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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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最中间的人甚至看了下许青的脸色，才缓缓点头。
兰舟装作不知道，笑着说道：
“合作的前提，是要给予你们合作成功最基本的保障。”
“你们至今没有行动，大抵是忌惮如今天颐门的人心与地位吧。”
“放心，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地差不多了，我可以保证，在事情的最后，天颐门绝不会有凡人支持他们。”
此话一出，坐在中间的那位满意地点点头：“好，好。”
这件事自然是不需要证明的，他们这段时间的打探，传来的消息无不是在说天颐门如今早已失去人心。
兰舟继续说道：“其次，我不止代表了我个人。”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充斥着另一番意味。
原本以为只是好戏前的开胃小菜，大家都不甚注意。
可是当兰舟说完这句话，坐在中间的人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满脸的震惊：“你是说真的？”
兰舟缓缓点头：“早在一年半以前，我便已经见过了几位老祖。”
“他们的意思很简单，一致表示要除掉仙界与魔界中两个污点。”
一位老者叹息道：
“六界动荡太久了，是时候平息下来了。”
兰舟点点头：“除此之外。”
“纤云宗手里掌握的证据，也足以在事件发酵以后，一举推翻那群人的统治。”
兰舟的话已经说地很明白了，仙界的诚意算是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实际上，他们也知道。这件事，如果单单说是解决那群人，凭仙界如今的形势，完全可以不需要他们的。
这场谈判看似兰舟卑躬屈膝，实际上，魔尊后裔才是真正求人的一方。
但在这样的局面上，兰舟仍然将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
为首的那人低头问道：“那……你们需要我们什么样的帮助？”
兰舟看向被捆在地上起不来的社畜哥，她笑盈盈地问道：
“你叫什么？”
社畜哥从进来之后，便一直被扔在地上，听这些不该被他听见的东西。
从始至终，兰舟都没有施舍过他，一个眼神。
囚徒困境，永远是无解的。
兰舟说的话，无疑是在告诉他，你的利用价值并不高，你现在活命的唯一机会，便是说真话。
可是话题越发深入，兰舟却迟迟没有叫到过他……
内心对于死亡的恐惧，不断蚕食着他的理智。
也许一开始，他有想过隐瞒真相。
可是在求生欲的驱使下，他不敢再打这种主意。
兰舟对他露出的那抹笑容，就像丢给狗的一块骨头，如此诱人。
击破了他心底最后的防守。
他欣喜若狂地回答道：“小的叫曹智宇！”
兰舟满意地点点头：“行，你现在[唯一[]能够回答的一个问题是——”
曹智宇发光的眼神告诉她，她的驯化成功了。
“天颐门内部到底是由哪些人在控制，能指控出七成左右的人吗？”
曹智宇疯狂点头，下巴磕在地上满是泥土，他也不在意：
“能！能！能！”
害怕兰舟不信，他还补充道：“今日领头的那个人，是天颐门内组织这一切的人，其中一个。”
“他职位不低！能管的东西不少！这回邪神出世，他就是负责收割的！顺便收割魔尊后裔！这功劳很大，他才没有假手于人！”
兰舟满意地点头，她的神色告诉曹智宇，自己活下来了。
钓鱼，养狗，然后……驯化，兰舟可谓是做到了完美。
许青忍不住回想起，当时自己和兰舟在戒律堂那场较量。
很显然，兰舟给足了他尊重。
兰舟可以钓鱼训狗，那就还有其他更高明的手段。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也许从那时起，她就已经想好了今天的一切局面。
许青拿出短笛把玩，低垂的桃花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兰舟啊兰舟……到底有谁……能够猜透你的心思？
但是当事人好像，对自己老谋深算的形象没有多大的认识。
在她个人的印象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温和无害的、前来求取合作的小女孩罢了～
兰舟勾唇满意地笑了，只不过曹智宇仿佛看不懂兰舟的表情，还在卖力地展示自己的价值。
他疯狂向前蛹动，试图搏得兰舟的注意。
“仙长，我曹智宇，可是那人手下最核心的下属。我、我手上有不少，他们下一步要进行的计划！我只需要仙长放我一条生路！”
“还、还有！杏花村那件事不归我们管的，是另一波主要管事的任务！”
兰舟“大发慈悲”地瞄了他一眼：“任务？”
曹智宇犹如狗一般，两眼放光地点头：“对对对！是……”
“哈哈哈哈哈哈，不用说了！剩下的，剩下的信息，就当作我们的诚意讲给你听吧！”
为首的那人蓦地打断了曹智宇的话，仿佛也开始有些急切，兰舟却见怪不怪。
现在，她可不缺信息了。合作需要两方的诚意，兰舟的诚意早就足以让他们动心。
可是兰舟需要的，好像所剩无几了。
曹智宇想要活下去，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展示自己的价值。
但是许青一族若想促成，这次对他们百利无一害的合作，也该展现他们的诚意了。
实际上，兰舟需要的只是他们到时候的支持罢了，她什么都不缺的。
这也是她来这里底气十足的原因。
许青在一旁沉默良久，见形式逐渐对己方不利，终于还是选择了开口：
“兰舟，你知道天颐门和魔界的合作，怎么来的吗？”
兰舟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好啊，你们讲讲吧。”
“其实这一路上，你也在思考魔界怎么能和天颐门合作吧？”
兰舟抿唇微笑：“嗯，那你为什么不讲？”
许青无辜地摊摊手：“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对那些事儿不感兴趣，不过他们知道。”
乐，一个族的，除了你大家都知道，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眼睛？
兰舟鄙夷地瞥了眼许青：装，你就硬装吧！
为首的那人，见许青都发话了，自然不再过多磨蹭。
他接着许青的话茬便说道：“咳咳，此事要从两千年前说起……”
其实在两千年前，仙魔两界的关系不能说不好，只能说相当融洽。
大家那时还没有所谓正邪的概念，所以只是觉得对方的修炼手段不同。
之所以会有后来这些概念，是因为当时魔族的人因为修炼魔气，脾气上总是会有些古怪。
对于知道内情的修仙门派，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只不过普通民众绝对会有些想法。
起初，也没有人愿意去利用，这些凡人和魔界平民阶层的情绪价值。
直到后来，魔界贵族和魔尊一族的关系，走向崩裂，这才让那些人有了些不该有的想法。
利用民众的情绪，然后推翻魔尊的统治。
这话说地轻巧，但是实践起来，堪比登天。
首先，民众不满的情绪，还没有上升到这个地步，他们顶多是私下与凡人的小打小闹。
其次，他们也没有理由去恨魔尊，毕竟在魔尊的统治下，魔界可谓是难得的有所发展。
再然后，修仙界与魔界实际上的关系，其实被魔尊维护地很好。
假如说他们真的煽动成功，最后推翻了魔尊。
修仙界也肯定会来人进行干涉，修仙界一出，其他四界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自己的统治被推翻也是迟早的事。
综上所述，推翻魔尊最根本的条件是——寻找在修仙界的盟友。
他们必须要两边同时发力，共同掌握住舆论风向。
这样才能有效切断两边的援助，同时，也能够制造出两边不对等的信息差，让上层人物也受到蒙骗。
那到底是谁这个能力呢？
“当时的天颐门。”
两千年前，天颐门也不过一个小门小派，只能靠彼时互通的六界去增加自己的名气。
好巧不巧，一次去魔界完成委托，便让魔界贵族看上了，这个渴望名利地位的小小宗门。
从那时开始，两方都会有意无意地制造一些事情，来激化两界的矛盾。
而因为不对等信息差，修仙界上层和魔尊也无法及时取得联系，最终导致了一切的倾覆。
在这儿之后，天颐门和魔界贵族便掌握了，两界的名望与权柄。
可是！
“这件事也并非如此简单。民心会因为事件影响的淡去而渐渐消失。”
“为了维持自己在凡人与民众间的影响力，他们只能不断地挑起矛盾。”
说到这里，为首的长者不禁叹了一口气。
兰舟低下头沉思，所以，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权利？
“不，没有这么简单。”
这次，就连许青都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为什么？”
兰舟望向地上的曹智宇：“魔族最近实际上一直在催你们吧？”
曹智宇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坚定地点头：“确实，正在进行的几个任务全是被加急的。魔族最近……胃口挺大。”
这也是曹智宇最怨恨的地方！
几乎是同时，原本一条链上的任务，都被提前了，赶地还紧……
兰舟貌似想到什么，但是她又不敢即刻确定。
“魔族……怕是不止这点野心了。”
一瞬间，整个屋子都炸了。
“什么？！”
“什么意思？！”
兰舟冷静地补充道：“其实天颐门现在做的许多事情，真要说起来，对于他们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尤其是追踪你们这件事，几乎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要知道天颐门来此绝非巧合，那从十几年前，徐越天父亲开始，天颐门就已经在有目的地寻找魔尊后裔。
可是才多久？魔族想要除掉魔尊后裔的心，已经急切到连几年都等不了。
要知道，他们已经两千多年没见过魔尊后裔了。
到底是什么原由，让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地召唤邪神，实际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找到许青一族？
而且，许多看似对天颐门有益的事，实际上是弊大于利。
屠杀纤云宗脚下的村子，公然挑衅天法道，可谓是把这天下为数不多的老祖，轻松得罪两个。
一切都指向了一个答案：魔界，八成已经不满足于他们那块地界的地盘了。
兰舟脸色铁青，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解释地通魔界这几年疯狂的行动？
兰舟将自己刚才所想的，告诉了众人，大家的表情迅速凝结。
许青难得率先开口：“兰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兰舟自然不会无聊到，拿如此严肃的事开玩笑的地步：
“怎么可能？除此之外，你能给出更好的解释吗？这已经是我想当保守的猜测了。”
这已经……许青嘴角抽搐：“意思就是，这种猜测实际上还是最乐观的咯？”
兰舟挑挑眉：“不然呢？”
现场一片倒吸凉气。
“不过！”
兰舟又再次将目光吸引回来：
“他们背后到底想干嘛，实际不重要。只要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将天颐门处刑，魔界贵族的公信力直接会化为乌有。”
“到时候你们及时将其取代，不，推翻。”
兰舟顺口接了下去：“仗左右是躲不过的，但是我们能够削弱他们的力量。”
屋里一众人瞬间明白了兰舟的意思，现在只有两个条路摆在他们面前。
要么，一辈子窝在这个地方，永无天日。
要么，就拼死一搏，至少能够创地对面眼冒金星。
两个选择的优劣很明显，但凡长了对人眼的，都知道该怎么选。
片刻讨论之后，为首的那人郑重地来到兰舟面前说道：“师叔祖……”
兰舟立马让他打住：“实在不行，你叫我一声小师叔便行。”
虽然按她师尊的辈分，自己确实该叫小师叔祖，但是她对祖这个辈分还是有点害怕的。
那人换了个称呼：“小师叔，经过我们良久的考虑之后，我们还是决定与修仙界合作。”
“我们会竭力协助六界平息矛盾，让六界重归宁静！”
兰舟点点头，从储物囊里拿出黔灵峰的宫玉。
“我们二者的联盟，以此玉为见证！”
以象征着剑祖的宫玉为见证，这个誓言不可谓不重。
他们郑重地回道：“绝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