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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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的液陆续都输完了，赵小华跟着秦大姐一起，把病人的床铺都收拾好，很快就到了中午送饭时间，秦大姐让赵小华拿着病人的碗，出去楼道等着食堂餐车。
不一会儿，食堂餐车过来了，一堆护工和家属排队打饭，张红英一看就看到她，叫道，
“小华，你也出来啦？”
“嗯，你上午怎么样？忙吗？”
“可忙了，真是比在家里累多了。还要学这学那的，我脑子都不够使了。记不住啊！”
“那你像我一样，准备一个本子，把每个病人的情况，需要注意的地方用笔记下来呀！”
张红英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
“小华，让我写字，比让我用脑子记，还费劲。而且我写字慢，彩儿姐说的太快了，我记不下来”
“你跟彩儿姐说，让她说慢些。还有，你可以先记在脑子里，等有空再拿笔记下来”
“哎呦，太麻烦了，算了，我能记多少就记多少吧。反正有彩儿姐呢”
赵小华无奈，红英就是这样，总是大大咧咧的，还懒，只要有人操心，她绝不动脑子。
等轮到她们打饭，俩人说了床位号，拿着饭盆饭碗回病房。
小于看到饭，皱着眉，
“你们医院食堂真差劲，所有饭都没有什么味道！”
“医院饭菜都是给病人吃的，当然清淡了。你是在住院，不是在满汉全席！”
小韩逗趣儿道，秦大姐让赵小华给大家端水，洗手，然后将床边的餐桌板放好，能自己吃的，让他们自己吃。
“小华，你去给张大妈喂饭”
赵小华点头，她以为秦大姐给贾老太太喂，他们一人喂一个，结果，秦大姐出去了，她没敢问，就自顾自地给张大妈喂饭。
张大妈一直卧床，不能活动，饭吃了两口，就摇头不吃了。
没办法，她只能把饭碗放到张大妈床头柜上，
“大妈，要不我把您饭碗放到开水间，用热水炉给您温着，一会儿您想吃了，我再给您拿过来？”
“谢谢你，不用了。我不想吃。一会儿我要是饿了，我这里有点心和饼干”
赵小华点头，看到小李已经吃完饭，就过去帮着小李把餐桌收好，拿着小李的饭碗，去卫生间帮她洗好，放回床头柜里。
等其他人都陆续吃完了，秦大姐才回来，赵小华终于忍不住，问道，
“秦大姐，贾大妈没订饭吗？她吃什么呀？”
秦大姐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示意她出去，赵小华疑惑地跟着秦大姐来到楼道，秦大姐对她说，
“小华，我跟你说，贾老太太饭卡已经没钱了，她的儿子从住院来了一趟，交了2周的护工费，饭卡充了200元，到现在都没来过。医院的医药费，护工费，饭费都欠着呢。给她儿子打电话，也不接。咱们也不知道她家什么情况。”
“那贾大妈自己没钱吗？”
“她是急诊送过来的，身上没带钱，现在又起不来，怎么去拿钱！她儿子也不来！”
“那怎么办呀？问问她，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呀？”
“问了，她不说，她什么都不说”
“饭怎么办，也不能饿着老人家呀？”
“哎，我们也没办法，我也不敢把她饿死在医院呀！每天都是让大家都吃完，看谁不吃或者其他病房的人，有没吃的，或者剩的，给她喂两口。这不是，我刚刚出来，就是到别的屋，看有没有人订了饭，不吃的，拿来给她吃。”
赵小华点头，
“秦大姐，我知道了。我去喂老太太吃吧。您也先吃饭。”
“行，这事你记心里就行。别对外说，也别跟贾老太太说。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儿！这老了老了，没人管，多受罪哟！”
“是啊，她儿子怎么能不管自己妈妈呢！”
秦大姐却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华啊，你还小，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干这行时间长了，就知道了。医院这里，就是一面镜子，照遍人间的悲欢离合，照遍人生百态。你光看到她儿子不孝，不管她。你不知道贾老太太当初是怎么对待她儿子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所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虽然我没上过学，读过书，但是做人的道理我是知道的，看多了，就会懂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赵小华点头，她现在打心里佩服秦大姐，虽然她不认字，但是人活得非常通透，感觉就像妈妈一样，言传身教，她还需要跟在大姐身边，学很多的东西。
俩人说完话，赵小华就端着秦大姐找的饭，先给贾大妈洗手擦脸，然后把饭，一口一口地喂给老太太。
老太太一直不怎么说话，给东西她就吃，不给，她也不要，感觉就像无知无觉的木偶，赵小华心中叹息，外表还是耐心地给她喂饭。
吃的差不多了，老太太摇头摆手，表示不吃了。赵小华给老太太擦了嘴，然后起身将她剩下的饭菜，都收到开水间的热水罐上。
她偷偷把屋里病人吃剩下的饭菜，都倒到自己拿的一个饭盆里，连同贾老太太的剩饭一起，放到开水间。
等秦大姐吃完饭，回来，她已经把所有病人的餐桌都收拾好了，碗也都洗完了。
看到赵小华将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秦大姐非常满意，就说，
“小华啊，你中午吃什么呀？去吃吧”
赵小华点头答应，
“行，秦大姐，我去楼道吃，很快就回来。”
说完，就出来，去开水间，将自己收拾的剩饭菜，加了些开水，正打算去外面楼梯那里吃，秦大姐过来打水，看到赵小华碗里的剩饭菜，惊讶道，
“小华，你怎么吃这些剩饭菜呀？”
赵小华吓了一跳，以为护工不允许吃病人的剩饭菜，就脸色苍白地回道，
“大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不让吃病人的饭菜。我昨天买的馒头已经吃完了，工资还没给，我，我没钱买饭了。”
说完，赵小华眼泪在眼里打转，
“大姐，您千万别跟老板说，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大姐，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