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府定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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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戏!
尽管并无宽宥的意思,但听这明显软化的语气,张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孙儿错在太过在意祖父的感受,想着离家 日久祖父定会思念,出于为您着想的考虑隐瞒不报,实在罪该万死!”
“巧舌如簧!”
张开地听罢,作势要打,张良心道吾命休矣,心下暗自与惊鲵诀别,闭目待死。
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上方有什么动静。
大着胆子睁眼去看,却见张开地一手执棍,一手抚须,根本没有半分要打的样子。
机会难得,张良蹭的一下从地上跃起,殷勤地给张开地捶着背:“多谢祖父宽宥~”
张开地哼笑着道:“臭小子,可别想蒙混过关。今日若不将一切讲清楚,仔细你的皮!”
张良连称不敢,只道自己外出游猎,一时贪玩走得远了,恰遇美人蒙难,心中不忍,遂仗义出手,将人救出囹圄。
他有意隐瞒了惊鲵的真实身份,以及张言这个孩子的存在。
否则若叫张开地知道自己不仅英雄救美,还喜当爹带回来一个拖油瓶,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至少在实力不足的当前,还是别和盘托出得好,能拖一天算一天。
张开地听完,沉吟半晌,又问:“那女子是何身份?”
张良接着瞎编:“孙儿路上观察过了,应是从秦国逃难来的难民,不足为虑。”
当今天下,虽秦国独大,却因其严刑峻法之故,百姓多有逃散至他国者。
因此张良给惊鲵安的这个身份,倒是十分合理。
张开地拈须想了想,不置可否。
勉强蒙混过关,张良连忙转移话题:“孙儿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开地不疑有他:“何事?”
“敢问祖父,如何看待当今天下局势?”
张开地拈须的动作一顿,待确认四下无人后,才道:“你小小年纪,竟也关心此事?”
张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孙儿年纪虽小,却也有精忠报国的志向。”
入学开蒙这五年,虽然课业学习样样不落, 但是张开地却知道,自家孙子想法忒多。
不是每晚和美貌侍女谈心,就是路过青楼往里偷瞄,再不然就鼓捣那什么“火雷弹”。
知孙莫若爷,如今见对方一本正经地说什么“精忠报国”,张开地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那你倒说说,想怎么个精忠报国法,不会是献上那什么火雷之术吧?”
韩国地处中原,四方边界都与别国接壤,完全没有发展空间。
自从百年前韩昭侯任用申不害变法,短暂强盛过一段时间以后,因为“绝佳”的地理位置,韩国又迅速衰落下去,屡被诸侯欺凌,连丧疆土。
若将此物献上,韩王定会大为欣悦,更加倚重张家。
想起当初“火雷”被张良偷偷制成后,因某次操作不当差点把整个相府都炸了的往事,张开地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方案。
谁知张良却摇头否认:“自然不是这个。”
开什么玩笑,火药可是自己好不容易研究出来打算自用的,怎么可能便宜韩王安那个昏君?要给也是给政哥啊!
猜想错误,张开地不由奇道:“那你是想做什么?”
“本朝立国数百年,以荐举制、养士制等方式拣择人才,如今孙儿怀有报国之心,苦于别无门路。祖父身为国相,不知是否可以引荐一二?”
绕了这半天,敢情在这等着呢?
张开地古怪地咦了一声:“即便我是一国之相,可你如今才十岁,远达不到做官的标准。就算我力排众议令你上位,到时引来姬无夜的弹劾,你恐怕仍要丢官去职,得不偿失。”
这是祖孙头一回促膝长谈,张开地本不想拂了爱孙的意。
只是确如他所说,韩王远亲姬无夜前年刚当上大将军,统领三军,正是排除异己,安插亲信的时候。
这些年在韩王的暗中授意下分夺自己的权柄,隐有尾大不掉之势。
张开地心知此乃韩王帝王心术作祟,企图以武制文,目的是为了使朝政平衡,自己则于幕后居中调停,安枕无忧。
因此他非但不能出手干预,还得放任姬无夜在朝中扩张势力。
正思考如何解释,张良又说话了:“祖父误会,孙儿并非想在朝中任职,而是想进入宫中。”
一般来说,男人进宫分为两种——
为宦和戍卫。
张良堂堂相国之孙,自然不可能想不开进宫当公公,所以只能是后者。
只不过……
“戍守宫廷自有他人,你身为国相之孙,何必自甘下堕,做那轻贱的职守?若此事传出去,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咱们!”
一直以来,张良就被灌输日后要做相国的观念,所学书籍也是《尚书》,《礼记》等关于为臣之道的。
虽说能进宫当侍卫的也算百里挑一,说到底就是一个看门的,比不得文官地位高,受人尊重。
例如大将军姬无夜,若非有自创的杀手组织“夜幕”傍身,令百官忌惮,所得到的尊重则不一定有司徒,司寇这种部门负责人多。
所以在张开地的心中,还是希望自家孙子按部就班,日后接替自己的相国之位。
如果不了解历史,张良还真就认命了。
但既然开了上帝视角,知道亡国不远,自己作为韩国旧臣,若不未雨绸缪,一定得不到新君的重用,可不就把路走窄了吗?
所以作为改变命运的第一步,宫廷侍卫这一职,自己一定要捞到手!
于是再度俯身下拜,语气铿锵坚决:“不论是为了张家,还是江山社稷,我都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还请祖父相信孙儿一次,引我入宫面见韩王,到时孙儿自有办法让王上同意!”
“……好吧。”见爱孙这么坚持,张开地最后还是准了,“明日早朝,我会寻机会……”
“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早朝,我随祖父一道入宫吧!”
张良先声夺人,自行安排好行程。
又不等对方多说,以回屋准备为由,一溜烟跑远了。
徒留张开地立在原地,无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