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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猜疑是爱最大的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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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成长的代价,就是失去原有本的样子,在不断的得失中蜕变。

2017,申城。

“来张总,我敬您一杯,这次的项目还得麻烦您了。”徐晏清脸上带着看似如沐春风的笑容,双手拿着个玻璃小酒盅,对对面的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说道。

“哪里哪里,小徐啊,咱们也是合作了这么多年了,项目交给你,我放心。”张总一笑起来,脸上的肉不由得皱了皱。

饭店的包厢里,烟雾缭绕,酒气盈盈。四五个人应和着,菜没怎么多吃,一瓶口子窖却是已经见底了。

“小唐,那个你帮我买两包烟过来。”徐晏清看到那脑满肠肥的张总和带着金丝眼镜、一副斯文败类模样的孟总,有意无意的想灌他下属实习生唐未眠的酒,不由得脸上浮现出一丝愠色。

模样清秀,身材高挑,一身职业装打扮的唐未眠听到徐晏清的话,顿时如蒙大赦。麻利的起身,一双大长腿,脚下的半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快节奏的哒哒声,走出了包厢。

“死胖子,猥琐男,喝不死你们。还有姓徐的,我才入职两个月不到,就带着我到处应酬。看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却不干人事,让我给你买烟,祝你早日肺穿孔...”

走出包厢的唐未眠,圆润无暇的脸颊鼓着腮帮子,撇着嘴嘀嘀咕咕的,活像个嘴里塞了坚果的仓鼠。

包厢内,徐晏清和自己的另一个下属招待着甲方的两人,作为一家建筑设计事务所的设计师,在外应酬甲方,是业内稀松平常的事。

四人喝着酒,谈论着业内的趣闻,偶尔还扯上几句黄段子。徐晏清作为一个211毕业的高材生,是个不太愿意开黄腔的人,但在外应酬,为了对上甲方的脾气,总是难免要在俗事俗语中滚上几圈。

几人说着说着,约好吃完饭一起去洗个脚。这一套流程,几乎都是约定成俗的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徐晏清看着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唐未眠打过来的。

“徐总,你要什么烟啊?是买你平时抽的蓝利群国色天香吗?”电话那头的唐未眠,语气平缓,丝毫听不出来对徐晏清的怨气。

徐晏清听着皱了皱眉头,心里暗骂了声实习生唐未眠是个蠢货。

“什么乱七八糟?荷花卖完了?那你就接着找,买不到你就别回来了。”徐晏清假装酒劲上头,梗着脖颈,对着手机怒喝道。

说完,徐晏清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小徐,不用那么客气,烟我这里还有,来抽我的。”金丝眼镜男孟总笑着把自己的荷花递到了徐晏清的面前,笑着说道,

“外面热,你赶紧让小唐回来吧,她饭都没吃两口呢。”

徐晏清笑着接过烟,心里却是对甲方的两人,开了个五色染坊。表面上却是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的实习生太没眼力劲了,也不懂事。买个烟的事,都磨磨唧唧的,还是得多锻炼锻炼,让她知道眼里得要有活...”

此时饭店外,唐未眠一脸懵圈的看着手机,怔怔不语。她看了看华联超市的售货员,突然笑出了声,嘴角含笑间,笑骂了句:“徐狗贼...”

六月的申城,夜晚有些闷热,天空看不到星光,只是偶尔有一两架客机在深暗的夜空中,眨了眨眼睛,忽闪忽闪的。天空没有星光,只是因为,星光全来到了地面上。

灯红酒绿的天山街道,哪怕已是夜晚十点,却依然是热闹非凡。

应酬结束,徐晏清安排着车将甲方的两人送走之后,自己则走到了路边的一处树下。右手拄着树干,随后又把衬衣的风纪扣解开。

原本就喝了不少酒,洗完脚之后,热气上涌,连带着酒劲在肚子里翻涌。徐晏清满脸涨红着,在树旁干呕着,吐出些许难闻的腌臜物。或许是觉得难受,他不禁用左手扣了扣嗓子眼。

弄完这一切,他回到足浴店,在洗手间用冷水抹了把脸,同时用手拨了拨有些散乱的头发。看着镜子里自己那棱角分明,面容刚毅的帅气模样,他不禁笑了笑。顺手拿出手机,把刚加的洗脚妹的微信给删了。

都说社会是最好的大学,因为它能让一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改变着自己。大学毕业后的徐晏清,在人情世故中捶打着,在社会的浪潮中逐流着,让自己看起来变得世故圆滑。

出门,打车。

“师傅,二联佳苑。”说完,徐晏清就躺在车上,闭目养神着。十几公里的车程,车钱反正有事务所报销。

出租车在高架上行驶着,徐晏清半睡半醒间看着高架两旁的万家灯火和高楼,心里不觉涌现出丝丝无力感。想要在大城市站住脚,不是一夕之间能做到的。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进了小区,徐晏清下车之后,径直往出租房走去。刚走到楼栋大门口,就看到一辆银灰色的光洁崭新的奔驰E级AmG停了下来。

车上的副驾驶下来一位穿着小碎花衬衫连衣裙的女孩子,一米六五的身形,在连衣裙的衬托下,显得有些高挑。女孩在见到徐晏清的那一刻,原本圆而媚的杏眼闪过一丝慌乱和悲怅。

“素文...”徐晏清看了眼车辆的驾驶员,是个穿蓝色衬衫的青年男人,也看到了素文眼中的慌乱。他不禁心里一沉。

两人回到家,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徐晏清脑海里回想着在楼下的事情,他看了看躺在旁边的女朋友,没有开口问,或许是因为他害怕真相远比谎言更可怕。

两人从大学期间,一路走来,四年光景,相互扶持,共担风雨。徐晏清父母在他十七岁时意外身故,沈素文从川省大山里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中走出来,两个人更像是被命运锁住咽喉的苦命人,相互依存,踉踉跄跄走到今天。

徐晏清不愿想象再有意外,将这生命中最后一份馈赠给褫夺。

“晏清,我们结婚吧,我今天看了看我们的存款,应该够我们在淀山湖那边首付买套属于我们的房子了。”沈素文放下手机,搂着徐晏清的脖子,亲昵的说道,

“听说那边,再过几年,就要通地铁了。”

“好啊,等我手里这个项目忙完,咱们挑个日子。”徐晏清笑容有些干涩,回应道。

“嗯嗯,咱俩终于要有个属于自己家了。”

两人聊着天,沈素文畅想着以后的生活,清丽秀美的脸上溢满着欣喜,但隐约间笑容深处,总有着一抹化不开的悲怅。没有谈及到时候邀请父母,对沈素文来说,她能走到今天,重男轻女的父母没扯她后腿已经是幸事了。

读书的时候,好在她弟弟成绩差,她才有了继续读下去的机会。不过她父母每次给她交学费的时候,总提醒着让她读出来以后赚的每一分钱都要还回来,给她弟弟买车买房。

沈素文愿意扮着一副孝顺女儿模样,满口答应着。因为只有那样,她才有逃离的机会。重男轻女的畸形家庭,于她而言,就是个泥沼。读出来了,每月按时打点钱回去,算是赡养金。不过她也知道,那赡养金应该全被他弟弟啃走了。

不暴露地址,不暴露联系方式,远离曾经的泥沼,她需要有自己的生活。

深夜,夏夜的皎洁月光从窗口投射进了房间,给予黑暗的房间内一丝光亮。这仿佛是命运能给这一对苦海沉沦中的两人,仅有的一丝明亮。

徐晏清失眠了,他看着身旁熟睡的面孔,自己发现再也没有办法吻她。沈素文熟睡着,蜷缩在徐晏清的怀里,不知怎的,眼角渗出了泪来。

手上被扎了根毛刺,拔了就是。然而感情上有了毛刺,不拔掉,会溃烂成片。

一个月以来,徐晏清总感觉沈素文像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一样,生活中争吵开始纷繁了起来。徐晏清心里有疙瘩,沈素文的性格刚强,终于在季夏时,两人因为劳作一天的身心疲累,化作了情绪爆发。

分手,散伙,各自搬离。

分开后,徐晏清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个月。

秋分时节,萧瑟秋意渐涨。

“师傅,你帮我看看我这设计图还有方案...”身着黑色长裙的唐未眠,带着一种冷艳的风情,笑嘻嘻的对徐晏清喊道。

几个月的相处,唐未眠打心眼里感谢自己的这位经理。有事顶得住,有问题愿意教,就是不太喜欢徐晏清身上经常弥漫着一大股子烟味。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徐晏清有些发干略显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电话。接通之后,里面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你好,是徐晏清吗?”对方道。

“啊,我是,你哪位?”徐晏清回应道。

“我是素文的朋友,她现在在复旦大学附属医院,想见你一面。”对方说道。

徐晏清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去了解过沈素文的消息,却没想到两个月来唯一听到的消息是她朋友打来的,听到沈素文人在医院,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有些慌乱。

“她怎么了?怎么在医院呢?出什么事了?”徐晏清语气有些焦急的连续问道。

“我在你公司楼下呢,我先带你去医院那边,事我路上跟你说。”对方说道。

徐晏清听完,连忙放下手里的活,没理会身旁的唐未眠,径直离开了工位,出门下楼。

出了写字楼,在门口的停车场。徐晏清看到了三个月之前的那辆奔驰E级AmG,车牌号他记不得了,但驾驶位上的人,他有印象。

“这里,赶紧上车吧,我路上跟你说。”对方看到徐晏清有些愣神,不由得对他喊道。

徐晏清点了点头,走到副驾驶,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我是素文的同事,黎少刚。她现在人在医院,淋巴母细胞淋巴瘤晚期。三个月前我陪她去医院查出来的,现在病情恶化的很厉害。”黎少刚看了眼徐晏清,发动车辆,叹了口气说道。

徐晏清听着,人一下子僵住了,这消息对他来说,宛若晴天霹雳。他不由得回想起两个月之前的那一个月,沈素文的言行举止。似乎藏着事。现在他渐渐明了。

“医生说她的病情,单靠药物化疗,已经无济于事了,只能尽量延长她的生命和减少她的痛苦。可是想要延长寿命,除了钱之外,还需要她自身有个良好的心态。自从她和你分手以后...”黎少刚说到这,顿了顿,随后又摇头苦笑了声,

“唉,她到现在,心心念念的还是你。”

徐晏清坐在副驾驶位上听着,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捂面,肩膀不禁颤抖了两下。

到了医院,徐晏清在黎少刚的带领下,迅速来到了病房。

曾经清丽秀美的姑娘,如今躺在病床上,形如枯槁,面如土色,人似枯木,唯有那双眼睛,在看到徐晏清的时候,不禁艰难的亮起了光。

徐晏清看到沈素文如今的模样,心如刀绞,悔恨、愧疚等种种情绪在心里如同一柄柄尖刀利刃,划拉着。

“会好的,会好的...”徐晏清好似呓语着,趴在病床边上,握着沈素文好似干柴老树般的手,双唇颤抖着。这句话,像是在安慰他自己一样。

“你能来,我就满足了。”沈素文眼角渗出泪来,双眼微微有些浑浊了。苍白的脸庞上挂着艰难的笑容,声音无力得像是一点点的在耗尽她毕生的力量。

“我错了,我应该去问,不该在心里留疙瘩。我早该察觉,我是真的蠢...”徐晏清嘴角往下一拉,眉眼低耸着,痛心疾首着。

“不怪你,不怪你,我不该瞒你...”沈素文虚弱的抿着双唇,缓缓的吐出几句话。

徐晏清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眼角含泪的摇着头。

“我等你好起来,咱们去领证...”徐晏清擦了擦眼角,示意沈素文安静养病。随后出门找到了医生,询问着病情。

“我们医生也是尽人事听天命,她这个晚期,病情恶化的很厉害,我们也是想办法减轻她的痛苦。我们医院也给她的父母打过电话,她父母一听说她把钱都用在了治病上,都不愿意过来看看她。你作为她的男朋友,多陪陪她吧。良好的心理状态,对病情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帮助的。”医生见惯了生死,但面对自己的病患时,心里依旧难免有些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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