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到底谁最卑劣,这世上从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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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妖，不，异蛇突然变得狂躁起来。
她的人形早已扭曲，连最像人类的上半身兽化也十分严重。
厚厚的鳞片覆盖在上面，双臂细长，十指尖锐。
她疯狂地朝着众人展开攻击。
现场又是一阵骚乱，凡人们叫嚷着开始四处逃窜。
许青见这只异蛇早已没了灵智，眉头一皱，想干脆将其做成蛇蛊。
正准备出手，兰舟却将他制止。
这情况，若真让许青把异蛇就地处决了，那这事还真有可能让孙可淼翻盘！
慌乱中，孙可淼神色疯狂地站起身，得意地嘶吼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啊！看啊！这就是妖！这就是兽！”
“他们疯狂，他们就是异类！”
“这个世上，只有人才是最高等的！为何要让其他四界与我们平起平坐？！”
“看看呐！这疯狂的模样！大家为何不跟我一起反抗妖界？！”
许青越听越难受：“闭嘴吧！你个老萝卜干！”
他从角落中跳出，一只脚便将异蛇踩地动弹不了。
暗中释放的威压，让天性使然的异蛇没了反抗的意志。
鹿爻皱起眉头：“明知是他将你害成这样，你为何还要听他的？！”
许青翻了个白眼：“你们是眼瞎吗？这条蠢蛇早就没了自主思考能力了，现在她的行为只能靠主人的命令。”
孙可淼恶狠狠地指着许青骂道：
“黄毛小儿休要胡说！谁给她命令了？！这只是她想要攻击人罢了！你们纤云宗帮助妖魔，是有何居心？！”
兰舟见他不想演了，那干脆就把这张脸皮给他扯下来算了。
她向鹿爻伸出手，鹿爻立马明白是什么意思，连忙从储物囊中拿出了一颗镇神丹。
一颗可能不太够，顺手又掏出来一颗。
不太好意思啊，你会作弊，我们不会？
兰舟蹲在了那只被镇压住的异蛇身旁，将丹药全部塞进了她的嘴里，顺手替她补充了些许灵力。
果然，只是因为伤势，还有意志受到冲击，她才出现退化现象。
一点点补充之后，异蛇又再次变回了蛇妖。
虽然一眼便能看出，她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这一次，蛇妖看起来异常平静。
她学着还是人类模样时，向兰舟扯出一抹微笑。
“谢谢。”
兰舟面无表情：“没事。”
许青瞧见这只蛇妖已经恢复了理智，于是放开了她。
他可没有压在人背上的喜好。
蛇妖“站”起身来，已经变得狰狞恐怖的脸，依稀还能看出些人类模样时的美貌。
不似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如今的她，甚至让雾茗都感到一丝温柔的气质。
“告诉我，我还有多长的时间。”
她冷静地朝兰舟问道，那个张牙舞爪神情可怖的早就另有其人。
兰舟没有说话，是鹿爻替她回答的：“只有一小会儿，我也不确定这点丹药能维持你多久的理智。”
她低下头，红着眼眶：“抱歉，我救不了你。”
对于一个医修，这无疑是最绝望的一件事。
可是蛇妖却异常平静，她说话已经不再流利，似乎随时都有异变的可能。
“不，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只有你们给了我真正的希望。”
她眼神中的悲伤止不住地流淌：“我……我好想再回去看看他们……”
兰舟低下眼眸：“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够浪费了……抱歉，有些心事，现在便了结吧。”
蛇妖没有恼怒，而是点点头，看向了一旁强装镇定的孙可淼。
这一次，她面对的，是自己的“主人”。
她不想堕为怪物的……她只是想，为她这样的异类谋一条生路。
可是……她依旧逃脱不了命运的拉扯，甚至因此被孙可淼利用，因此罪孽深重。
可悲啊，事到终了，换来的，还是同样的结局。
兰舟也有些不忍地开口：“就这样回头吧，别一错再错了。”
蛇妖笑容“可掬”：“好！”
可是……她真的还能回头吗？
她还能像原来一样，变回一条无忧无虑的小蛇吗？
孙可淼还在挣扎着，久莘和赤焱默契地上前将他羁押住。
大家等待着蛇妖对他的审判，可蛇妖却问起了鹿爻。
“小妹妹，刚才……是你救了我吗？”
鹿爻默不作声，只是轻轻地点头。
如果这也叫救的话。
她又问道：“我真的没救了吗？我想听实话。”
鹿爻咬紧牙关，不知如何是好。
鹿爻啊鹿爻，你千辛万苦从济世谷出来到纤云宗求学，为的不就是治病救人吗？
可是……可是……
兰舟知道鹿爻无法背负这样沉重的包袱，索性替她回答：
“不能，刚才那几颗镇神丹以及我输给你的灵力，顶多维持一个时辰的理智，只能保证这件事能圆满落幕。”
鹿爻本就白皙的手指，如今被她攥地毫无血色。
可是她无法给出蛇妖想要的答案。
蛇妖释然了，她笑着说道：“没救了……”
孙可淼却突然发疯，他用力挣脱了赤焱和久莘的束缚，猛地冲上前死死掐住蛇妖。
“你愣着干嘛？！快点伤我！快点给我来一下！你只是我的一条狗！凭什么不听我的话？！”
“你要是再敢违抗我，我就……呃啊！”
孙可淼的肚子上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大洞，蛇妖尖锐的五指戳破了他的肚子。
一道青蓝色的风刃飞出，斩断了孙可淼试图反抗的双手。
蛇妖脸上、身上满是孙可淼的鲜血，可她依然保持着理智。
“从哄骗我出妖界以后，你便没把我当过人。”
“把我卖进青楼，美其名曰便于隐藏。”
“你们宗门的弟子可以随意的辱我、打我、对我加以各种侮辱。”
“我却始终相信着你会给我一条生路。”
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那一点卑微的光，仿佛就是她曾经那点脆弱却又坚定的希望。
“只、只要我活出来了……他们就都有生路了！”
一众百姓早已沉默不语，如今，就算是蠢货也明白，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即使知道真正的凶手，可大家却依然无法原谅杀人的蛇妖。
孙可淼不断地咳出鲜血，但是他依旧嘴硬：“住口！不准俯视我！你才是那条狗……唔！”
蛇妖伸进孙可淼肚子里的手用力转动，扯烂了他的五脏六腑。
终于，孙可淼垂下了无力挣扎的双手，咽下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