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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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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雨骤山中无,暮云院落度春秋。这小院鲜有人至,周围草木旺盛,野鸡野兔到处都是。

木屋中一美人身着单薄的中衣,外披一件锦绣长袍,低眉翻阅着一部纸页泛黄的书籍。他靠在木床的枕头上,半盘半散的青丝遮住了他的半边面容。他的眼睛注视着书中的内容,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压在自己大腿上的脑袋。

窦炀的身体颤了颤,身体条件反射一般都跳起来,记忆瞬间开始倒回,漆黑的视线也渐渐清明了。他低头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仍然没有分清此时是现实还是梦境。

“可是不舒服?”

秋悲歌这一句话算是彻彻底底敲醒了昏沉的窦炀。他闻声转头,便见那人满面担忧,一只手停于半空,一副欲拍不拍的模样。

窦炀顺势抓住那人的手腕,巧劲一拉便把人儿紧紧的拥入怀中。秋悲歌手中的书本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哥哥……”

“诶。”

秋悲歌笑着应声,他见窦炀这副委屈的模样,便不由的想起曾经的事。从前窦炀被关了小黑屋出来后,也是这边抱着他,委屈巴巴的叫“哥哥”。

“咳咳……”

老者一直守在门口。此时见到窦炀醒来后,便抱着自己的宝贝徒弟,忍不住捂着胸咳嗽。

两人不情愿的分开。秋悲歌捧着窦炀的脸,两人四目相望,他眼里只剩温柔。他蜻蜓点水的吻了窦炀嘴唇一下,修长的玉指揉了揉爱人额前的碎发,对着他做了一个“乖乖”的口型。

老者问秋悲歌:“如今感觉如何了?”

老者给他喝的药果然有效。强烈的刺痛和灼热过后,他的腹痛的确减轻了不少,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

秋悲歌回答:“好多了……”

他离开身后支撑身体的枕头,想凭借自己的力气独立地坐起来,可他的腹部只要微微一用力,便又会顿顿的疼痛。最终,还是只能靠着窦炀的身体才能坐得住。

老者见两人靠在一起,好像一个人,对着窦炀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善的嘱咐道:“你,扶住悲歌的腰,让他的肚子挺起来!”

窦炀连连点头:“是。”

于是,秋悲歌跪坐在床榻上,后脑枕在窦炀肩上,窦炀听着老者的指挥,扶着秋悲歌的后腰小心翼翼地向前推。

“呃,阿炀!”

秋悲歌原本扁平的肚子,被这么一推,皮肤立即绷紧,肚皮上竟然显露出几个小小凸起。他也因此不适的叫喊了一声。

老者说:“可以了。保持住这个姿势。”

窦炀闻言点头,手掌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眼睛不停的往秋悲歌脸上撇。

老者用两根粗糙的指头按了按秋悲歌腹上的凸起,说:“生产时,淤血未曾处理干净,这么长时间成了血块。这些凸起就是积累的血块。”

秋悲歌问老者:“那师傅,我可还能有孕?”

老者没好气的责怪秋悲歌说:“这些血块格外伤身,若是再拖几个月,你小命都不保!还想着要孩子?”

秋悲歌闻言,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些,甚至看起来有些失望和难过。连师父都这么说,看来是当真不会再有孩子了。

他对窦炀说:“我们回家吧……”

窦炀闻言,语气有些激动:“治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回去?”

秋悲歌说:“怀不上了……”

虽然秋悲歌尽量掩饰自己的难过,尽力让自己的话说的像陈述事实,但窦炀能感受到他的悲伤,像洪水决堤一样。

窦炀有些生气,他声音大了些:“别说傻话,就算怀不上孩子,也要把腹痛治好!没有孩子,咱俩就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你二人打住!”老者当真无语了,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他这个老头子当空气。老者微微皱眉,问道:“我何时说怀不上了?”

秋悲歌问:“师父……你的意思是?”

老者说:“你现在腹内满是淤血块,自然无法有孕。若是将血块排出,日后好生修养,还是有机会的。”

闻言,两人立即喜上眉梢。他们四目相对,像两只鸳鸯一样蹭着对方的头。窦炀蜻蜓点水一般低吻了一下秋悲歌的薄唇。秋悲歌面上微红,偷偷看了一眼老者,羞涩一笑。

老者看着两个人腻歪完了,叹了口气,挽了挽袖子,对窦炀说:“老夫给悲歌喝的药益于活血化瘀,但真正的血块需要通过推揉之法排出。老夫只教一次,看好了!”

“是!”窦炀丝毫不敢怠慢,收起了平常不靠谱的样子,让老者忍不住点了点头。老者的手按在秋悲歌的腹部时,后者的身体不适的一颤,眉间一皱。

窦炀也感受到了秋悲歌身体的细微变化,立即心软了,托在秋悲歌腰上的手不着痕迹的松了松,却立即被老者发现,便被呵斥了一顿。

老者何斥说:“混账东西,扶住他的腰!想弄伤他吗?!”

秋悲歌立即开口,将窦炀的错误全揽到他自己的身上:“师傅……你莫要怪他。是我受不住,才收了肚子。您继续,下次不会了。”

说罢,他努力的把腹部挺起来,窦炀赶忙托稳他的后腰。秋悲歌这样说让窦炀心里十分不好受,这个人从前便是这样护着自己,现在还是这样。

“好好学……”秋悲歌看着出神的窦炀,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小声的提醒道。

老者的手法不停变换,秋悲歌忍痛不出声,却下意识的往窦炀身上倚。窦炀虽然心疼,却也不敢私下给秋悲歌放水了。这般按揉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才停下来。

秋悲歌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汗流浃背,眼睫被汗水打湿,模糊了视线。窦炀在他身后心疼的给他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眼中夹着自责。

“每日服药后半个时辰开始按揉,时间掌握在一柱香的时间,每日一次。记得饮食清淡,切忌辛辣饮酒!”老者嘱咐着秋悲歌,心里思量万分,还是把饮食注意说了一遍。

他倒是知道秋悲歌的饮食习惯,就是不放心他这个好徒弟在某人的鼓弄下,降低底线,犯了禁忌。

秋悲歌微微点头:“悲歌谨遵师傅教诲。”

老者捋着胡须,看着秋悲歌那认真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这么听话的徒弟,怎么会看上那么不靠谱的窦炀?

窦炀从背后搂住秋悲歌:“哥哥,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干,我会努力干活养活你。若是日后又怀上孩子,我们就找最好的产婆帮你接生!”

“呵~好~”秋悲歌宠溺轻笑,疼爱的刮了刮窦炀的鼻梁。他的眼中倒映着窦炀的眉眼,恰巧窦炀的眼中有着他的眉眼。

夜里,窦炀睡在外侧,手掌轻拍着内侧的人。因为白天发过烧,之后又揉腹治疗,令秋悲歌已经精疲力尽了,再加上窦炀在他身边,秋悲歌睡的很沉,连噩梦都没有。

“悲歌……悲歌……”窦炀喃喃的念叨着人儿的名字。这可怜的人儿身世凄苦,怎么连名字也是这般凄苦?

“库莎莎……”窗外一阵风吹草动,窦炀耳朵微动,眸中似夜猫一般突然一亮,之后发出幽幽的光芒。

他低头亲吻了一下秋悲歌的额角,心道:“我马上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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