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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儋州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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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何舅父一家愿意接受此等身份之人接近佩儿还可以出入府里自由了。

萧阳与萧夫人向来不是那等迂腐顽固之人,高低贵贱于他们而言便似浮云,更何况还于佩儿有救命之恩还如此得她的心,就更不会对她有偏见。

不过那两个,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了。

“城北寺庙。”南宫峰若嘀咕着,思索片刻抬眸向清风道:“寻几个人去城北寺庙进香,找到那两个人绑到山上挂几天再放回去。”

清风一愣,“将军,毕竟是易府的嫡子,这……”。

南宫峰若厉目一视,“有何意见?”

“不敢!”

知道他是担忧会牵扯到三府紧张的关系,南宫峰若淡淡道:“那两人既然能在天都如此横行,仇家应该不少吧?”

清风瞬间了意,嘴角抹上一丝笑意,立即应道:“是,属下明白。”

收起报复心绪,南宫峰若拿出一份舆图,交代道:“圣上之命,后天出发前往儋州。清风,明日你带一些人扮作难民先从小道进入儋州,在州牧府附近探查情况。”

清风点头应下。

“扶桑,本将已求得陛下旨意,将物资悉数换成了官银,那批官银明日便会悄悄入府,你护着这批官银明晚集结一队人马扮成商人从城东运河出发,记住不要引人耳目,绕大一点圈子先去江州。”

南宫峰若点了点位处儋州地界后方的江州,“不可轻举妄动,更不可声张,拿着这张令牌找当地县衙将一半官银换成食物布料等物资,等本将的消息。”

扶桑接过那块金黄御令,“是。那,将军作何打算?”

南宫峰若神情微变,看着舆图手指时不时点着通往儋州的官道,“本将会大张旗鼓地从这里进去。”

两人顿时明白他的计划,心里虽有些担忧但也知他心里有数。

“先去找城南兵营的领将,”南宫峰若将将军令牌丢给扶桑,“让他集结一千兵马,要两百弓箭手,后日在城南门口等候,随本将入儋州。”

“一千兵马?将军,是否太冒险了?”扶桑没忍住问道:“此行风险是个变数,既有前车之鉴便不得不防。”

“无碍,本将自有打算,照办便是。”

见南宫峰若如此笃定,扶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是。

“再去找舅父集结一些物资,我与他已通过气,不用太多,一辆运车两箱,将物资放在上面一箱,下面放石头,越多越好。”

“是!”领到任务的俩人并行出门准备。

交代完任务,南宫峰若正凝神思考如何排兵入州,听到门口悉悉索索的声音抬头望去,南宫玲佩正贼头贼脑地在门旁望向里边。

见被发现,南宫玲佩也不躲了,抱着盒子就走了进去。

“兄长可是要出门?”没等南宫峰若开口她便先开口问道:“可会久?”

南宫峰若看着如今安然无恙的妹妹,心下又是一松,淡笑开口道:“后日便走,兄长也不确定这场战是否会顺利,若是不顺利可能就得久些。”

南宫玲佩顿了顿,将想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咧嘴笑道:“那兄长早日凯旋,佩儿在家等你回来。”

南宫峰若看着她那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心里一软,回道:“佩儿放心,兄长会平安凯旋的。”

“嗯。”

送粮队伍如期出发,城门处百姓两道送行。

南宫峰若从城门口浩浩荡荡做足了出发之势,给足了那些想要动手脚的人了解队伍和物资的机会。

十余天马不停蹄的路程,队伍终于行至官道口。

看着两道之间的情况,南宫峰若抬手示意李统领李英赭上前,交代了几句话便将半数兵马带走折返,李英赭领着运送辎重的队伍却没停,径直往官道走去。

南宫峰若绕路从附近的山岭上路,虽是崎岖难走却是个埋伏的好地方,想着贼人或许也在林子中便在山下下马步行上去,在距离官道中间位置不远处摆手停下。

他查过上次赈灾之时大将军被害之处便是在此官道中间,便就放手一搏看看贼人是否会愚蠢地再次在同一个地方动手。

事实证明,他并没有想错。

儋州与凉州的官道是在两座山岭间建立而成,因地势十分险要便只能在此道上开辟出一条通行之路,自是不如其他官道般宽广,尤其是中间一段更是窄得只能通过一辆马车。

此刻这条官道上诡异得令人浑身抖擞,山岭上万物皆静得蹊跷,连风吹过都几乎纹丝不动。

李英赭自然觉察得出其中猫腻但也只是往前去,集中注意力用余光关注四周动向,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冷风扑面,心里也在跟着身体的寒冷而颤抖,路上那一片雪地下的人骨更是骇人心魂。

一片静寂之中,少有风声呼啸而过。

忽地,乱石穿空而落,山岭半腰处众人一拥而上,电光火石之间打得运送队伍措手不及,慌乱之时无从落手,几乎是本能反应护着自己和车上的东西。

马匹惊乱,嘶声穿空。

李英赭见势即成及时下令回撤,来得快去得也快,贼人一拥而上之气瞬间下落。

“真是一队不如一队,之前的中了计还知道殊死搏斗,这是被打怕了连还手都不会了。”一个脸上有刀疤的领头人嘲笑道。

手下人皆欢呼:“是首领太过英勇,这些个官家人没一个比得上。”

“官家人?屁点本事没有。”刀疤首领大笑几声松懈下来,下令直接在原处查箱。

“愚蠢。”南宫峰若哼笑一声。

头箱辎重甚是丰富,贼人看呆了眼,个个欢呼着这次赚大发了,而当他们正欲抬起查看下一箱之时风声刺耳,瞬间百箭齐发笼罩在上空,黑压压的一片势如破竹向他们袭来。

大多数贼人还没反应过来呼救就已经一箭穿心,官道瞬间多了百多具尸体。

待余下贼人慌乱查找发箭口之时,突见官道口处冲出一队人马直往他们奔来。

李英赭带着剩余几百名将士冲向战场,欲一举拿下剩余贼人,见贼人慌乱之际南宫峰若更是从山岭直直而下,将领头人跪踹到几十米外无法动弹。

这是打劫官道以来他们第一次失手。

此刻没了首领的命令剩余贼子看着眼前景象皆只是拿着刀不敢动弹,他们知道,进一步是死,退一步亦是死。

“投降者,全尸!”

其中不知哪个先放下了刀,刀声一落随后一片落刀声起,未半炷香时间南宫峰若便将官道人数肃清,活着的都被捆绑带走。

官道处血迹斑斑,血腥味浓重骇人,待处理好混乱不堪的官道,南宫峰若终是顺利进入儋州地界。

白雪皑皑,路有冻死骨。

前往儋州之路尸骨随处可见,许是风雪掩盖之故,到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烂之味。虽是在战场上见惯了此等尸骸遍野的情景,南宫峰若却还是不免痛心。

这是天都保佑的百姓,是他与阿父阿母征战边关保护下来的百姓,是无数将士拼死血洒当场护来的一方天地和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国民,却被贼人虐待至此。

想到这南宫峰若看向一地被拖着前行的余党,眼里含刀。

时近黄昏,队伍临近儋州城门。

城门破败,也未落锁,更是无一守门将。

队伍之中不免唏嘘声起,南宫峰若亦是心中怒意旺盛。

一进儋州便见难民遍地,个个瞪着伤残之后痛苦的眼睛躲在门后看着他们,房屋倾塌也不少,几乎是墙倒顶塌。

行军入州引来多数人的注视,他们的眼神惊恐却也闪着泪光,是含了希望却又立即失望,一些人想上前讨吃看见刀剑也是又退了回去,只能用恐惧又饥渴地目光看着一车一车箱子从面前经过。

南宫峰若摆手停步,李英赭立刻骑马上前。

“关城门,派百名将士守住城门立好城旗,再找一些原本做吃食的店家将食物送进去做出来,在空旷之地先行施粥再给干粮,切勿先给干粮,多日未食不宜先吃干粮。”

“若有事去州牧府寻本将。”

李英赭领命。

带着余党走向州牧府衙处,看着这完好无损还饭香四溢、年味十足的州牧府,南宫峰若一脸淡漠,眼神却锋利似刀,随即翻身下马入门。

刘州牧见下人递来的将军令瞬时腿软,使劲揉了揉眼睛跑上前哭道:“圣上终于看见儋州城了,本官没白等啊。”

南宫峰若视若无人,径直走向主厅落座,呵斥道:“将贼人带上来。”

片刻便有士兵将贼人余党带进衙内,待看清这一片人,刘州牧眼里的讶异之色愈加明显。

南宫峰若看清了这一青一红的变化,便在心中有了些盘算。他直直地盯着台下的人,眼里的寒意够把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但就是不开口。

到底是没有过这种被人直勾勾盯着看的羞辱经历,刀疤首领恶狠狠地开了口:“最好现在放了我们,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南宫峰若还是没反应,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被一个素不相识又把自己压在台下的楞头小子用这种眼神看着,刀疤首领更是火气旺盛,想站起身冲撞却被后面的士兵又重新压了回去。

“管你如何蔑视,本大爷誓死不会把寨点告诉你,我不会,他们也不会。”

“好啊,”南宫峰若闻言开口,“把他留下,剩下那些人全部处死。”

场下之下瞬间安静,皆一个两个目瞪口呆看着他。

“凭什么?”其中一个小子怒吼道:“凭什么他可以活着我们要去死?”

明明是一起被抓,明明是他说的大话,为什么死的是他们而不是他?为了活着,为了活着他们不惜跟着他欺民抢粮做尽违背良心之事,但都是无可奈何,都是为了保住这条命。

可结果事到临头却把他们给推出去当挡箭牌,身份卑微就该如此吗?绝不!

凭什么?南宫峰若低头嗤笑,“就凭你们的暴行,抢劫官道,目无法纪,害死儋州百姓,看着儋州人吃人你们却毫无人性。”抬眸直视那个提出质问的小子,“至于他,留着是为了你们的老巢,如若你们可以跟他一样有用,本将亦可以让你们死得慢一点。”

死得慢一点,就是还要偿命。

可活着就有机会,总比现在就死要强啊。

“我可以,”小子连连向前挪动身体,“寨子里的情况我都熟悉,我也是被他们强行抓去作恶的,我从未杀过人,我也可以补偿,我不想死。”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刀疤首领怒了,站起来对着他就是一脚踹去。

“阿文,你个叛徒,不是寨主你早就死了,还轮得到你背叛他。”想再上前补一脚之时就被士兵两棍子打倒在地。

“背叛?何来背叛?我本该和家人幸福生活在一起,都是你们,如不是你们杀死我阿父强逼我阿母又用我阿姐威胁我,我何苦家落至此?”

一时情绪激动,阿文气得浑身抽搐,几句话便让在场之人将这位少年的经历听得明明白白。

他支撑着身体恶狠狠地盯着刀疤首领,那眼神似是要活剥了他。

“既是如此,”南宫峰若重新掌握局面,面色冷淡地看着他们狗咬狗,“留下他,将领头人斩首,头颅挂在城门口示众,其他人押入大牢。”

几十个余孽被拖走,刀疤首领骂骂咧咧地挣扎着被拖出了门口。

“清风,”早早便潜入州牧府的清风早在探明情况之时便已将事情事无巨细书信与他,此刻便从房顶上蹿了下来。

“将军。”清风拱手。

“将,阿文,”南宫峰若蔑视地看着眼前这个为活命而反抗的少年,道:“带去书房,将他们的老巢方位布局都给本将一五一十地画出来,敢反抗,格杀勿论!”

清风领命拱手,毫不留情地将阿文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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