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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姜柠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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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岭大方把手臂给她:“抽。”

苗姜被他伤痕累累的小臂弄得心烦,一把推开,站起来去厨房找邓澜琪:“我不玩了。”

朋友抱怨——

“怎么这样。”

“刚她抽我时也没见她放水。”

“扫兴,说不玩就不玩。”

周岭眼底漾开一抹笑意,踹开牌桌:“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寿星最大,她想怎么就怎么着,不服走人。”

偃旗息鼓。

厨房里,邓澜琪给苗姜倒一杯热红酒,苗姜摇摇头:“不喝。”

“怎么了,”邓澜琪戳她目光:“真不高兴了?他们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跟他们没关系,我上午吃感冒药了,二十四小时内不能喝酒,”苗姜目光放空的看着垃圾桶,数里面的烟头,让自己静一静:“不早了,你去楼上和顾总说句晚安吧,我一会儿也想早点睡。”

“你感冒了?”周岭两手在后背藏了个东西,站在厨房门口看她:“怎么没听你说?”

“你们聊,我去看看老顾在忙什么。”邓澜琪识趣的撤了,顺道给客厅里那帮刺儿头拿了点水果。

苗姜腰抵在厨台上,咕哝:“前些天赶稿,连着熬两天通宵,上火,不严重。”

“上午吃过药,下午晚上都没吃?”周岭沉眸问:“生病是儿戏吗,不按时吃药,你吃的那一次管什么用?”

苗姜正烦,不想听教训,一股无名火上来:“明明是我过生日,谁都冲我发脾气,早知道就不邀请你们过来。”

她推开他要走,周岭一把握住她手腕,手指一点点向下,捉住一只柔软,凉丝丝的小手:“邀请我可以,外面那帮人以后就不用了。”

苗姜没反驳,周岭很高兴她没有甩开他,藏在身后的礼物塞到她手里:“送你个礼物,生日快乐。”

橄榄绿色的手提袋,上面印着GUccI,不用打开她也能估出一个大概价格,周岭平时对自己能省则省的人,花钱买名牌包给她,这份礼忽然就沉甸甸的。

苗姜抬眸对视他,进退两难,收下,太贵了,不收,又怕他会认为自己嫌轻,伤他自尊。

周岭只怕没有买到她喜欢的东西。

“拆开看看?”周岭低声询问,替她拆开袋子,语速因为突然的不自信,加快了一点:“我没给别人送过生日礼物,尤其是女孩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问过同事,说女生都喜欢包,就挑了个经典款式,你看看。”

黑色精致的小链条包被他捧在她面前:“喜欢吗。”

苗姜是编剧,但不是演员,没有演技,在表现出惊喜前,有半秒的愕然,随即展开标准微笑,诚恳的点点头:“喜欢,谢谢。”

小白刚巧从厨房门口经过,看见她手里的包,莫名问道:“哎?姜姜,这不是你让我帮你挂咸鱼卖掉的那个包包吗,你怎么又买回来了?”

小白出现得不是时候。

“款式不一样。”苗姜仓促反驳,立刻把包装回袋子里,不给看了。

小白后知后觉,亡羊补牢:“对对对,是我看走眼了,上回那个包不是GUccI的,是香奈儿的金球方胖子。”落荒而逃。

谎话说的太流畅,就假。

这两款包包差别挺大的,苗姜咬咬牙,硬头皮解释:“都是链条包,上回那个买回来后跟人撞包,就让小白帮我卖了,我一直想入GUccI这款,没等到合适的价格,你能送给我,太好了。”

周岭轻轻揉她的头,没说什么:“下次买你更喜欢的。”

苗姜知道他肯定看出来了,无端情绪低落起来,这份礼物收的,就像欠他一个大人情,她想着怎么还:“周岭,你哪天生日。”

周岭愣了愣,须臾,面沉如水:“我不过生日。”说完,端起厨台上的热红酒喝了一口,不习惯的皱皱眉,从冰箱拿了两瓶啤酒,转身走出厨房:“你早点睡。”

苗姜猛然想起,周岭妈妈是在他生日这天自杀的,自责说错话,靠着墙,目光追随他走回客厅。

牌局结束,小白他们几个正在唱歌,他拒绝梦梦递过来的麦克风,低声说了句,我唱歌很难听,便径直走向屋角的沙发。

朋友们五音不全却很卖力气的嘶吼声中,她看着他恣意懒散的坐在沙发里,递给黄毛一瓶啤酒,利落的咬开瓶盖,一面慢吞吞的喝,一面说着什么。

黄毛时不时望向楼上顾临松的房间,心有不甘的低下头。

有人丢了个烟头到垃圾桶,她视线也跟着收回,放空的望着里面十来个烟屁股,还有一枚残破的卡通贴纸,贴纸的蓝白条纹让她联想到不久前刚结束的世界杯。

思绪漫无边际,她揉了揉太阳穴,从橱台上面拿了几块切角西瓜和青提放进果盘,想端给周岭和黄毛,顺便跟周岭解释一下,她是真忘了,不是故意提他生日让他不痛快。

门外一束强光笔直射来,一辆双拼色迈巴赫缓缓倒入停车位。

有个好处是,她这些狐朋狗友都是见过世面的,没有人看见豪车激动尖叫,从外面进来的一个朋友语气正常的说了句:“谢总来了,他新换了辆车,看来接到大项目了。”

苗姜没有叫谢尧过来,但并不奇怪他会知道自己的生日和聚会地点,在座这些人之间,多少都有交集,随便谁发条朋友圈,谢尧就有机会看到。

她扭头,见谢尧敞着长风衣,阔步而来,激情的音乐并未中断,玩得正嗨的朋友们冲谢尧扬了扬手,都心知肚明:“谢总,来给姜姜送生日礼物啊?”

谢尧颔首默认,径直把苗姜堵在狭窄的小厨房里面,长身而立,一双深棕色的眸子,温柔低睨道:“约你滑雪吃饭,你找借口一拖再拖,生日趴也没有告诉我,是在故意躲我吗。”

“随便玩玩,不上档次的换装派对,谢老师这种身份的人,不一定看得上,说不定还会被他们缠着想介入你的项目,”各种聚会,都是人脉拓展的好时机,苗姜相信,她总能找到一大帮或熟或不熟的狐朋狗友来玩,少不了这个原因,顺利成章的替自己找到说辞:“我是替谢老师着想,谢老师怎么还秋后算账呢。”

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

谢尧眼尾悠悠略扫一眼客厅里,被她誉为“不太上档次”的玩伴们,不禁抿了笑意,似乎很接受这种借口。

只是这一瞥,他大概在角落的沙发里,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再次看过去,却被一个刚刚夺到麦克风的两百斤胖子遮挡住了。

朋友里,有人迎上谢尧的目光:“谢总给姜姜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也让我们开开眼呗!”

还有人起哄:“少于十万恐怕拿不出手吧。”

苗姜被他们吵得很烦,想送的果盘没有送出去,拿起一旁的GUccI手提袋,想要回房间:“我今天有点感冒,想早点休息,就不招待谢老师了,如果你今晚要住在这里,还有空的房间,明天我也有些话想和你聊一下。”

既然见面,她就就不想再躲避,想要与他直面姜柠失踪的真相。

“感冒了?”谢尧关心问道:“吃过药吗。”

苗姜敷衍:“就是因为吃了药才犯困。”

“那你快去休息,对了,”谢尧答应着,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生日礼物你先收下,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这份生日礼物来得措不及防,苗姜没有接,反倒是好奇的朋友替她拆开了:“房租装修合同,姜姜厉害啊,买房子了?”

苗姜机械点点头。

“全屋精装,这家公司和这位设计师都很有名,这一套装下来,少说也要五十万起,”朋友感叹的看向谢尧:“谢总果然是有魄力啊。”

谢尧怕苗姜不肯接受,谦虚笑笑:“设计师是我好朋友,人情关系而已,并没有这么贵。”

无论人情还是金钱,苗姜都不会要这份厚礼,合同塞回袋子,推还给谢尧:“谢老师把这份合同退了吧,房子随便装装,先租出去,没准哪天我就回美国了。”

谢尧一怔:“在雁鸣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

“也不是突然,人生嘛,什么可能性都有。”苗姜柠笑,拿起GUccI袋子,从他身边绕过:“不说了,真的很困。”

经过客厅时,她下意识看向屋角沙发,周岭不见,黄毛也不见。

苗姜有点失望,上楼,碰见邓澜琪和黄毛站在他们的房间门外,低声谈着什么,放轻脚步打断:“小马哥?”

黄毛该说的基本都说完,只是情绪欠佳:“我找澜澜说几句话,你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苗姜猜到刚才在客厅,周岭对他说了让他放弃邓澜琪的话,便没有多问,而且向他和周岭的房间看了看:“周岭已经回屋睡觉了吗。”

“他……”黄毛犹豫的挠挠头,未答反问:“姜妹,你和谢尧是什么关系?你俩在一起了吗?”

“开什么玩笑,”苗姜皱眉:“周岭跟你说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说,”黄毛想想道:“不过他刚才出去时,脸色不太好看。”

“他去哪儿了?”苗姜忙问。

黄毛摇头:“也没说。”

苗姜心头顿了一下,整晚气氛都不算太和谐,周岭该不会一生气,回家去了吧。

她担心的转身往楼下走,拨通他的手机,迟迟未接听。

楼下有人喊:“谁的电话在响?”

苗姜循声望去,看到他忘在屋角茶几上的手机。

手机在,院里的车也没动地方,苗姜觉得他应该没走远,邓澜琪怕她身体不舒服,跟着下楼,手背轻轻贴她额头:“还好不烫。”

但从她红红的眼眶,可以看出感冒比早上重了点,任何病症都是越到晚上,越明显。

邓澜琪劝说她回房间睡觉,已经凌晨,根本不算早睡。

苗姜把他的手机一并拿了去,冰糖葫芦的钥匙扣不知何时从他的汽车钥匙,移到他手机上,两个手机紧紧贴着,被她握在手里,两枚小小的冰糖葫芦纠缠在一起,来回来去的晃。

上楼前,她给小白留话:“周岭回来,就告诉他,手机我先帮他收着,让他找我要。”

“放心。”小白答应,知道她身体不适,让大家关掉音响,有几个人困了,上楼睡觉,剩下不困的想凑一桌打麻将,三缺一。

谢尧走留未定,站在楼梯下仰望迟疑。

梦梦喊他:“谢总,就差你一个,一起打两把。”

谢尧拗不过面子,勉为其难落座,左手摸了副牌:“周警官早就来了吗。”

“比我们来得都早,上午就到了,”梦梦码着牌,眼底带点探究:“苗姜和周警官是不是地下恋,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刚才的手机吊坠,是情侣款吧。”

另一个透露:“姜姜养的猫就叫糖葫芦。”

谢尧收敛思绪:“她又不是明星,真想谈就大大方方的谈了,没必要搞地下那一套,既然她没有对你们公开,那就不是。”

……

半夜,苗姜被枕头下的手机铃音吵醒,是周岭的手机,邓澜琪睡得很沉,怕吵醒她,她胡乱的按了个按键,铃音中断。

感冒,鼻塞,她睡得不踏实,再闭眼就睡不着了,看眼时间,差一刻两点。

苗姜披着大衣,套上靴子,下楼。

楼下通明,牌局刚散,谢尧、梦梦和胖子正在收拾残局,胖子上午还有事,要提前走,梦梦和谢尧也不准备留下过夜。

谢尧支开另外两人,看向苗姜:“能说两句话吗,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苗姜答应,已有猜测的坐在沙发上,大衣兜里还揣着两个手机。

谢尧坐在她对面,开门见山:“我最近听我父亲提起,你在找你姐姐离家出走的真相,甚至连周岭和他的同事,都开始过问这件事,是吗。”

苗姜调整思绪,告诉他这是两码事:“周岭在查的,主要是方妮可和向雨桥的社会关系。”

“我明白,”谢尧并不知道向雨桥案子的进展,也不知章一简案与她的剧本再次重合,但也隐隐察觉:“这件事和你姐姐的离家出走,以及你的剧本,有很大关系吗。”

苗姜从他口中听到姐姐离家出走,只觉可笑:“和我姐姐离家出走有没有关系,你比我清楚吧,”她急着找周岭,懒得绕弯子拖延时间:“上次问你周岭辍学时间,你说是元旦后?”

“我记错了,每年元旦我爷爷都举行家宴,但是那年我奶奶病情恶化,怕等不到元旦那天,所以家宴提前到十一月底,家宴两天后她老人家就去世了,毕竟这事已经过去十年,我只记着家宴时周岭还在,所以就错以为他是元旦后辍学离家的,但被我爸提醒,才想起他是十二月初,三号还是四号走的,”谢尧注视苗姜,怕她不信,忙说:“你可以找周岭对峙。”

苗姜怎么听都像他在狡辩,深吸一口气问:“你和我姐认识吗,我姐喜欢的人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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