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一缕微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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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用过晚膳自是没什么忧愁的早早睡去，京城药王庙内众人却是心事重重。
“樊二先生，太子所言自是极有道理，但是入得官家尤其是御医怕是容易有不测之祸啊。”说话之人手抚长髯，面带忧愁，乃是江苏吴县张家张颐，堂中烛火映照出数位身影，首位的自是樊家樊寿麟、樊长丘二人，众人中以二人最为年长，下首分别是陕西耀州孙家孙春礼；河南镇平张家张辉；刚刚说话的张颐；南直隶祁门汪家汪机；河南杞县李家李可大；南直隶缪家缪希雍；京畿谈家谈允贤；腾骧右卫千户樊贵生。
“张大先生所言自不无道理，现在的情况很清楚了，我等答应自是可救治天下万千百姓，然而张大先生所言也是实情，想来各位都有此忧虑。”
叹了口气樊寿麟继续说道：“我等商量了这么久，其实有一句话老夫也不得不说了，以我观之，其实我等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樊二先生此言何意？”
“老夫便实话实说吧，大明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我等便是不答应难道便没有其他医道高手了？更何况孙家主和张家主应当会同意的吧。”
孙春礼二人见众人询问的目光，却是闭口不言，见此情形，所有人都明白二人之意了。见此情形，樊寿麟便继续说道：“如此，我二人明日便随贵生一起入宫面见太子殿下吧，另外以老夫愚见，太子殿下乃胸怀坦荡之人，诸位不必太过担忧，诸位若是不信，日后可见分晓。”
听到樊寿麟如此说，虽有几人默默叹了口气，但是接着仍是加入了热烈的探讨中，毕竟若是顺利，在座之人都能一跃获得官身，虽说不是科举正途，却仍是可以衣锦还乡的正经官职，他们家中这些年虽是颇有家资且与众多官员士绅交好，但是现在自己也能跨出这一步自是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
第二天上午，随朱佑樘练习完五禽戏之三—鹿形后樊贵生便说道：“启禀殿下，家叔已在宫门外等候”
“哦，两位长者考虑得如何了？”
“家叔曾言既得殿下看重，敢不效死。这两日家叔恐学艺不精，所以第一时间联系了一些医道同道，故耽误了两日时间。”
朱厚照也没有拆穿他，而是说道：“既如此，刘瑾去请两位到东宫等候吧。”
“奴婢明白”
“殿下，下官可否随刘公公一起去？”
“嗯，去吧”
“下官告退”
回到东宫，听樊寿麟说七八家人都同意进入太医院之后朱厚照也是极为满意，然后让其他人也在下午入宫一趟，大致了解一下就得准备清理太医院了。太医院虽然位卑职小其实却是非常要害的部门，更何况现在还远没有发挥出它的真正职能来，让他们单纯作为医生确实有些浪费了。
樊寿麟走后，朱厚照不由得想起今天中午的午膳自己亲自点的几道菜和往日相差较大，朱佑樘夫妇或许没尝出来，他却是感觉到和自己点选的时候差距明显，【御厨应当不至于如此不济】他想到，随后便对高凤说道：
“高公公”
“奴婢在”
“去一趟尚膳监看看今日孤钦点的几道菜肴为何与往日差别颇大”
“奴婢遵命”
高凤出去之后，刘瑾进来禀报道：“殿下，张公公遣人来报，全军三百步障碍跑和十里带甲跑考核已完成，这是考核结果。”
接过刘瑾手上的册子，翻开第一行就见上面写到‘三百步障碍跑第一韦骏，十里带甲跑袁功平’，朱厚照便对刘瑾说道：“去府库领三百两银子来，另外写三张勇夺东宫警卫团第一届全军大比武三百步障碍跑、十里带甲负重、武策第一名的文书来，勇夺二字前空白留出人名的位置，然后用画框装裱上。”
“奴婢明白。”
张永事情做得不错，军官的职位都写出来了，朱厚照的想法很简单，以现在的班排连营副团各级按名次晋升，最后缺少的按士卒成绩排名晋升，至于文试，他也不打算出什么困难的题目，每人任意默写三十六计其一，并举例其在实战中如何应用。
这个东西略懂一点儿都能写点儿东西，文武双全的自然能长篇大论，很快刘瑾的东西也弄好了，朱厚照看了看有“后世挂墙上那味儿了”，便加盖自己的私人印章，便让刘瑾拿着东西往东宫校场而去。
另一头高凤来到尚膳监，很快掌印太监林宏和几个管事太监便迎了出来，问候道：
“不知高公公来此有何贵干？”
“呵呵，咱家乃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查看尚膳监今日所做御膳为何与往日大相径庭？”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第一时间答话，高凤见状不由得说道：“几位这是何意？莫非要殿下亲自来问？”
林宏闻言不由得苦笑道：“公公明鉴，此前殿下来尚膳监查看之后，殿下钦点的几道菜皆是由御厨孙占富负责，不过今日清晨孙占富突然告假回家，我等不敢耽误御膳，故而不得不指派了另一人。”
高凤闻言皱皱眉头说道：“既是如此，可知道孙占富为何出宫回家？”
“额，据说是他哥哥被人打伤了要下狱。”
“他是哪里人士？”
“孙占富是出身通州张家湾皇庄，他哥哥乃是庄头，手下有庄客数百人，据昨日采买宦官听闻，皇庄发生了打斗，有数十人受伤，一方是皇庄四品管事太监李威，另一方就是孙占富哥哥孙占远。”
“可知是为何发生打斗？”
“据说乃是因为此次京畿大灾，孙占远见有灾民几乎饿死在皇庄旁，所以救下了不少人，李威和孙占远多次因为此等事情不和，此次更是发生了直接冲突，所以才...”
高凤听了点点头，然后说道：“多谢林公公告知，此事原委咱家会转告殿下，相信殿下也不会处罚林公公的。”
“林宏多谢高公公”
“如此咱家就不叨扰了”
“高公公慢走”
“留步，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