带着青衣与一干人等在小门处等候。

“夫人,婢子仍觉不妥,回去吧。”青衣心中依旧不安,自晌午时分突然接到陈家来信又闻总管府被封,青衣便觉着这事不简单,奈何李姝玉见机会在手愣是不听劝。

“青衣,此事一成,谢家二房便可在谢家真正立足,阿母在李家也能宽裕些,怎能放弃?”李姝玉依旧坚持己见,不肯放手。

盼了十几年的机会就在眼前,岂能放手?

片刻,运货的马车便来了消息,李姝玉买通守门衙役,将运货车队接了进来。

“辛苦,货物可齐全?”李姝玉问道。

“这批货不会有问题,夫人放心。”

李姝玉展开笑颜,吩咐一干人等在城南门处卸货装车,自己在一旁细细看着欢喜着。

突然周围火光四起,青衣暗道不好。

南宫峰若骑着马拿着火把慢悠悠地向他们走来,一脸冷意地盯着那一群卸货之人。

李姝玉顿感不妙,心也开始慌了起来,却仍淡定看着他。

南宫峰若将火把扔向已经卸完货的一小车,霎时火光蔓延,将小车上的货物皆点着了。

李姝玉见状忙叫灭火,却无一人敢动。

“南宫将军,你这是何意?”李姝玉依旧嚣张气焰问道。

“何意?谢二夫人莫不是不知道这一车尽是冤死之人之物,不怕脏了手吗?”南宫峰若回道,气势凛然。

李姝玉岂会不知,收到文书那一刻她以为陈禹是真心想将这生意给她做,现在看来那老狐狸居然给她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见李姝玉不敢应话,南宫峰若直接下令道:“货物全部查封,一干人等全部押走入狱。”

“是。”

百多兵士顿时精神气上来,秩序十足上前查封货物、押解人犯。

被押着的李姝玉此刻心中愤怒不已,对南宫峰若喊道:“南宫将军如此公义,为何不去查陈禹那只老狐狸?”

真是大难临头谁也不放过谁。

“夫人放心,只要证据足够,同伙一概不放过。”

不过一刻,人与货物皆被押往衙门。

陈禹派去的探子此时也将消息带回,他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笑吟吟地坐在房中。

陈渊已是焦头烂额,看着还在笑着的陈禹更是疑惑。

“阿父,事情怎会如此?你不是说让李姝玉去将货物运进来无人知晓,那将军不会将矛头指向她吗?她现在被抓进去了,就李姝玉与程盛两人必定将你供出,有了几人的口供那将军定是会来查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渊儿莫慌。”陈禹饮了一杯热茶,道:“阿父做了两方思量,若是那将军没将李姝玉放在眼里让她运进来那些货物,那咱们就各享其成,若是那将军拿住了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将这批货物送给他,而且那两个人已进大牢,为父之计已成,此后这几条货路便都是陈家的,无人可与陈家争抢。”

“至于那两人的口供,无用。若是口供便能判定一人之罪,梁城尸河之案早就结了,还会让那小子待到现在?”

陈渊依旧慌乱不已,“阿父如此轻松,不怕他们能拿出实证?”

“实证?不过几封信件有何用?知晓为父为何不让你盖印吗?就是为了防止今日之事,没有我的盖印,就凭区区几封随手可捏造的信件有何用?”

“只要在我这里的东西不落到他手里,谁也奈何不了陈家。”

听着陈禹之言,虽是如此,陈渊心中仍然不能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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