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狂风骤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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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朱厚照吃大锅饭的消息，刑智伟等人急匆匆赶过来请罪，“不妨事，都说忆苦思甜，更何况这也算不上苦啊。”朱厚照感慨着说道，几人闻言皆是不敢言。
很快将东西吃光朱厚照便将碗筷交给高凤然后说道：
“不用在这儿守着了，你们也尽快去吃饭然后抓紧审理，在审查完毕后，尽快给所有人重新登记造册。”
“下官遵命”
缓步走出庄子，只见现在庄内到处人来人往，到处都是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不少人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书册，行走在庄内和麦场之间往来不息。
以锦衣卫的专业朱厚照相信很快就能理清相关情况，朱厚照想了想便说道：“让赵翔飞和马宏远集合人准备出发，去其他几个庄子看看。”
“奴婢遵命”
很快数百骑兵便已准备完毕，刑智伟再次急匆匆赶了过来，朱厚照骑在铁骑上，对他说道：
“刑千户不必多礼，把庄内事务处理好就行，另外庄内的所有锦衣卫事后都有赏银，务必用心做事。”
“下官谢太子殿下”
“回去吧，本宫先去其他几个庄子看看，大致情况出来之后即刻派人送到通州汇总”
“下官遵令，恭送太子殿下”
朱厚照挥挥手便一夹马腹往远处而去，赵翔飞和马宏远朝刑智伟抱抱拳便打马往朱厚照追去。直到所有骑兵走远邢智伟才直起身来，身后两名百户见状皆是有些不解的问道：“千户大人，太子早已走远了，咱们何必行如此战战兢兢地。”
“嘿嘿，何必？我自然看得出来太子真的不是很在意虚礼，但是殿下在意与否是一回事，自己如何做又是一回事。还有此次审案告诉所有手下的兄弟和北镇抚司的人，不要把往日那套拿出来，或许以后都最好不要拿出来。”
见两人不以为然的神色，邢智伟不由得严肃道：“你二人皆是跟随我多年，从我当小旗咱三兄弟就在一起，我还能害你们不成？”
“请大哥指教”
看了看周围没人，邢智伟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以为太子还未成年便小瞧于他？”见两人脸色，邢智伟便知道自己猜得没错，接着说道：“太子虽然仅十一岁，但是此前一直在大内禁中，此次第一次出城便能有如此魄力，‘借尔人头一用’虽是好招数，但是太子如此果断精准，此等杀伐决断只能解释为天纵之才，如此，你们竟还敢小看太子？”
见两人冷汗不停地样子邢智伟声音也缓了下来：“赶紧将案子办好，一切待来日再说，现在谁敢撞刀刃上谁就是下一只鸡，尤其告诉北镇抚司的兄弟，他们虽不是我所属，但是终究同属一卫，他们若是听不进去那也不是我们的过错。”
“小弟即刻去办”
望着远处已经消失不见的骑队，邢智伟不由得深一口气，他知道，年幼的朱厚照即将开始发出自己的光芒，这样的事各朝各代自然是都颇多忌讳，不过本朝却是大大地不同啊。左手紧了紧绣春刀的刀柄，邢智伟大踏步往庄内走去，上午他观察到所有东宫卫队没有一个人骚扰庄户，现在却得去盯着点儿，否则怕是会给太子留下无能之辈的印象。
中午的太阳极烈，骑兵营全员和亲卫队却仍是队列基本整齐，中午路上的行人基本都到了阴凉处或者茶肆之中，望着官道上的骑兵军容整齐的模样，众人眼中皆有好奇之色。毕竟京营现在什么样子所有人都知道，如此高大威猛的战马和带甲骑士，十团营怕是凑才能凑得出来。
打量着道路两旁的情况，默默记在心中，很快就将剩下四个皇庄看完了，除了张家湾乃是孙占远所统领，剩下长子营、台湖、西店因为主事之人早已随李威在宫中被拿下，倒是没有如姚园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发生。不过其他的罪恶却是一点儿没少，朱厚照同样下达了锦衣卫此次特许使用大刑的通知，同样的锦衣卫全员此次结案之后皆有封赏。
随着日头西下，朱厚照回到了通州城，回到警卫团驻扎地，朱厚照拒绝了高凤找来伺候洗澡的侍女，独自沐浴完之后，穿好便服便来到前厅，张永等人已是早早等候在此，见朱厚照出来，立即上前见礼：
“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吧，初步统计情况如何？”
首先回话的是张永：“启禀殿下，共通州州官家中共查抄黄金十五万两，白银约两百万两，丝绸五千余匹，古玩字画、珍珠玛瑙等一百二十七箱，良马三百二十匹，粮食五十三万石，盐一万六千石，私藏兵器上千件，甲胄二十套，强弓两百余张，城内外庄园三十二处，城内商铺产业一百四十余处，田契共计三千顷以上，还有近百艘货船组成的船队一支。”
“为首者不过区区一个五品知州，即使有运河之故，竟能贪墨如此之多，实在是...呵呵”
韩明忠和陆宏益作为锦衣卫副手和北镇抚司首领倒是并不吃惊于数额，只是没想到这小小的五品州衙就能如此胆大包天，简直是人心不死蛇吞象，不过想到被拿下的顺天府丞方彬和被监视起来的监察御史季光耀，两人明白了不少。
沉默片刻朱厚照继续问道：
“其余小吏贪墨和所有人的罪行可查证清楚？”
“启禀殿下，锦衣卫详细调查了州衙所有小吏和城内百姓地供词，现已核实地有通州知州温昌瀚、同知封景彰、判官荆奇思、吏目贺永贞、巡检许净、巡检谢纬、教谕庄玉涛等人事涉大不敬、谋反、走私军械、强抢民女、诬陷士人、灭人满门、私收税额、盗卖官粮等数十项罪名。皆有相关证物和所有人认罪证词，他人证言亦能相互佐证，非是证据确凿皆未定罪。共拿下犯官六人、小吏四十七人、犯人家眷共计两千三百人。另外皇庄相关人等过多，尚未审讯完，请殿下恕罪。”
接过两人递上来的折子，朱厚照大致翻了翻便将韩明忠的折子递还给他然后说道：“做得很好，至于皇庄，先行查办首恶，统计贪墨情况，一起写进来，本宫今晚便会回宫向父皇面陈此事。”
“下官遵命”
“本宫在城外说得话相信韩同知和陆佥事都知道了。”
“下官等明白”
“若是能做一辈子假，那假的也是真的，希望你们能明白这句话。”
“下官等谨遵太子殿下教诲”
“辛苦两位，尽快去办吧，孤便在此静候两位佳音。”
“下官遵命，下官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