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河套战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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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役之后，西南各地再也没有大规模的抗税之举，在三月一次的第一次统计情况上报之后，朝堂所有官员都沉默了，全国初步共设立四十六个课税之地，第一个季度汇报共计各类商税收入达四百零二万两，这还是肯定有许多没能收到的，比如有些所谓使团带的大批商队，甚至有一个没人提的禁忌之地----海贸。
振奋之下，再想到太子所说的取消折色之说，第二天的早朝几乎所有在京的官员都到了，听到朱佑樘说道：
“自今日起，每次汇报的课税收入达到三百万两此后三个月不再计算折色，所有俸禄全部足额发放。”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前所未有到齐的早朝官员的恭贺之声，朱佑樘感觉如同三伏天一大口冰水下肚一般，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下朝之后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谈论起来，尤其是礼部、都察院的许多小官儿都是喜极而泣，没有实权没有收入。他们早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当初中举或者金榜题名之时的喜悦早已记不清了，每天都在为要不要买肉而纠结，现在听到朱佑樘正式宣布此事，不管往日观感如何，这一刻他们是真心感谢朱厚照，不管他的行为往日多么出格，他终究不是为了个人的享乐。
京城各衙门的守卫现在皆是出自卫戍兵团第九师，兵部衙门外，听到八百里急报，守卫中带队的副连长简单验过之后让人敲响铜钟便立即带人往兵部大堂走去。
听到八饷铜钟，兵部主官兵部尚书刘大夏、兵部左侍郎许进、兵部右侍郎熊翀（chong）立即在大堂坐好，然后兵部四司主官也很快到了大堂之内。
带来急报的军士将奏折高举大声道：“陕西都司八百里加急，请上官查阅。”
刘大夏亲自接过之后，查看了火器之后，将密折打开，上面之后几行字：“蒙古鄂尔多斯部巴尔思博罗特率一万余骑突然南下，洪武所、红城堡、横山堡全军覆没，宁夏后卫伤亡数百人，庆王朱台浤被俘，宁夏镇、延绥镇、灵州告急，此外探子回报达延汗有聚集大军的迹象，下官已令陕西各卫立即向安庆、平凉、延安集结，同时严令榆林、宁夏不得随意出击，请朝廷早日发兵救援。陕西巡抚李云、陕西都指挥使聂昂。”
三人很快便看清楚了奏折上的内容，让人将信使带下去休息，然后让四名郎中开始准备出征所需的地图、物资、各卫情况等东西，三人便带上密折往内阁而去。
另外两路信使分别去了五军都督府和皇宫，很快传旨太监便到了各部衙门，所有人都没有耽搁，立即往乾清宫而去。
大殿内，太子朱厚照早已到场，皇家警卫兵团司令张永则站立在他身后，殿内的沙盘已搭建完毕，众人行礼之后，朱佑樘便让朱厚照负责主持此次会议。
朱厚照应诺之后，拿起一根长竿先说道：“此次达延汗所部寇边想来诸位都知道了，应该没有主张求和的人吧。”
“臣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敢言和！”
“很好，前宋软弱无能，太宗迁都北京便是要吾等不再做软弱无能之辈，诸位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若是有动摇军心，乞和投降之辈，孤定斩不饶！”
看着众人沉默，朱厚照也不再多言，径直道：“现在来看看具体的情况吧，根据战报，敌人共一万余骑，兵分两路，一路破红城堡、横山堡将恰巧在游猎的庆王掳走，一路威逼长乐堡、保宁堡，另外灵州方向的敌军意外掳走庆王后已退出关外，并未久留，最后就是据延绥、榆林来报，达延汗似乎有聚集大军寇边的迹象。”
随着朱厚照的话，有小宦官将旗子放置在沙盘之上。榆林、延绥为九边重镇之一，各自有数万大军，再据险严守，除了庆王以外被俘，其实万余人的进攻本身并不会让人如此紧张。毕竟东胜卫都已空虚，河套地区事实上已在朝廷控制之外，这次巴尔思博罗特率部南下若非捉到了庆王，即使实际丢失了整个河套区域，想来诸多大臣也不一定会在意。
不过有了庆王被俘一事就不一样了，或许之前兵部只会建议各部严守不出，现在却是不得不打一场了，否则有英宗在前让人诟病不已，弘治朝若是藩王被俘仍是不闻不问的话，名声也不会好听到哪儿去。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在场众人都严肃起来，刘大夏首先出声道：
“启禀殿下，臣以为边军不可擅动，必须尽快从京城发兵西进，为兵贵神速，当用大规模骑兵为先锋，一人双马，日夜兼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即使不能当场救回庆王，也要打掉敌人的先锋，达延汗自上位以来尚未发动大规模寇边，此次若是不打掉他的先锋，怕是九边皆会有警，所以臣以为必须要快，要狠，立即发兵！”
朱厚照闻言没有表示倾向，而是对张懋说道：“英国公有何看法？”
“回禀殿下，臣以为大司马所言有理，巴尔思博罗特所部不足为虑，然此人乃是达延汗亲子，首战又取得成功，若不快速打击鄂尔多斯部，一旦达延汗借此慑服蒙古各部，怕是各部会暂且退让，然后大规模寇边，所有臣以为必须尽快出兵，然后通令延边各府各镇，严防蒙古诸部入侵，同时关闭互市，各地严查敌人奸细。此次巴尔思博罗特所部全是骑兵，横山堡和红城堡却短时间告破，当是有内奸呼应，否则敌人分兵之下不过五千人如何敢强攻堡垒，还如此快便攻破坚堡，臣以为此事不得大意，非是臣危言耸听，若是九边重镇有一陷落，怕是...”
“英国公所言有理啊，韩指挥使。”
“臣在”
“锦衣卫立即开始派人前往九边各地，严查各地内奸，同时派人前往银川，看看庆王之事是否有什么蹊跷，查明之后不要轻举妄动，立即着人来报。”
“臣遵命”
朱厚照点点头继续说道：“关于此次战事，诸位可还有良言？”
就见吏部尚书王鏊出班说道：“启禀殿下，臣以为还有一事颇为重要。”
“王尚书请讲。”
“是，臣以为当此之时，或许会有趁机四处传播谣言浑水摸鱼之人，是否可以增发一期大明报，直接告知所有人此次战事却有其事，但是战事规模其实极小，关于庆王被俘一事也不用隐瞒，朝廷已立即发兵营救。有朝廷官方宣传想来流言会少得多，而且如此一来，对传播谣言之人也更容易分辨抓捕，请殿下明鉴。”
“王尚书言之有理，王银台，稍后你便去大明报业衙门通传此事吧，另外让他们派出随军人员，记录此战之中英勇作战之人，不拘是大明军士或者普通百姓，都可以，不过不得凭空捏造。”
“微臣遵命”
“大司徒”
“臣在”
“此次出征所需粮草户部可能供应？”
“不知殿下打算用多少人出征？”
朱厚照想了想便说道：“大致以京城卫戍七师为先锋，即刻召集全师官兵，一人双马，立即出发，同时令沿途州府准备好其沿途所需之物，不得有误。”
“其后以京城卫戍六师、八师、十师为东路军由王守仁统帅自神木出关；皇家警卫二师、三师为中路军以张永为统帅自定边出关；课税机动十二师、东宫警卫师（编号第五师）所属24、25、26团辅以宁夏前卫为西路军自银川出关以十二师师长安乡伯张坤为统帅；此次出征以东路军为主，其余两路需配合其共同行动，既然达延汗欲南侵大明，还掳走大明藩王，孤也不想此后背上丧师辱国的名声，那孤就先把河套拿下吧。”
默默算了片刻，佀钟便出声说道：“殿下此次派出近二十万大军，此前户部虽有所盈余，但若战事旷日持久之下，怕是难以为继。”
“孤有信心战事不会超过三个月，若是进攻受阻...”将木杆在沙盘一指说道：“便以都思免河为界吧，此后会在此一线修筑工事，放置骑兵守卫，在此之南便要作为养马地开始培植骑兵。”
众人默默看了片刻，没人出声反对，此前朱厚照秘密组织了部分大臣和弘治皇帝出宫观摩了虎蹲炮的试射，数十门大炮齐射之下简直犹如地动山摇，完全不是众人认知中的模样，所以他们对此次战争的胜负颇有信心，用朱厚照的话说，即使进攻受阻应当也不会大败，整军再多终究要上了沙场才知道战力如何，东南打播州土人也没多少值得吹嘘的地方，此战就是检验朱厚照整军成果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