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人为什么会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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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和后脚的事,徐海春的小儿子话刚说完,徐海春的大儿子进门了,脸上两个耳光印子分外明显,极其对称。
“我不想读书了。”徐海春的大儿子,咬着牙进门说了第一句话。
“你说什么胡话,初中没念完,字都没认全,算数也没学好。你不读书,能干嘛?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得帮别人数钱。”徐海春的老婆给自己的大儿子查看着脸上的耳光印子,徐海春上去对着自己儿子的屁|股就来了一脚。
或许是徐海春的老婆习惯了自己大儿子脸上隔三差五的有耳光印子,简单的看了看之后,也没说什么。
“你再敢打我一下,我跟你拼了。”徐海春的大儿子被他爹踢得身形摇晃了两下,随后恶狠狠的看着自己亲爹说道。
“读书读书,天天就是读书,我这书还怎么读?上课被班主任骂,每次脸上顶着红印子上学。下课同学对我指指点点,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你非要占别人家的地基,他们打不过你,来打我。我挨了打,你不帮我,还来打我。我看你到老了怎么办...”徐海春的大儿子歇斯底里的对自己亲爹一顿咆哮着。
徐海春听着,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得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往他大儿子身旁砸了过去。
“我cNm...”徐海春的大儿子,似乎被这杯子破碎的声音,把心态搞炸了。举着双手,就朝着徐海春扑了过去,像是要把这段时间受到的所有委屈、仇恨、不甘发泄在自己的亲爹身上。红着眼,双手伸向了徐海春的脖子...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徐海春的老婆大叫着。
当天傍晚,徐海春顶着脸上几道细小的划痕,手里拿着两板鸡蛋,一个猪前腿,去了徐民富家里,负荆请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该占你们家老二的地基,这事我做的确实有点缺德。民富啊,你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我把地基还回去,你让你侄子别揪着不放了。”徐海春终究还是低了头。
“事是你们挑起来的,我原本是想好好跟你商量,你反倒把我的头给开了个口子。你说算了就算了?真当我们家的人好欺负?”徐民富坐在椅子上,看着身前站着的徐海春,没好气的说道。
徐海春这次确实是被折腾惨了,父子反目,两儿子祸起萧墙,见面就打架。顺带着侄子们,一个个的都不安生。自己的亲兄弟,现在见了他的面,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鸡蛋和肉,就当是我给你赔不是了。剩下的,你说怎么办吧。”徐海春低着身子,低声下气的说道。
徐民富冷笑一声,借着这次徐海春的低头,将其数落了一顿。徐海春攥着拳头,强忍着打人的冲动,陪着笑脸应着。
“想要事了,很简单。第一,除了把地基还回去,你还得把我们家老二的窗户大门修好。”
“这应该的,应该的。”
“第二,去祠堂,当着全村老少爷们的面,在祖宗的牌位面前发誓,以后不会再寻我们家的麻烦。”
徐海春咬了咬牙,应下了。
“第三,我家老二,过世不到一个月,你就寻事。你得去给我家老二夫妻俩上柱香,烧刀纸。”
徐海春听到这话,胸中郁气从鼻孔里愤愤的呼出,咬着后槽牙,艰难的点了头,应了下来。
谈完过后,徐民富拿出了自己的诺基亚6280,给徐晏清打了个电话。
“晏清啊,徐海春那老小子低头了,要求也都答应了。”徐民富坐在家里,一边用手扒拉着徐海春送来的猪前腿,一边对徐晏清说道。
“低头了,低头了就行。不然,我还有手段接着对付他。”徐晏清在镇子的街上吃着晚饭,嘴里含糊的笑道。
“他不低头不行啊,他家大儿子要跟他拼命了。”徐民富笑道。
“这就要拼命啦?他家大儿子大晚上拿着刀,站在他床头了?”徐晏清问道。
“这倒没有,估计是打起来了,我看到他脸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估计是中午他们父子俩吵架打起来了。”
“这样啊,那我现在回家吧,这在外面天天住宾馆,住得不舒服,宾馆有些脏。床上头发都有...”
“别,你先别回来。你吃完饭,在镇上直接坐公交,回县城上学。在学校待着,就怕这老小子现在在气头上,看到你就要反悔下手了。”徐民富说道,
“另外你都耽搁了半个月的课了,早点回学校看书,明年都高三了。”
“还好,现在高二下学期大部分也都是在复习。那我吃完饭就回学校...”
自此徐晏清回了学校,安心学习着。暑假的时候,他的吃住大部分在了徐民富的家里。只不过没住多长时间,他搬回了自己家一个人住。
原因是他和徐民富的小儿子徐志华,产生了一点矛盾。徐志华说了句气话:这是我家,又不是你家,你给我滚走...
少年的心,总是无比的敏感。更何况徐晏清这一个孤零零的人,一个人孤独的住在家里,心里说不上害怕,只是有着难以企及的渴望。
徐晏清搬出去的当天,徐民富把自己的小儿子,吊起来打了一顿。
一年后的高考,徐晏清发挥还不错。考上了赣省唯一的211大学,豫章大学。
不过,刚上大学没多久,徐晏清就和舍友打了一架。
“我让你把照片删了,你听见没有?”身高一米八二,身形有些健壮的徐晏清将一个一米七出头的人按在了地上,一手按着对方的脖颈,一手将对方的手反剪在背后。
“有种你打死我啊,我就不删...”对方被按在了地上,不断地挣扎着,瓮声瓮气的叫嚣着。
正当徐晏清要伸手去抢夺对方压在身下的手机时,其他的两个舍友回来了,连忙将徐晏清给拉开了。
“怎么好端端的动手了,怎么回事啊?”其中一个东北舍友问道。
“这煞|笔,拍了我穿内|裤的照片,说要发到班级群里。我让他删,他不删,还跟我装。我不揍他揍谁?”徐晏清冷冷的看了那个拍他照片的人一眼,对另外两个舍友说道。
另外两个舍友,连忙劝拍照片的舍友,赶紧把照片删了。
“这是我跟徐晏清的事,你们最好别管。”
“你给我等着...”拍照片的舍友对拉架的俩人说完,对徐晏清放起了狠话,说完就要出门。
徐晏清知道这人家是豫章市区的,看着对方放完狠话就要走。徐晏清快步上前,直接堵在了门口说道:“我让你把照片删掉,不删你出不了这门。”
于是两人就在门口僵直了起来,对方往前一步,徐晏清就将其往后推。一来二往,其他两人看着他们火气上来了,连忙将其分开,随后给辅导员打了电话。
四十多岁的辅导员来到了宿舍,问明了情况之后,一脸不耐烦的让拍照片的学生删照片,顺带着批评起了两个人。
徐晏清自知没错,听着辅导员的批评,他心里鄙夷着,只觉得辅导员和村里的村委书记一样,是个和稀泥的。
“我让你删照片,你听见没有?”辅导员见那拍照片的学生一直没动作,不由得皱着眉头问道。
“我就不删,我凭什么删?”
“徐晏清,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对方梗着脖子,丝毫不给辅导员面子,像是有着深厚的依仗。依旧对徐晏清放着狠话,不依不饶的。
辅导员被驳了面子,强忍着怒气,就上前要去拿对方手中的手机,不过连续几下没拿着,被对方挣扎着躲了过去。
“报警吧。两个211的大学生,为了这点事,闹成这样,真是笑话。”辅导员气急,大手一挥索性不想管了,直接拿出手机报了警。
没过多久,警察来了,了解完情况之后,把徐晏清俩人喊去了学校的值班调解室。当场让拍照片的学生删照片。不删,警察直接强制性的抢过了手机,然后解锁,当着徐晏清的面把照片删了。
“徐同学,照片已经删了。你还有什么诉求吗?”警察对徐晏清问道。
“让他再给我道个歉就行。”徐晏清看着对方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对警察说道。
拍照片的学生,挨了徐晏清一顿打,照片还被警察强制删除了。本来就一肚子气,现在让他道歉,简直是车沟里翻船,不可能的事。
“让我道歉,不可能。”对方冷冷的看着徐晏清,说道。
警察看到这情况也是头大,他们能强制性的抢过手机删照片,但强制控制不了对方的嘴巴。而且当事人是大学生,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总不能当场带走吧。
这时,辅导员站出来了。对拍照片的学生劝告了一番,但丝毫没什么用,对方依旧梗着脖子,死硬着不开口。
此时辅导员见劝不动对方,只能把目标对准了徐晏清。
“徐晏清啊,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照片都已经删了,没必要再这样僵着。”辅导员对徐晏清说道。
“不行,必须道歉。”徐晏清同样不同意。
辅导员看劝不动这俩人,心里叫一个气啊。原本他可以坐在办公室里吹吹空调,喝茶看报。就因为这点破事,他大太阳底下跑了一通。来了之后,面子屡次被驳,心里怒气丛生。
“你看看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就这点小事,闹到现在。我处理,你们不听,现在警察当面,你们还不肯各让一步...”四十多岁的辅导员,对徐晏清两人数落着。
明明徐晏清是受害者,但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就是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大有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
对于这种老师而言,处理事情向来都是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不管谁对谁错,你拿麻烦事来烦我,你们都有错。
就如同一个人在家睡着觉,突然被楼下自家的两条狗给吵醒了。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给两条狗各一脚。甭管谁先挑衅吠叫,只要吵醒了我的美梦,那么两条狗都有错。然后狗挨了踢,都会低着头散开。
徐晏清听着辅导员叽里呱啦的,心里既愤怒又好笑。然后随口说道:“老师啊,滇省马J爵的事,过去好像没几年吧。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走上不归路呢?”
辅导员和警察一听到这话,顿时人愣住了。那拍照片的学生,身体更是不由得颤了一下。
“徐同学,冷静啊,你刚踏入校门,未来还有大好的前途,千万不能误入歧途。”警察听着连忙安慰着徐晏清。
辅导员同样也慌了神,徐晏清如果真干出什么恶性事件,他这个辅导员就当到头了,可以回家养猪去了。
几人一边劝着徐晏清,另一边劝拍照片的学生道个歉。可是那人估计是碍于面子,依旧不开口,只是态度神情,没有最开始那般狂傲了。
警察和辅导员劝解无果,直接给双方家里人打了电话。那学生的父母来的很快。而徐晏清的大伯当天正好在豫章,晚了半个小时后到。
那学生的父母似乎也劝不动他,徐民富也没有说让徐晏清退一步,只是坐在那里,坚持着徐晏清的立场。
“老师啊,还有警察同志。这好人是为什么会变坏的?就是觉得不公平,遭受了不公平待遇的时候。我的意思跟我侄子一样,很简单,该道歉道歉...”徐民富说道。
辅导员和警察听着,也笑着点了点头。但事情不能一直僵持着,随后警察将对方的父母拉到了一旁聊了几句。
十几分钟后,那学生的父母拎着水果和牛奶来了,说代他儿子,给徐晏清道个歉。徐晏清看到这情况,也不好再端着了,只得应了下来。
事情完结之后,徐晏清带着徐民富去食堂去吃饭。路上徐民富拍了拍徐晏清的后脑勺,说道:“你小子,从小在有些事情上就不愿意吃亏,这以后出了社会可怎么办呐。”
“你老实说,肚子里的气消了没有?”
徐民富这么问,是觉得徐晏清在其父母去世后,性格上出现了问题,怕徐晏清容易走上极端。
“没事,我的气早消了。原本我就是看那小子梗着脖子,不服气。想拿捏他一下,我那辅导员真是脑子有病,说起话来跟拉偏架似的。话里话外,好像是在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有错。所以我才一直不松口,说了句吓唬人的话。”徐晏清笑了笑说道。
“气消了就行,不过我看你辅导员也是被吓得够呛。原本还以为他以后会给你穿小鞋,看他那样子,估计没那胆。”徐民富笑道,
“不过啊,以防万一,你今晚就住外面的宾馆。你不走极端,就怕那小子走极端。万一他越想越气,大晚上拿把刀把你捅了,这可就完蛋了。”
徐晏清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对方算是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揍,这真万一大晚上睡觉被人给阴了,那真是血亏了。
好在徐晏清的担心是多余的,就在徐晏清在校外住的时候,当天晚上对方就被辅导员安排去了另一栋楼的宿舍,辅导员怕徐晏清想不开。
宿舍有人走就有人来,不过经过徐晏清闹了这么一通。新来的舍友和原来的舍友,平时看似和徐晏清相处的和洽,但无形中总会和徐晏清保持着点距离。
徐晏清独惯了,人情冷暖远近,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对了,你们的贫困补助申请写了吗?”
“我正在写呢,正好准备换个电脑。”
“我也在写,这要是申请下来了,我打算用这笔钱,和我女朋友在暑假出去旅旅游。”
“徐晏清,你呢?你写好了吗?”
“没呢,我不打算申请...”徐晏清笑道。
“王老吉,你呢?”
“我就算了,我这日子还过得去。”外号王老吉的舍友,将一些兼职的单子放进包里,笑着应声道。
徐晏清听着,笑着看了王老吉一眼。两人相视一笑,不经意间撇了撇嘴。
孤独从来都是高贵的,因为它能使人清醒,所以说才要享受孤独。
14年,一个傍晚时分的图书馆,两个孤独的灵魂相遇。
“我叫沈素文,建筑学系的。”
“我也是建筑学系的,现在大三,我叫徐晏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