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爷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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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华回到学校，继续上课做家教。
高一的第二个学期，赵小华等来了爷爷离世的消息。
她匆忙带着家教剩下的钱，回到家里，屋外已经挂满了白布。
屋里哭声传到了外面，赵小华抬脚，艰难地迈进院里。
爷爷的棺材已经停放在院中，爸爸穿着孝衣，妹妹和弟弟也穿着白衣，围在棺材前，见到大姐回来，扑过来，
“大姐，你终于回来了。爷爷临走还念叨，我去跟你妈和你奶奶汇报了，你们大姐考上高中了。别哭，我高兴，高兴啊”
二妹妹边哭，边诉说爷爷走前的情景。
弟弟也凑过来，补充，
“大姐，你去看看爷爷吧。他是微笑着走的。”
赵小华接过妹妹递过来的白花，带上黑色的孝带，来到棺材前，棺材没有盖上，估计是等她回来，看最后一眼。
爷爷虽然骨瘦嶙峋，但是脸上的确带着些许微笑，嘴角上翘。寿衣已经穿上，身旁放着她从省城买的烟枪。
看完，她哭着给爷爷跪下，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叨着，
“爷爷，我回来送您了。你一路走好。愿您在下面，跟奶奶和妈妈相聚在一起”
爷爷辈份在村里比较高，所以丧事办的很隆重，为此，家里又欠下了一大笔债务。
办好爷爷丧事，赵小华知道家里已经举步维艰了。
妹妹马上就要上高中了，晚上妹妹悄悄找到她，跟她说，
“姐，我想考省城的护校”
“为什么？”
“大姐，你知道，我学校没有你好，家里没钱了，我成绩不如你好，我再上高中，也不一定考上大学。所以，我想中考完，上省城护校，3年毕业就能在省城医院工作了，还能挣钱帮家里还债。”
“家里债不用你操心，我和爸爸会还的。你跟弟弟还需要好好学习”
“大姐，我不想再往上学了。我没这个天分。还是上护校比较适合我，我们班主任也同意我想法”
赵小华最后点头，
“你跟爸爸说了吗？”
“还没，我怕爸爸伤心”
“走，咱们一起去”
姐妹俩一起来到爸爸屋里，从妈妈去世，爸爸屋里乱了很多，她和二妹时不时地进来帮爸爸收拾，但还是很乱，看到他们姐俩，问，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啦？”
“爸，我二妹跟您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
“爸，二妹不想再读书上高中了，她中考想上护校”
“小麦，你怎么不读书了？是不是怕家里没钱供你呀？”
“不是的，爸爸，我没有姐姐的读书天分，老师说，我可以试着考省城的护校，3年毕业后就可以在省城医院上班了。”
爸爸深深叹口气，
“唉！都是爸爸没有用，供不起你们上学。”
“爸爸，不是您的错。二妹有自己的路要走，她能走多远，是她自己的能力。爷爷和妈妈不都说了吗？让您供我们能上多高的学就上多高的学。现在二妹自己觉得上不了高中了，护校也是不错的选择。”
“好吧，明年你弟弟也要上初中了。老师说，他成绩可以考上县里重点初中。我想，实在不行，就把家里5亩地卖了，还债后，剩下的给你们姐弟三人交学费，我准备去省城或者出外打工”
“爸爸，不行，家里就这5亩地了。卖了您吃啥！还债的事，有我呢！”
赵小华没有同意，爸爸摇头叹息。这件事暂时没有结果。但是二妹上护校还是决定了。
回省城路上，碰到了他们同村第二富裕人家的发小儿，张红英，她初中就辍学在家了，今天去省城玩。
看到赵小华，就凑过来，聊天，
“小华，你爷爷丧事办完了，回省城上学吧？”
“是啊，你呢”
“噢，我呀，去省城转转，我妈说，过几天，我二伯回来，说带我去首都打工。我还从来没有出过省呢，别说首都了”
“首都打工，赚钱吗？”
“我二伯在一个郊区医院打工，说是可挣钱了。这不，还给我爸妈，爷奶都买了一个手机，你看？多好看，还是粉壳的呢”
说完，给赵小华看了她的手机，
“今天我二伯在省城谈事儿，一会儿我逛完了去找他。”
张红英家是家里老3，她爷奶跟自己爷爷同辈，生了3个孩子，老大，张红英大伯，在县里安家了，跟着媳妇做了一个小生意，不好也不坏。
二伯出去打工，听说挣了钱，回村娶了媳妇后，每年只有春节才回来。
二伯娘就跟着公婆在家带孩子，老三就是张红英爸妈，在家务农，张红英爷奶和二伯家的田地都是她爸在种，家里的重活也都是她爸帮着干，所以每次她二伯回来，都给自己弟弟和弟妹带来好多好东西。
赵小华心里突然一动，首都能挣钱，张红英二伯也有门路，她知道家里已经负债累累了，只靠她家教，不知道要还到何年何月，她答应供弟弟妹妹上学，可是现在，倒是妹妹为她放弃了学业。
自己不能这么自私，要是把爸爸累倒了，他们姐弟就成孤儿了，再也没有亲人了。
不行，不能这样。她突然抓住张红英的手，
“红英，你二伯在首都医院打什么工啊？”
“我听说好像是在医院看护病人”
“医院不是有护士吗？怎么还需要人看护病人啊？
”我二伯说，护士忙不过来，还有很多人起不来床，需要人随时看护，端屎端尿什么的，病人家属没时间，所以就请人来照顾病人”
“那挣钱多吗？”
“我不知道，要不你问问我二伯？”
“你二伯在省城哪里？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不是，小华，你问这些干嘛？你不是还要去上课吗？”
“我先不去上课了，我想见见你二伯”
“那好吧，咱们一起下车，去找他”
“谢谢红英，你帮了我大忙了”
张红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就有点大大咧咧，没多想，就带着赵小华一起去找他二伯。
来到一个饭店门口，张红英一眼看到她二伯坐在一个桌子边，正和一个秃头男人说话，
“二伯，二伯，我来啦”
她二伯转头，看见张红英，就笑着跟那个秃头说了两句，秃头就走了，随后招手，
“红英，过来啦？你不是要先去逛逛吗？怎么这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