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河套战役（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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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旧安边营堡东南方向不过数十里的石捞池堡附近，经过两天的休整，中路军便准备往定边而去，然而出发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前出的斥候便回报鞑靼人已经入寇，正在猛攻旧安边堡，同时昨日到了大营来拜访过的延绥镇西路参将葛丰茂也再次亲自到了大营，求见张永。
中军之中，张永得知鞑靼人起码有上万骑在旧安边营方向集结之时，便立即召集众将议事，得知葛丰茂到来之后，张永思考片刻便让亲卫告诉他：
“鞑靼再次入寇之事，我等已经知晓，正在研究如何如何救援！”
“是”
看到张永并没有接见自己，葛丰茂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没有表示之故，不过传令之人并没有收他的东西，而是说道：
“葛参将，此非是我家大帅推脱之言，很快便会有结果的，不必担心。”
“是，是，是我唐突了，在下这便去准备随张帅出征。”
“请”
看着葛丰茂有些言不由衷的样子，此人摇摇头便回营复命去了，中军之中，张永坐上主位，正待说话，就听帐外亲卫禀报道：
“大帅，东路军十万火急军情！”
“拿来！”
“是”
将东西交给张永亲卫便继续去外警戒，验过真伪之后，张永拿出密码本开始对照情报，短短数十字，他很快便看完了，不过此计让他很是难以适应。毕竟从实际来看，如果是在他帐下提出此议，怕是最终不会通过，但是现在既然太子都已经同意，他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更何况在战场之上，永远是先执行再提出异议！
思忖片刻，张永说道：
“此次军议必须严格保密，纪律问题我不再重复，刚刚接到东路军王帅情报，鞑靼人在榆林派出了所谓和谈使者前来相商，不过其打算让我大明割让灵州以北地区。”
“王帅不会同意吧，如果此议通过，那咱们岂不是得全体自杀谢罪？”
“王帅如果会同意，殿下何会点他为帅，白师长不必多虑。”
“卑职鲁莽”
“东路军参谋部研判敌人应当是行缓兵之计，同时预计敌人入寇方向便在定边到榆林一线，现在旧安边营堡已经有鞑靼人开始进攻，如此在以此向东北方向至少还有敌人的两处以上的攻击点。根据巴彦淖尔的情报，敌人此路骑兵号称十万骑，除去被七师伏击掉和留守的之外，至少也有八万骑南侵而来。”
八万骑兵虽然吓人，不过在坐之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更何况如果敌人敢正面对垒，八万骑最后能逃掉多少也得看他们的本事。
看到众人并未有任何惧意，张永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说道：
“此战我方骑兵其实并不比敌人少多少，但是无论是逼退敌人还是与他们拼个两败俱伤都会影响我们的后续计划，毕竟敌人另一路攻击大同和宣府方向的还有数万骑，对此，东路军参谋部经过商讨且获圣上和太子同意之后，命令如下：首先、二师全体准备狙击敌人从我方附近入寇的敌军，敌人既然要攻击边堡，必然会有相当数量的步兵，主要目标是敌人步兵，对鞑靼骑兵主力以驱赶为主，不得恋战，待敌人大队退离边堡一线之后，二师立即派出五个骑兵团往东支援，相机迫使敌中路主力往东向而去。”
“其次是留守的三师和二师剩余所部则留守延绥镇西路，同时原延绥镇守军暂时由本帅节制，最后，在西路军进入河套之后，中路军要立刻配合前压，众将可有异议？”
三师参谋长现中路军总参谋长宁玉涛见众人没有提出疑问，便起身说道：“大帅，王帅的策略我等没有异议！”
“很好，下面进行我中路军具体的军略实施，都说说吧。”
将地图摆上，二师师长白浩宁率先说道：
“旧安边营附近尚有柳树涧堡和砖井堡，敌人即使没有攻击想必也会派遣兵力看守，此路敌军共计两万骑左右，其断后的后军兵力当在五千骑以上，所以与我们正面对敌的当在一万五千骑左右，对此，我打算以七团往柳树涧堡方向逼近，以八团往砖井堡方向逼近，然后以重骑兵九团担任主攻任务，十团为九团左翼，十一团为九团右翼，二师特种作战团和师部所属为预备队。”
三师师长洪俊英则说道：“三师多为步兵，便在特种团后左后侧和右后侧布置阵地，如果敌人骑兵不退反进的话，或许可以直接重创他们，然后立即协同西路军进逼河套，攻击敌人留守部队，迫使敌人中路和左翼部队撤退。”
不过总参谋长宁玉涛却持不同意见：“鞑靼人已知道我们到达前线之事，如此他们肯定会考虑到我们对原边镇守军的支援，我判断，敌人或许会有试探性的进攻，但是不会大军真的失心疯一样冲锋上来。所以我认为，如果敌人骑兵有大举进攻的迹象，当让二师特种团和我三师十三团立刻对敌进行反冲锋，如此在十团和十一团的威慑下敌人当会退兵。如果敌人真的头脑发热意图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那么九团和十团、十团当立即投入战场，同时我部所属大炮和神火飞鸦会立即发动，打乱敌人阵型，各堡边军当立即进行集结，衔尾追杀，务必尽最大可能杀伤敌军。”
“其他人意见如何？李参谋似乎有不同意见？”
“下官不敢！”
“无妨，有话直说便是，怎的在军中还婆婆妈妈的？”
众人闻言都是朝李定思看去，此人乃是太子东宫旧部，由太子一手提拔，不过弱冠之龄便担任一路大军参谋之职，虽然参谋不算什么，只是最低的从五品将军，但是一旦时机合适便会直接晋升副参谋长了，同时这些人都是太子的心腹之一。此事众将自然都是知道，不过与这些人的前辈不同的是，这些人可都是真材实料的，上到军略大政，下到安抚士兵，核算战功和赏赐，甚至是大军出征的家书和遗书都是由他们负责，实在是让人省心不少。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定思深吸一口气方才说道：
“末将猜测之言，诸位且姑妄听之。敌人右翼共计两万余骑，其断后的后军如果算五千骑，在柳树涧堡和砖井堡方向应当也各自摆了两千骑以上，如此正面之敌除去步兵不过勉强万骑，即使敌人真的主动进攻，且这近万骑被我等重创，但是其剩余的近万骑却是毫发无损，即使我方衔尾追杀，仍是考虑到其为三路大军断后的上万骑，势必不敢过于深入。”
“如此或许同样能斩获近万鞑靼人，但是却无法使他们伤筋动骨，同时，还会暴露我军强大火力的秘密，七师伏击敌人先锋之时只使用了地雷，并未携带火炮和神火飞鸦，而且敌人先锋无一人漏网，敌人即使有所猜测，但不会知道我军火器的真正威力。如果此役能全歼敌人右翼所部，那么敌人或许会迫于压力退兵，但是如果只是让其伤而不死，那或许会影响到王帅的计划。”
“最后便是从战略的角度考虑，察哈尔部方才是达延汗的绝对心腹，其左翼和右翼的部队虽然仍然是他的人，但是却与察哈尔部不可同日而语，只有重创达延汗嫡系部队，甚至最好是能在战场上杀掉他，方才是第一阶段北伐的真正目的。如此鞑靼右翼所属的三个攻击大同、宣府的万户立即便会退兵与右翼诸部内斗，短时间之类，鞑靼人便再也无法南顾，等到我等骑兵部队进一步壮大，亦或是殿下所言的战车研制成功，那么即使是步兵野战也能完全不惧，到那时，便是第二阶段北伐的时机了。”
帐内一时默然，最后，张永才起身说道：
“古人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永，拜谢之！”
“大帅不必如此，在下不过弱冠之年，都是殿下时常提携，方才略有长进。”
“好好好，往后你们参谋部要多多发表看法。”
“是”
“诸位有何看法？”
“从战略的角度看，确实是不能暴露我军的火器秘密，可是如此一来，如果...”
“殿下一直强调我等带兵要以身作则，爱兵如子，但是我等身在沙场，便要有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觉悟！”
“是！”
“以白师长和洪师长所言，各师立即做好部署工作准备出发，旧安边营堡的边军也是咱们的弟兄，现在西路各边军受我节制，便视为我等所属，不可放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