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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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小情侣就是我上回跟你们提过的,不像,却格外般配,”曲阿姨感慨的端详照片:“小伙子高大结实,像山,女孩子苗条纤细,像水,山和水长得像吗,肯定是不像,可他们在一起,就特别好看,像一幅画,这也叫夫妻相,就像你和周警官一样。”
苗姜有些莫名,稍稍收回视线,上回她喝了点酒,并不记得曲阿姨说过什么,蹙眉看向邓澜琪。
“上次周岭来接你,曲阿姨夸你们有夫妻相,”邓澜琪解释:“周岭说你肤色白,人也漂亮,他没得比。”
苗姜发自内心评价:“周岭很帅的。”
邓澜琪和曲阿姨碰了个眼神,都是一副当局者迷的了然神色。
苗姜并未留意,心思全在照片上。
周岭和照片中的年轻男人很有几分相似,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脸部轮廓线条偏硬,但年轻男人笑起来更敦厚温和,周岭不爱笑,即便唇线微抿,身上也是凛然冷冽的气质。
这一点遗传于中间笑容清淡的女孩。
苗姜潜意识觉得,这对相拥的情侣就是周岭父母,程戎生和孟晓苒,而旁边单坐,戴眼镜的男青年,是谢文山。
她疑惑为什么谢文山会出现在照片里,忙问曲阿姨:“他们三个人是什么关系,”她指着谢文山找补:“这个眼镜男生,和这对情侣,关系很好吗。”
曲阿姨印象深刻:“这两个小伙子是同学,关系特别好,戴眼镜的小伙子以前就住在附近,俩人经常来店里吃饭,小姑娘是文工团的,我印象里就陪男朋友来过一两次。”
苗姜随即又问:“照片是哪年拍的。”
“照片后面应该有拍摄日期,我看看,”曲阿姨取出照片,推推老花镜:“九一年六月。”
苗姜思索着:“后来他们又来过吗?”
“那两年还是经常来的,”曲阿姨追忆:“后来戴眼镜的小伙子先结婚了,娘家是教育局的,蛮有本事,另外这一对,听说也有情人终成眷属,再后来可能成了家,工作家庭都要忙,就没再来过了。”
曲阿姨并不知道程戎生和孟晓苒已故,苗姜内心凄然,脱口问:“他们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您还记得吗。”
曲阿姨想了很久。
沉默的间隙,邓澜琪不解问她:“照片里是你什么人。”
“不是我什么人,”苗姜指眼镜男:“这人是谢文山。”
邓澜琪对案子有耳闻,但了解不多,以为她还是问姜柠的事,便没追问。
“我想起来了!”曲阿姨忽然一拍大腿,笃定道:“最后一次来是九四年八月份,他们俩喝多了,吵吵几句,这个眼镜小伙子还打翻了盘子,我女儿九月份要上小学,她爸爸刚给她买的小书包,被弄脏了,哭个不停,俩人赔了钱,就气冲冲的走了。”
一提这事,曲阿姨还有点遗憾:“我当时态度也不好,该不会是这个原因,他们就不再来了。”
手机响了声,苗姜思绪回笼,安慰曲阿姨:“不是的,他们是我朋友的父母,后来去了外地。”
曲阿姨舒心一笑。
苗姜收整心情,是周岭发来的信息,拍了几张她新房装修进度的照片。
Keeper:【快结束时告诉我,我去接你。】
苗姜回复完,征求的问曲阿姨:“我能把这张照片拍下来,给我朋友看吗。”
……
回到家,苗姜顾不得换衣服,立刻给周岭看从曲阿姨店里拍回的照片:“曲阿姨说,他们最后一次去店里吃饭,是九四年八月,后来就没再去过。”
阿梁媳妇明确说过,程戎生死于在南坪县强台风引起的山洪。
“南坪那个地方,七月到九月是台风频发季节,”苗姜不知道是不是悬疑剧情想得多了,冥冥之中有种不祥之兆:“程叔叔在出事前,和谢文山见过,两人还吵了一架,是巧合还是有其他可能。”
周岭眉宇微凝:“曲阿姨有没有说,他们因为什么原因吵架。”
苗姜摇摇头:“就说是喝多了。”
周岭立刻拿手机搜索当年那场台风:“八月末,”他凛眉回视:“他和谢文山争吵后,没几天就遇到山洪出事了。”
换做别人,苗姜只当是巧合,但谢文山难说,她想到另一件事:“对了,曲阿姨说,你妈妈不是歌舞团的,是文工团,你知道雁鸣有这个地方吗。”
“雁鸣市歌舞团前身就是文工团,我知道她以前在那个地方工作过,听我继父说过。”
“你认识市歌舞团的人吗?”
“她生我前就已经回陵州,嫁给我继父了,”周岭提到儿时记忆,表情漠然:“别说朋友和同事,即便是和我、和我继父,一天到晚说不上三句话,就算有朋友,早不联系了。”
“你继父呢,还有联系吗。”她又问。
“没有,他是陵州人,不是雁鸣人,对雁鸣应该不熟悉。”
苗姜心头微酸,他和以前的人,几乎全没了联系,程戎生那边的亲戚,他也不想认,要想验证他们的怀疑,就不太容易了。
她倒是有一个办法:“程叔叔工作的地方你内网能查到吧,他当年去南坪找你妈妈,肯定要请假,具体怎么回事,先找他老同事问问看,明天去吧?”
“明天?”周岭一怔,微吊眉梢,继而眼神无波的收回:“明天不行。”
苗姜硬邦邦被拒,满腔热情浇了盆冷水,转眸一想,可能他明天要回警局上班,通情达理问:“dna鉴定结果出来了?我舅舅让你官复原职?”
“没有,”周岭稍顿,敛下眼色:“明天有个以前警校的同学来雁鸣,我订好去接他,”他特意强调:“是男的。”
苗姜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眼尾悠悠:“你接完他,是不是还得请他吃顿饭。”
“应该是,毕竟好久不见,”周岭从善如流,轻轻掐她脸:“明天就不能陪你了,后天我们再去。”
当事人都不急,她还替人操心做什么。
“那你明天好好聚会,毕竟这是你爸妈的事情,想不想问,想什么时候问,决定权都在你手上,”苗姜身为一个月,不,两月女友,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不会干涉他的决定,耸耸肩,起身走了:“对了,我今晚做项目策划,别打扰我。”
周岭睨她背影:“后天你没事吧?”
她比了个ok手势,随后,门砰的关上。
周岭颓然搓了把脸,上次跟她说什么来着,不会有半个字骗她。
算了,回头再解释。
他随手抓起沙发背上的衣服,起身去洗澡,经过她房门时,抬手轻叩:“晚上要吃什么。”
门里,女孩和猫同时答到——
“海鲜饭。”
“喵~”
周岭笑意滑过唇角,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
要说这趟黔南之行,苗姜收获最大的,莫过于和殷晓棠的新项目之约,以及价值无穷的灵感。
她忙了整宿,搞定ppt策划书。
凌晨四点多才睡,醒来是中午,开门时看见周岭贴在上面的字条——
“做了午饭,你自己热一热吃。”
苗姜撕掉字条,给他回信息。
cat:【接到你同学了吗。】
另一边,周岭和医生同乘电梯上楼时,收到信息,极快的按字。
Keeper:【接到了。】
电梯在住院部楼层停下,医生带他穿过走廊:“没有家人陪你吗。”
“不需要,”周岭忙着按字,撩了下眼皮,再三确认:“小手术,昨天问的时候说,用不着住院,当天能走。”
“那也不能刚做完就立刻放你出院,”医生带他到一间病房:“术后有三个小时观察期,做完手术你就回这间病房,观察期过了就能走。”
苗姜的信息又发来:【晚上聚会?】
周岭手指停顿,问道:“我手术时间是几点?”
“你这台手术是临时加的,等手术室空下来,提前叫你过去,”医生反复打量他,拿着手术同意书迟疑:“听主任说你有女朋友,但没结婚,谈婚论嫁了吗,两个人商量过吗。”
周岭淡声:“我爱人希望丁克。”
她不愿为人妻,那他就把她当做爱人。
是高于女朋友的。
“这里签字?”周岭指了下医生手里的须知,毫不犹豫的提笔落字:“您放心,这件事我能决定。”
医生见状不再说什么,收回单据,交代几句术后注意事项,转身离开。
简单来说,要保证一周内,戒烟戒酒戒女人。
周岭薄唇轻抿,暂时隐瞒,是不想上来就给她太大压力,一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希望安稳度过。
Keeper:【下午聚会,晚上可能晚点回家。】
收到这条信息的苗姜并未多想,既然是许久未见的老同学,吃完饭一起去打个台球什么的,都再正常不过。
cat:【你好好玩,不用急着回家。】
她昨晚做ppt,又生出些灵感,今天想把大纲写出来,吃完饭,开车找了家环境清幽的茶室,点了壶桂花乌龙,打开笔记本码字。
一晃大半天过去。
苗书达忽然急急的打来电话:“姜姜,周岭和你在一起吗。”
“没啊,我又不是他的私人助理,”苗姜戴着蓝牙耳机,两只手噼里啪啦敲击键盘:“他有个多年不见的警校同学,从外地来找雁鸣找他,聚会去了。”
“警校同学?”苗书达狐疑:“我怎么没听他提过。”
苗姜浑然不觉:“人家没必要什么事都跟你提。”
苗书达嘿了一声:“你这小丫头,哪还没到哪,开始护犊子了?”
“就事论事,”苗姜敲完一行字,存档,揉着脖子,语气淡淡:“舅舅,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挂了,正忙工作呢。”
苗书达这才想起给她打电话的目的:“周岭去见老同学,怎么连电话都不接,打了二十分钟,打不通。”
“是吗,一会儿我给他打一个,”苗姜仍旧心不在焉:“什么事,我帮你带个话。”
“好事,”苗书达喜出望外:“dna鉴定结果出来了,他跟谢文山,不存在父子关系。”
苗姜神情微滞,随即兴奋渐渐溢满唇角,雀跃扬声:“太好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那边苗书达直揉耳朵:“姜姜啊,舅舅岁数大了,经不起你一惊一乍。”
嘟——
电话无情被她挂断。
苗书达:“……”
幸好茶室没有其他人在交谈工作,苗姜缩了缩脖子,兴致盎然的拨去电话,清了清嗓,准备告知这一消息,电话在长久的嘟声之后。
无人接听。
周岭迟迟不接电话,苗姜没有多想,打了几次就不再打,他说下午聚会,这个时间估计正在吃饭,男人聚餐通常不会像她和邓澜琪那样,找安静环境好的餐厅,可能背景嘈杂,听不见手机铃音。
这么一想,她给他发了个信息告知,继续埋头工作。
时值傍晚,一篇万字大纲基本完成,她正准备从头顺一遍,手机在震动,没抬眼,指尖摸到屏幕划了一下。
“给我打电话了。”
他的声音忽然公放,响彻安静茶室。
苗姜吓一跳,立刻摸耳朵,忘了刚才已经摘掉耳机,忙拿起手机切回听筒模式:“你总算接电话了。”
周岭低声轻笑:“想我?”
苗姜神情微怔,好笑的浅蹙眉心:“我舅舅给你打了二十分钟电话,你怎么一直不接,他想告诉你和谢文山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没有父子关系。”
她一气呵成,急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周岭“唔”了声:“我看到你发的信息了,等下我给他回电话。”
可能是最近查到的线索已经证明七八成,他语气听起来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激动。
“你刚刚在忙么。”苗姜听电话里面异常安静,听不出在哪:“还和你同学在一起?”
“刚刚在吃饭,手机落在车上,”周岭有条不紊的解释:“现在吃完,他已经回酒店了。”
“就知道,”苗姜并未怀疑,想起之前答应过他,鉴定结果出来好好庆祝,问道:“晚上我做饭,你想吃什么?”
周岭饶有兴味:“你会做什么。”
“我会做得可多了,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到我手里,全都能变成美味佳肴,”苗姜豪言壮语说完,听见电话里的男人在笑,原本有点不甘,想反驳几句,最后一秒破功,自己也笑了:“天上飞的是空气,海里游的,海藻吧,我会凉拌海藻丝。”
周岭气笑:“那个在超市里就能买到。”
苗姜很好说话:“改成凉拌海带丝。”
“勉强算过关,地上跑的呢?”周岭挑着尾音,颇有隔岸观火的意思:“别告诉我,地上跑的是你的嘴。”
说她满嘴跑火车可还行?
苗姜不写了,合上笔记本,雄心壮志要给自己找回场子:“我今天就给你露一手,周岭,咱俩打赌,如果我赌赢了,能给你做出一顿像样的饭,你准备怎么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