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宝物（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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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家兄弟二人出去之后，张皇后本想继续下棋，朱佑樘却是没了兴致，往日里看在皇后的面上他对张鹤龄兄弟极为放纵，以致今日他们竟作出藐视太子的举动来，这对他来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更何况，他也知道，以朱厚照现在的性子，也不会容忍这二人僭越至此，此前这两兄弟纵是违法乱纪便算了，现在如此行径不知收敛的话怕是会让太子下死手啊。
见到朱佑樘眉头紧锁的样子，张皇后不由得说道：“皇上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皇后，寿宁侯和建昌伯行事肆无忌惮，朕多有宽恕，现在竟连照儿也不放在眼里，实在太过了。”
“啊，那妾身派人与他们说一说。”
“务必让他们收敛一些。”
“妾身知道了。”
看着张皇后这陪伴了自己十数年的面庞，朱佑樘轻叹一声，拉过她的手低声道：“你我夫妻本是一体，为夫便实话与你说，照儿有远超古今之志，如果张家兄弟只是违法乱纪，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尚且还能忍受，如果他们连皇权都不敬畏，干扰政事，那么即使之前照儿能引而不发，朕敢说在你百年之后，张家必定会被抄家灭族！”
“什么！”张皇后闻言大惊失色，“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朱佑樘拉住她然后温声道：“皇后且先坐下吧，朕只是说一种可能罢了，照儿即使心志通天也不一定会行霸王之道，也可能会敲打兄弟二人不让他们再惹是生非，不过如此一来你便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如果你再偏袒他们，那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在害他们了。”
“妾身明白了。”
“朕举个例子皇后便知道了，长孙无忌作为唐初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同样是当朝国舅，长孙皇后却从不为长孙家出头，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因为如此做不仅会不容于皇帝，也会自绝余群臣，一旦后宫身故，必定会被清算，要一时之雍容还是成真正的大族，实不难选啊。”
“朕之所以推心置腹与皇后说这么多，实在是朕不忍看你日后难做，此事只要防患于未然，便无甚大碍，可如果放任不管，为祸深远矣。”
“妾身知道皇上的厚爱，遍数历朝历代，后宫只纳一人者唯有皇上，妾身只是小门小户出身，家中兄弟往日不过是普通人两个连士子都不是，骤得富贵却失了敬畏之心，妾身会好好管教他们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其实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机会，在朕看来只要吓唬一下他们就好。”
“那要妾身如何做？”
“只需要...”
另一边，张家兄弟出宫之后便上了马车往建昌伯府而去，马车上兄弟二人回想今日之事却是颇为愤愤不平，若是常人得知太子行为自然明白乃是敲山震虎之意，如何能不战战兢兢，兄弟二人却认为这宝物肯定是极为贵重罕见，否则太子如何会这般小心谨慎？
不过两人讨论半天却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毕竟人和东西他们都没见到，便是想找太子麻烦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不过张延龄看到窗外一家丝绸店大红色的丝绸却是眼睛一亮说道：“兄长，小弟有一计。”
“哦？快快说来。”
“我兄弟二人虽然并不知道宝物是什么，不过定然有这个东西，皇上和阿姐也是清楚的，如果万寿节太子却并未将宝物献出来而是据为己有的话，我兄弟二人便当场拆穿他，抢夺舅舅宝物却是为一己之私，想来太子也不敢当着文武百官不承认有此事吧。”
“妙啊，此计甚妙，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派人打听一下看能不能知道是什么东西，做两手准备。”
“兄长放心，小弟这就去安排。”
不得不说想法异于常人者难以琢磨，工部匠人不过是违规给人做工便被其当作家奴一般，甚至将他自己家的“宝物”也视为己有，也实在是让人感慨，脑子是个好东西！
高凤和魏彬没有让朱厚照久等，程智随陈怀胜离开不过半刻钟不到两人便到了文华殿，让二人免礼之后便说道：“叫你们进来是有一事要你们即刻去办。”
“请殿下吩咐。”
“第一立即在日月商会开始培育大批的懂数学和查账的专业人士，如果商会教学人手不够可以向锦衣卫借调一批人来，人数起码要上千人，此事需要多久能够完成？”
二人对视一眼开始在心中默默盘算，朱厚照也不催促，只是端起茶杯细细品尝，良久之后，高凤答道：
“回禀殿下，如果一切顺利奴婢以为至少需要三个月。”
三个月么，朱厚照点点头说道：“那就在今年之内务必完成此事，不得有误，另外这些人暂且由魏公公掌管。”
“奴婢遵命”
“第二件事便是孤此前所说的九科，孤虽然执掌锦衣卫但是毕竟尚未及冠，不好对其大刀阔斧的全面改革，另外只有其一家独大也不太好，至于东厂其职能与构成却是得重新划分。所谓九科，不仅是对内要监察天下，对外也要逐步派出死间，探查周边各国情况，渗透进去。”
“奴婢遵命”
“九科设京城总司分管全国，各省和南京设行动司，州府一级设置行动局，县一级设行动处，部分乡镇要设立行动组，另外总司还直接管辖特别行动司，特别对外司，督查司，以及后勤司，督查司作为内部监察机构，要在各级设置，同时直接对总司负责，各地方行动司不得干涉，至于人手从皇庄和民间选取良家子和孤儿吧，九科暂且在商会名下，日后再行分割。”
“奴婢遵命，另外殿下之前所说的茶肆、酒楼等掩人耳目之处京城已暗中接手二十余家，这是名单请殿下过目。”
拿起名册，第一个就是王记酒家王贵，其后二十多家酒楼和茶肆大多分布在各个城门之外，城内只有三四家的样子，合上册子朱厚照说道：“此法通用于天下，立即开始扩大商会和九科规模吧。”
“是”
“最后一件事，孤打算派人前往东南查探海运事宜，可有人选？”
就见高凤低声道：“启禀殿下，奴婢家中正是东南之地，此前奴婢家中子侄也随奴婢在商会跑跑腿，内侄算是有点儿小聪明，奴婢厚颜推举他前往东南。”
“便是你上次带来见过的，叫高..高兵对吧。”
“回殿下，正是。”
“唔...”沉吟片刻，朱厚照说道：“那便派他去吧，记住暗中查探，另外孤要查什么东西高公公想来知道吧。”
“奴婢明白”
“那便下去办吧，记住这几件事要快，但是却也要尽量保密。”
“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