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河套战役（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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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东宫，儿宽已经在去年告老还乡，现在詹事府詹事由王华担任，原任左春坊左庶子张天瑞则接替王华担任顺天府尹。张天瑞是王华的同科，成华十七年的探花郎，朱厚照倒是不看重他探花的身份，反而是此人对经济方面颇有见地让他很是喜欢，所以让他担任顺天府尹试试施行自己的经济之策。
昨日第七师已经出发，同时后续的出征部队也已经选定，不管是前世的经验还是来到此世所见识到的景象，朱厚照都知道每逢战事、乱世都会有一大批妖魔鬼怪跳出来，将之视为自身发财的好机会。甚至这是许多人心照不宣的事情，即使以皇帝的威权也不能让他们真正屈服，日月商会组建的目的除了要以之作为财源，调节市场或者了解许多事情的真相也是它的使命之一，比如现在。
“殿下，锦衣卫同知陆宏益和商会的丘公公求见。”
“宣他们进来”
“是”
“微臣陆宏益、奴婢丘聚参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有什么事儿？”
“回禀殿下，锦衣卫侦知京城有部分行当似乎要趁朝廷北伐之际大肆涨价，其中有人牵线搭桥，似乎是极力要促成此事。”
“是什么人在幕后？”
“据臣所查，其背后当是江西的那位。”
“呵呵，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丘公公是有什么事？”
“回殿下，奴婢所言和陆同知大同小异，威远粮行的大掌柜周满作为京城粮行的主事人之一召集京城所有大粮行的主事议事，据奴婢所知，应当就是要打算推动粮价暴涨。”
朱厚照闻言没有直接答话，而是想了想对身旁的魏彬说道：
“魏公公，九江和南昌试点如何了？”
“回殿下，南昌府和九江府作为此次税制试点区域，课税司在两地不断厘清各行各业的情况，同时对以往因为各种原因逃税、抗税在灾荒之时大发难财的人坚决打击之后，当地吏治为之一清，甚至本地的商业、渔业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什么影响，反而更加繁荣起来。”
“是啊，两地试点进行得如火如荼，威远粮行主事之人不会不知道，但是仍在京师之地敢行如此胆大包天之事，却是让我有些不解啊。”在场之人默然，没有足够的信息，他们也不好作出推断。
朱厚照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刘瑾就来通报：“殿下，张府尹在殿外等候召见。”
“宣”
“是”
“臣张天瑞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张府尹所来何事？”
“回禀殿下，威远粮行大掌柜周满举报有人非法聚集京城粮行主事之人在‘中和堂’秘密议事，周满言说他也是被几名京城粮行行当的话事人逼迫，不得不参与此事，但是他第一时间就派人将此事告知官府，以证明自身的清白，微臣已下令让巡捕营和五城兵马司密切关注京城各家粮行的动向，同时派人监视了中和堂。”
朱厚照闻言笑了笑说道：“还真是贼喊捉贼啊，我说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在京城做这样的事，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这也未免太不把本殿下放在眼里了吧？”
陆宏益和丘聚皆是一言不发，张天瑞则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殿下此言何意？”
“周满此人便是此次事情的真正幕后之人，或许他以为借牙行之手便可以将自己摘出去吧。”
“什么，竟有此事？微臣即刻派人将他拿下。”
“诶，张府尹莫急，此人煞费苦心的行此险事，怎能如此轻易地放过他，更何况，这些魑魅魍魉平日里也不会再明目张胆的跳出来，现在嘛，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还有大头顶在前面，肯定会有人坐不住的，既然戏已经开场了，那就让他们好好的唱一唱！”
张天瑞微微皱眉，沉默片刻之后说道：
“殿下，恕臣直言，要打击这些人往后还有机会，但是此次北伐之事极为重要，若是因此而闹出事端来，臣担心...”
“此事孤心中有数，既不会拿北伐当儿戏，也不会拿京城百姓当儿戏，张府尹且放宽心，另外此后或许会有各种各样的谣言传出来，张府尹要早做准备。”
“既然殿下成竹在胸，那微臣就放心了，至于谣言之事，臣会在此后加大管控力度的。”
“哦？张府尹可有何良策？”
“微臣以为谣言之事堵不如疏，如果官府强加管控，百姓肯定会往更严重的方向猜测，从而引发更大的谣言，而且后者会有许多人自发的去传播。微臣打算在谣言有所传播之后，便以内部消息人士的名义传出更多的消息，这些消息要逐步夸大，有真有假，到最后，恐怕所有人都不会关注谣言最初是什么模样，而是分析之后传出来的消息的真实性，毕竟好为人师的毛病实在是难以改正，尤其是本是闲话就多的人，臣首次主政地方，还请殿下斧正。”
“张府尹言重矣，你历经宦海数十载何须孤来说教，另外孤听闻张府尹打算在京城仿照南京、苏杭地区建造小吃街甚至青楼街、文集街这样的各行汇聚之地？”
“臣是有此打算，此事据臣所知古来有之，唐时长安城以坊分隔，许多坊市便是如此行业极为集中，这样不仅便于管理，同时让商家良性竞争，如果有不法之人，官府也方便及时处理，同时其同行也会很快接下他的生意，臣打算先行，嗯，试点一两处。”
“张府尹的想法很好，孤有两点意见，张府尹可以参考参考。”
“殿下请将。”
“第一，张府尹可以去略作了解，青楼这样的地方一般开在什么地方，第二，要考虑到各种行当聚集之后人流、车流的问题，包括道路的宽度，治安问题，以及越来越多的马车的停放问题。”
张天瑞闻言低头沉思良久，抬头说道：“殿下果真是天纵之才，这些问题不考虑到往后确实是极为麻烦之事，同时会影响日后的发展，微臣这就前去重新考量。”
“张府尹且慢，既然谈及此事，孤便想到一点，往后诸多重大的事务、工程要拿出计划书来方能讨论实施。”
“殿下所言计划书是指？”
“很简单，比如张府尹打算调整京城各种产业的分布，那么就要有计划，要调整哪些行当，为何要调整，对调整后的发展情况有没有预估，有没有更深层次的计划。另外，此事不仅是官府之事，也要充分考虑到许多行当的实际情况，比如粮行因为运输的问题，最好靠近码头之处，如此能节省下来足够的开支，同时不会有大量运输的马车影响京城的通行，这些都是要考虑到的，主政一方为父母官不可能对所有事情都面面俱到，但是一个人做不好可以群策群力，听取多方的意见，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明日孤会召开今年的第五次东宫会议，此次会议东宫所属全部在京的官员、锦衣卫千户以上、商会各部门经理级以上、课税总局各司主官都要参与，刘瑾即刻去安排。”
“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