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海家人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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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可怜的娃啊……”
“四弟啊……”
“你怎么就得罪了贵人，说走就走了呢……”
迷迷糊糊间，海东青似乎听到了屋外的嘈杂之声，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顾不上还有些头晕的脑袋，向一旁瞥了一眼。
黄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自己的身上还盖了一条被子，想必是黄伯离开时给自己盖山的。
“老四啊，来世投一个好人家，这里有些纸钱，在那边不用省着花，大哥每年都会给你烧过去。”
“老二，你去将你四弟的东西整理一下……，老四啊……我那可怜的娃啊……”
海东青发晕的脑袋突然清醒了过来，听着外面的声音，想必是海东来的家人知道了他的死讯，前来吊唁。
是了，自己顶着小桂子的身份昨日回到了牧场，那么昨天海东来的死讯就应该已经传到了海家人的耳中。
这一家人不敢去皇宫吊唁，来到牧场自己的屋前再正常不过。
海东青猛的给自己额头一巴掌，自己怎么将这么简单的事情给算漏了，连忙起身想要找后门先逃出去。
可是这就是一间简陋的小破木屋，哪里有什么后门。
“咯吱……”
门被打开了，两双眼睛就这么四目相对。
眼看着老二海北来逐渐张大的嘴要发出一声惊叫之时，海东青几个健步冲了上去，一把按住了海北来的嘴上，脚上一带，就将屋门又重新关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却是一时紧张，用力有些过猛。
然而屋外的海家之人都沉浸在失去海东来的悲痛中，却是没有人注意。
屋内，海北来惊惧的双眼几乎要夺眶而出，被海东青捂着的嘴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二哥，别叫是我，我没死。”
急中生智的海东青，只好先开口稳住面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少年。
听到自己四弟那熟悉的声音，感受到捂住自己嘴巴手上的温度，原本以为自己见到了四弟鬼混的海北来这才渐渐的将情绪稳定了下来。
海东青下意识的用眼光上下扫向自己，示意二哥仔细看一下，见海北来情绪平静下来，海东青也慢慢的松开了按在海北来嘴上的手。
“四弟……你真的没死？”
海北来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依然有些不敢置信的一眨不眨的盯着海东青。
“我没死，这事说来话长，你一会出去将爹爹和大哥、三哥叫进来，我有事说，记住，千万不许让外面的人知道我没死的事，”
“嗯，我知道，这里就只有爹还有我们哥几个，给我们带路的王大哥将我们带到这里就回去了，没有外人。”
“那更好，你把爹爹他们叫进来，还是小心为上。”
海北来虽然没读过书，但是这简单的成语还是知道的，平定了一下心情，深舒了一口气，回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四弟，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老二，我不是叫你拿你四弟的东西，怎么空着手就出来了。”
此时已经哭过的海老头见着二儿子自己走了出来，手里并没有拿着老四的衣物，语气中有些责怪。
“爹、大哥、三弟，你们跟我进去一下，四弟的东西有些多。”
记住自己四弟的吩咐，虽然自己出来观察过四下里除了自己几人便无外人，但还是按照四弟的吩咐，没有直接将实情说出来，而是找了个借口，让三人跟着自己进去。
三人也不疑有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就走进了屋子。
海南来和海西来进屋的表情和动作与海北来进屋时一致，海东青不得不又再次捂住了还西来的嘴，而还北来见四弟的动作，下意识的将大哥海南来的嘴也用手捂了起来。
动作却是没有海东来熟练，直接捂在了海南来的鼻子上。
小拇指正好落在了海南来张开的嘴中。
感受到有一双手捂向自己，海南来下意识的咬住落在口中的那根手指。
接连两声“啊”的声音就从二人的嘴中传了出来。
第一声是因为手指被咬，海北来疼痛发出的‘啊’声。
第二声则是海南来还没从震惊中脱离的啊声。
这两声啊让海东青大感不妙，连忙放开海西来，打开屋门前去查看。
紧接着又一声‘啊’声声震四野。
“啊……”
“啪……”
情急之下的海北来直接给了老三一巴掌，这才让老三止住了‘啊’声。
走进屋内一直没有发出声音的海老头想比之下要镇定的多，想起老二出来之后将自己三人叫了进来，加上面前的场景，哪里不知道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几人震惊过后，看向已经重新关起房门转过身来的海东青，几人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老大、老二和老三满脸的震惊和惊喜，海老头的脸上却是惊喜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安。
“老四，你……没死？”
海东青一脸苦涩，都怪自己喝酒误事，没能早些醒来离开，现在被这一家人撞见，短时间内，自己就只能顶着海家人的身份了。
不管如何，也要先把这一家人稳住，于是海东青就编了一套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将自己在宫里发生的事，真假参半的说了出来，当然自己现在是小桂子身份的事情也说了，不然回头这几人说漏了嘴，自己还是难逃一死。
海东青可不认为现在自己能够在这强大的国家机器追捕下逃出去。
“这么说，是小桂子在宫里和你换了身份，他得罪了贵人被处死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这会宫里的人都以为我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小桂子，阿爹、大哥、二哥、三哥，切不可将我的身份说出去，不然就是欺君之罪，我们全家都要掉脑袋的。”
“可小桂子的家人如果见到了你，知道了你是假扮的那可如何是好？”
“这个阿爹放心，我会找个机会离开这里，重新换个身份，反正我也不是真正的太监，这个没人能查的出来，到时你就说我是山里出来的流浪儿童，收了做义子，海东来的名字我不能用了，以后你们就叫我海东青。”
……
“小桂子，黄统领让我过来交代一声，今后你就负责之前小海子的工作，黄伯那边接替你的工作。”
海东青辞别了海老头一行人，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就走了过来。
“黄伯的身体能成吗？”
海东青有些担心老人，毕竟走一段路都要休息一下的老人，负责洒扫身体可能有些吃不消。
“你小子，就这张嘴会说，也不知道你小子怎么哄的黄伯，今日一早，黄伯就找了黄统领，让你们调换一下工作，至于黄伯的差事，你也不用担心，黄伯做不了，自然有兄弟们帮衬，黄统领让我告诉你，他欠你一份人情，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是这一亩三分地上的事，他都给你办了，好了，话带到了，我也走了。”
看着转身离去的侍卫，海东青摇头苦笑着，这一亩三分地能有什么事？
不过这黄统领的为人应该不错，先不说他能把自己的这个远方叔叔安排妥当，就是自己的举手之劳，对方也要承自己的情，想来也是个重情义的汉子。
……
京城居、大不易。
海东青换上了一身便服，来到了京城最为繁华的街口。
不愧是整个大清朝的政治、经济中心，整个街道的两旁商铺林立，沿街两旁到处是摆摊的商贩。
行人如织，有很多穿着富贵的达官显贵，亦有穿着朴素的贫民百姓，除了一些官宦小姐，也有一些准备参加八月份乡试的书生，真有一种盛世的迹象。
海东青沿街逛着，途中倒是看中了一些引起自己兴趣的物事，可是看看比脸还干净的袖兜，海东青只好无奈的来了一次京城穷游。
“哎呦小爷，来里面坐坐嘛，姐姐有十八班武义，保证让你吃了这顿，还想吃下顿。”
“呦，小兄弟，来看看我这短刀，保证是防身利器。”
海东青一路走来，各色各样的商贩热情的拉拢这生意，但和商贩的热情比起来，还是那位小姐姐的声音最甜，最让他心动。
除了心动，身体的某个器官还微微起伏了一些。
“各位好心的大爷、大婶，就将小的买回去吧，小的愿为奴为婢，什么脏活累活都肯干。”
原本经常在影视剧里看到的卖身葬父这种桥段，今天在自己面前真实上演，海东青看着聚集过去的人群，难免好奇也跟了上去。
人群中，只见一个身材瘦小，年龄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蓬头垢面的跪在地上，头顶上插着三颗稻草，模样甚是可怜。
而身后则是用一个草席裹着一个人，因为用草席裹着的原因，无法看清楚里面人的相貌，想必就是这女孩说的自己的父亲。
“小姑娘你打算将自己卖多少银钱啊？”
路人见着小姑娘上算有几分姿色，难免起了些龌龊心思，询问起价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