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望断天涯路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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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启示录之二：望断天涯路36
杨婷知道我与阿依开始约会后，她对我说的第一句是：我这个“婚姻中介”，总算完成了使命。看到有情人最终走到一起，我的心情，和我们通过一台手术，救活一位病人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我听后心情复杂。一方面对她心存感激，也许不是杨婷，我与阿依并不会走到一起。对她对自己的支持与关心，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另一方面，我没想到，她会用医生与病人作类比。但她这个有点随意的比喻，却非常符合我那时的心境与处境。
当我们手术室团队——主刀、一助（二助等）、麻醉师、器械与巡回护士等，共同协作，在与时间赛跑、死神抢时间的竭尽全力地抢救下，垂危的病人终于“起死回生”后，那种欣喜之情是无法形容的。
在情感上，我才是那位要被“救”的病人，在关键时刻，被杨婷从“垂危”中拉了回来。后来当我与阿依“分享”杨婷这个比喻时，她笑着说，恋爱中的男女，在起初都是“病人”，健康的情感关系，就是在日常生活一天天的相处中，渐渐治愈与完善自己与彼此。
我们三个——我、老秦、杨婷，被婷戏称为手术室的“铁三角”，铁三角的另一只角麻醉师老秦也知道了我与阿依的事，后来，他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手术室的其他同事们，如“传的特别快的校园消息”般，很快又传遍了医院。
在职场，无论是什么单位，是赢利还是非赢利，本质上我们的“好奇心”都是一样的。流言蜚语与好消息都会传得特别快，尽管在那是个“网络不发达”的年代。但在人与人之间，却无形无意中，自动组成了一个“信息暗网”，传送着各种丰富多彩的“迅息”。
我对这种在异乡“被多数同事关注”的情形，还不太适应。曾经的经历，让我只想“安静”地与阿依在一起。但事情却往往事与愿违，就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般，有些事情，非你我所能掌控。
老秦本意上是好意，他真心地祝福了我与阿依。他是本地医院提前退休后的返聘人员，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对我说：［能做靖城的女婿是我你的福气，好好善待那位姑娘。这里的女孩普遍都比较单纯与重感情。］
我不知道老秦说的是不是普遍的事实，但我非常清楚，与阿依在一起，确实是我的福气，也有他说的那种质朴与单纯与重感情。
还是杨婷的提醒，趁我与阿依“有情人终成眷属”之际，请全科室一起聚聚。我略微迟疑了一会儿后，提出了去阿依过生日那家餐馆一起聚聚的想法。
杨婷否决了我的想法，说，就去我家自己做着吃热闹点。我再次迟疑了一会儿回答说，也好。
在选好日子后，我请了一天假去了一趟春城。阿依带我去转了一圈这座我不太熟悉的国际旅游城市。在海心公园我们一起喂了鸽子，在高原内陆湖泊——天池的岸边徜徉，去了一趟距离春城不远处的西南古城，见证了由一个古代少数民族政权建立的国家都城遗址的沧桑巨变，以及参观了下翠湖与民族村。
在回靖城的列车上，阿依说，对于参与这种聚餐自己多少有点紧张与不安，因为都是你的同事，我有点害羞。
我回应她说，但我第一次在你的生日聚会上，却不是那样的。
阿依挽了挽我的手臂说，那不一样，那时都是熟人。
我轻轻拍着她的手掌心，凝视着她说道，不用担心，我那些同事都很随和，不用太拘束，况且还有我与杨婷在。
阿依这才点了点头说，好。并说自己最近几天因为复习功课多，有点睡眠不够，想在车上补一会儿觉。
阿依安祥地靠在我的肩上熟睡着。窗外的自然景色，像没对好焦距而拍下的一张张“糊了的照片”持续不断地一闪而过。只有等到开阔视野的田野风影，才显得“清晰了起来”，如黑色的胶片影像，“显影”在彩色的大自然中。
望着窗外的风景，感受着阿依的呼吸与舒缓的心跳，以及她那青春的生命气息之时，我幻想着让列车一直不停地向前行驶，行至无比遥远的无尽海角，与无法到达终点的“无边天涯”，我亦此生无憾无悔。只要有阿依在身边，哪怕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哪怕这趟列车永不停止，哪怕我们徒步在海角天涯……
在不到一半的旅途时，阿就从淡淡微笑中醒来了。她坐直了身子，双眼惺忪柔声地对我说道，一会儿时间，我就做了好几个梦。
我笑着问道，梦见什么了？
阿依迟疑了一会儿，快速地环顾了一下列车车厢四周，身体一倾，附在我耳边悄声说道，梦见一个坏人，对我动手动脚。
我一愣，转过头瞪着她，惊叫道，那个坏人是谁？
阿依蛋白色的双颊绯红，细声说道，还能是谁。
我恍然大悟，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她后，目光闪动，仿佛自己真做了什么坏事似的，眼光再次转向了窗外的风景。
阿依微喘着气，附在我耳边说道，别伤心，我不怪你。
我再次转过头，撇了撇嘴，笑了笑回答：那是个梦，傻孩子。
阿依把头靠在了座位枕托上，双手交叉掌心朝外挡住双眼，微嘟着嘴，说道：谁叫你……闯进我梦里的。
我又笑了，没有再作声。继续望着窗外，看着那一幕幕一闪而过随时变幻的动态风影图若有所思，手悄悄地探索着，抓住了正向我“移动过来的阿依的手”。
［我们多久没见啊
我的爱人
你是我心中久久的挂牵
我们好久没见啊
我的爱人
你让我多少次梦萦魂牵
今天你我重逢啊
我的爱人
别让泪水泛滥了双眼
今天我们相见啊
我的爱人
别让眼泪挡住了我的视线……］
随着列车的继续前进，我的脑海隐约响起了为阿依写的《重逢》，这首我一直没有在她生前唱给她听的歌。 1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