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田歆告状,二哥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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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山上干什么?”
“我想嬢嬢喽!”
田禛审视着站在门口的田歆,问道:“你和小姨刚才去哪儿了?”
“去杂货店找云姐姐,我听她们说起嬢嬢……就、就想去看看她。”
“……,去告状?”
田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哥哥,急声说道:“我不是、我没有,莫要乱讲!”
都是哥玩剩下的套路,想告就去告呗。
跟老爷子打声招呼,田禛一手抱着田歆一手拎着铁锹出门。
余姥爷靠在躺椅眯着眼睛,直到兄妹俩身影消失在门外,方才欣慰的叹了口气。
虽然他有点没想明白,但这俩小家伙变得亲近总是件好事,自己身子骨越来越差,那两口子又跑得没影,世间总要有个亲人相互取暖,才不那么孤单啊。
……
新坟有三年内不得添土的习俗,母亲去世多年自然没这忌讳。
田禛清明上山时看到有处塌陷,当时没带工具,今天过去刚好处理一下。
至于田歆告状,那可是我嘞亲娘啊。
能告得赢才有鬼了!
这几天没下雨,山上的路比较好走。
二十岁的身子骨也很不错,田歆也没几斤重,兄妹俩顺着小道上到东福山。
远处的桃树花苞绽放,粉白粉白的花瓣,很是惹人怜爱。
把田歆放在地上,田禛自顾去旁边铲土。
“哥哥,你要做啥子?”
田禛:“挖坑!”
‘莫要嘞个样子,我不告状就是了嘛!’
田歆脖子一缩,两条秀眉扭成了蚯蚓,婴儿肥的脸颊颤了颤,弱弱问道:“挖坑坑做啥子?”
田禛把铁锹铲进土里,朝她露出个温柔和蔼的笑容,道:“你说嘞?”
“……”
田歆紧张得往后挪步,感觉小腹一紧有点想嘘嘘,两条腿它自己都开始打颤颤喽。
‘呜呜呜~,我还没吃够火锅嘞,还有兔~兔……’
她瘪着嘴扭头看向嬢嬢的坟茔,发现后侧塌陷出的坑坑,小脸儿顿时变得呆滞。
几秒后。
田歆长长吁了口气,这里有个坑坑,当然需要挖坑坑才能填土嘛!
‘原来是给嬢嬢添土呀,二哥从前也拿铲铲带我来过。’
啪嗒~
啪嗒~
褐色的泥块落在坟茔旁边。
看田禛铲土好没意思,田歆发现青砖附近冒出的杂草,便蹲在那儿一点点挪动脚丫,费力地薅了起来。
山风吹动额角的刘海。
小脸儿红扑扑的像是新摘的番茄。
不一会儿,那双娇嫩的小手就变了颜色,掌心被划出了几道红痕。
山里娃没那么娇贵,只要不乱吃东西就算玩尿泥也没人管。
田禛见她蹲在那也没多想,只以为小丫头在跟老娘告状,直到瞅见地上多出一撮青草,急忙过去把她抱起来,道:“你干什么呢。”
田歆感觉鼻头有些痒,抬起手腕抹了几下,挺翘的鼻端沾了几滴青草汁,仿若一只落入凡间的小妖精。
她指着地上的青草,俏声说道:“太奶说,来看嬢嬢的时候要记得薅草,不然,秋天会挡住她嘞视线,嬢嬢在山顶就看不到歆歆啦~”
田禛揉了揉她的脑袋,沉默片刻,轻声道:“好,待会儿让哥哥薅草。”
“噢。”
天色变得阴沉。
远处的月牙湾升起了氤氲水汽。
数百米长的青石板路被房屋遮挡,仿若一只盘旋飞舞的青色龙蛇。
点燃带来的黄表纸,田禛拉着妹妹拜了拜坟茔,站在那儿怔怔望着火苗随着风儿自由跳跃。
黑白相间的纸屑、灰烬,打着旋儿在空中四处飞舞。
田歆抬起头看向田禛,娇声道:“哥哥,嬢嬢真的能收到吗?”
“什么。”
“钱钱呀~”
“应该可以,不过也不好说。”
“那要是收不到怎么办,嬢嬢就没办法买冰阔落啦!”
田禛帮她拍了拍膝盖的灰土,柔声说道:“没关系,咱们可以把歆歆的冰阔落带过来,请嬢嬢喝。”
“……”
我是这个意思嘛?!
冰箱里只剩两罐了呀!
田歆茫然无措地睁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弱弱说道:“可是,嬢嬢要怎么喝呀?”
田禛没再逗姑娘,拉着她坐在不远处的石头,抽出两张湿巾给她擦汗,以及那双满是青草汁的小手。
“看你这么辛苦,回家可以喝半罐冰阔落,好不好?”
田歆抿起嘴,那对灵动的眸子快速转动,抬起头,嘿嘿笑着说:“哥哥,中午剩下好多吃食,咱们待会儿还吃火锅嘛~”
“那阔落下次再喝。”
唉!
如果吃火锅的时候不能喝冰阔落,为什么还要吃火锅呢?
不对,火锅还是要次,是为什么要喝……好像也不对?
昨天在蜀都因为吃太饱,田歆都没想起来喝阔落,眼看无法达成愿望,她无力地靠在哥哥身上,“唉,累了,我们回家吧。”
“禛哥,歆歆!”
大块头薛丁杉从远处走来,肩上挂着一捆麻绳,手里拎着两只散养土鸡,乐呵呵地说:“我刚去圈舍捉两只鸡,晚上咱们吃这个吧。”
“好。”
田禛拍了拍发呆的妹妹,小家伙正在纠结喝阔落还是吃火锅,有气无力地摆手道:“二哥~”
“诶。”
薛丁杉放下土鸡,腰背挺直的站在新添好的坟茔前,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起身说道:“歆歆,二哥扛着你。”
“好~”
薛丁杉把田歆搁在宽厚的肩膀,说道:“禛哥,以后还走吗?”
“不走,二楞啊,现在咱们不是小孩儿了,以后喊我名字就行。”
“不得行,让小语姐晓得她要揍我嘞,田歆才五岁都学会告状喽,上次……”
田禛捏了捏妹妹的脸颊,“嗬,这丫头是个小机灵鬼儿,晓得哪个好欺负,待会儿炖鸡不让她吃。”
田歆抱着薛丁杉的脑袋晃了晃,娇声道:“二哥,我也要吃~,要吃好多!”
“嘿嘿,好。”
薛丁杉脑子不笨,自然能听出兄妹俩在玩闹,只是他从小体弱被人欺负,养成的性子有些闷,不爱讲话。
他的爷爷,就是那位导致三村合并的根源。
薛丁杉小时候被独腿爷爷夹在怀里,不知被灌了多少苦药汤,后来知道是七爷爷配的药方,他还记恨了好长时间。
十岁的他才一米高,脑子反应还有些迟钝,没少被村里的小伙伴捉弄,回家告状又被爷爷一顿抽打。
薛爸那个年代没机会读书,大字都认不到几个,只能和媳妇在山里采些山货,起早贪黑去镇上打零工,哪顾得上自家儿子受没受委屈。
直到有一天。
七爷爷去到家里给薛丁杉把脉,然后让他做俯卧撑,在院里跑圈……临走时说了句,‘差不多了,以后让二楞跟我。’
晚上吃饭的时候,爷爷让薛丁杉把酒坛搬出来,饭桌上跟儿子、儿媳聊了很久。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
爷爷把薛丁杉从被窝拽起来,天寒地冻的让他跪在院子,颠三倒四地说了很多话。
‘二楞啊,爹娘生你养你,可给你一条活命的是余老七,往后他就是你亲爷爷。’
‘以后等我们没得了,不给老子上坟可以,你要是敢忘了余老七,老子做鬼也不得放过你!’
‘二楞啊,爷能捡条命回来,得亏余老七精灵把老子拽出来……咱家欠余家太多,你以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