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创了一门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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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喽！”
田禛脊背一痛，蓦然从睡梦中惊醒。
曾经被姥爷支配的岁月，瞬间涌上心头。
戒棍！
指余粗，长三尺三寸。
采用五根杜仲树嫩枝，耗费余姥爷半个小时编织而成。
三十多年来，余家堡七到五十岁的村人几乎都被这玩意儿揍过，其中包括外嫁（倒插门）假期带回村的娃儿。
——秦良语不在其列。
心思电转间，田禛翻身而起，抓到床边的衣裤套在身上，两脚伸到地上去摸鞋子。
着装迅速，一气呵成。
“唔？”
田歆懵然醒来，窗外黑洞洞嘞，屋里的灯晃得眼睛睁不开。
她揉揉眼睛问道：“姥爷，爪子嘛？”
余姥爷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歆娃儿好好睡觉，待会儿你小姨就过来喽。”
“噢~”
田歆趴在床上斜着眼偷看，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然后赶忙捂嘴假装打个哈欠。
“哈~”
“哥哥加油鸭~”
院里刚蒙蒙亮。
余姥爷站在水池边，拿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说道：“小那哈儿就爱偷懒，瞧瞧你现在啥个状态！”
“……”
您是没见过我十年后的样子。
还以为不用练拳了。
这没歇两天，就被老爷子给抽起来了。
田禛在院里扎着马步，见姥爷转身进屋，他撅了撅屁股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注册公司那边手续还没走完，词曲版权注册也得半个多月。
趁这段空闲把树屋重新翻盖……还好薛丁杉如今人高马大，自己倒是能省点儿力气。
戈璧那边却不大顺利。
他跟艾青青看过四合院，还一起去采买办公用品，几天处下来，俩人的关系竟然没半点进展。
田禛扶了扶裤兜。
还有如今的身体状况，也是添了不少麻烦。
一会儿想姐姐，一会儿想妹妹。
都快烦死了。
他以前没吃过快餐、外卖。
一来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二来嘛，在横殿那边啥也不缺。
一时半会儿上哪找女朋友去？
所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娇娇姐。
可人在横殿，田禛总不能直接杀过去说，‘娇娇姐，我是你最喜欢的弟弟~’
啪！
戒棍亲吻屁股。
弹性极好的杜仲树枝，打在身上伤不到筋骨偏又火辣辣疼得厉害。
姥爷面色红润、气息还有些喘，想必之前已经打了两趟拳。
他在藤椅坐下、戒棍放在边上，道：“打拳。”
“是。”
田禛在横店生活多年，也就跟姥爷学的拳法还记着，其他……都很孝顺的还回去了。
双手护膝，上步分掌。
坐虎式、又扎掌……
余姥爷靠在藤椅，面容严肃地盯着田禛打拳。
初始还有些诧异。
套路熟稔，游刃有余。
这个爱偷奸耍滑的孙子，在外头那几年竟然没把功夫丢下？
可是，老爷子越看越不对劲，额头越皱越紧、心里越来越气，右臂颤巍巍的抓住戒棍，起身就朝田禛屁股打过去。
“什么混账玩意儿？！”
“我是这么教的迈！”
“上步有情理，脚下有圈劲，炮锤讲究快猛巧捷、刚柔相济！”
余姥爷拿着戒棍抽在田禛后背，沉声说道：“轻灵呢，气劲呢！你这是在跳舞迈？！”
“……”
田禛喉咙动了几下，没敢跟老爷子辩解。
因为影视作品追求视觉效果，他后来做了许多改动，练着练着，就把从前的拳法套路给忘了……
院门推开。
余惊鸿在门外站了半天。
进来吧怕打扰七爷爷，不进来吧，又担心老爷子责怪。
她穿着一套浅色运动服，凸显出女性特有的身形，长发松散着搭在肩上，素洁的脸色稍显紧张，“七爷爷，田禛，早、早啊。”
“屋里去。”
“诶。”
余惊鸿答应一声，仿若一只身形妖娆的小耗子，扭身就往屋里跑。
余姥爷坐在藤椅，面色沉静地盯着自家孙儿。
田禛的双手背在身后，紧抿双唇没有说话。
他心里明白，但凡说个‘以后不练了’，姥爷就不会再生气，以后也不会再逼他打拳。
可，不能说啊。
会让老爷子遗憾的事，他以后都不能干！
爷孙俩就这么僵持着。
天色渐亮。
余姥爷拿起戒棍扔给田禛，问道：“往后，还练不练了？”
“练。”
“以后只要在余家堡，六点起床、绕月牙湾跑两圈，再跟二楞学两趟拳。”
“诶。”
“莫要耽误正事，也莫要想着偷懒，我眼花、会有人帮我看到你。”
“是！”
说完，师傅的身份就变成了亲姥爷。
田禛扶老爷子坐下，一边帮他顺背一边说道：“这几年光顾着学功课，功夫有些拉下了，莫要生气嘛，我保证……”
“嚯，你那是拉下？”
余姥爷瞪他一眼，冷声道：“你那是自创了一门功夫！”
“嘿嘿，您歇会儿，我看看田歆起了没，然后咱喝点儿蛋花汤开开胃。”
“滚球！”
余姥爷缓缓靠在藤椅，抬起眼眸看向墙头的肥猫。
他也明白，现在这世道不兴打打杀杀，可功夫如果不传下去，往后可就断了啊。
薛丁杉倒是学会了，可他不会教人啊。
秦良语学得好，可她现在……
“哎~，禛娃子脑瓜活道，就是不肯好好学。”
余姥爷轻叹一口气，低声自语道。
啪嗒啪嗒~
田歆从屋里跑出来，抱着老爷子的胳膊，悄声问道：“姥爷，田禛在做啥子，味道好香哟~”
想起那天余惊鸿说的话，余姥爷把她抱在怀里，手指在她鼻间点了下，“歆娃儿，你哥哥他做菜好吃迈？”
“好次，好次嘞很！”
田歆砸吧砸吧嘴，拿两根指头比划着，嘀咕道：“就是比火锅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不够香辣迈？”
田歆：(⊙o⊙)
说是做蛋花汤，但家里没别的食材，田禛只好把之前剩的鸡块焯一下，弄了几碗汤面出来。
今天周三。
田歆小朋友吃过早饭，背起书包，闷闷不乐的朝学校走去。
剩下爷孙仨坐在桌前闲聊。
田禛喝了口面汤，说道：“姥爷，我想让秦叔、婶子过去帮忙。”
“做啥子？”
“以后要拍电影嘛，我在蜀都注册公司，还租了个院子；地方太大有些浪费，我打算弄个私厨让秦叔管着点儿，毕竟，有些秘方不好让外人晓得。”
余姥爷目光狐疑地看向田禛，道：“私房菜，还秘方？你有啥子秘方嘛！”
“我在外头遇见个老师傅，她祖上可是做过御厨嘞，回头我弄几个菜给您尝尝。”
田禛说罢，转头看向余惊鸿，笑着说：“鸿姐，你也帮忙品鉴一下。”
余姥爷拿起拐杖往院门走，略显嫌弃地说：“尝尝再说，我去大院坐一哈。”
田禛嘿嘿笑着没有说话，姥爷是个老傲娇，不反对就是同意了。
秦念武性格憨直不好说服，面馆也开得好好的，做小辈的说再多也没用，而老爷子出马就不一样了。
余姥爷瞧不上秦念文耍奸。
重要的是，秦念武两口子去私厨帮忙，秦良语的日子也能松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