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挣扎中,痛苦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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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可淼明显是被兰舟浸满鲜血的模样吓到了，说话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你、你又是何人？随意打断仙门间的交流……”
兰舟没有废话，只是从储物囊中拿出了属于黔灵峰的宫玉。
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玉佩现世，纵使小宗小派出身的孙可淼也明白这个玉佩的含义。
他震惊地瞪大双眼，也不忘躬身行礼：“抱歉……刚才……多有得罪了……”
知道自己那些陈旧的烂伎俩，在兰舟这儿八成使不上用处，他干脆学着装乖。
兰舟还是没理会他，直愣愣地甩出那条已经缩小成七寸长的小蛇尸体。
“蛇妖？不，是半妖，还是畸形的半妖。”
大门敞开，凡人干脆也不装了，纷纷踮着脚仰着头，大胆地往里瞧。仿佛里面并非什么妖魔鬼怪，而是黄金白银。
要不是兰舟如同地狱归来的罗刹一般站在门口，想必有些不要命的凡人甚至敢挤进来瞧瞧。
孙可淼八成就是想利用这些凡人的爱八卦的性子，给民众传播恐慌，顺便自己再趁机起来领头。
他对纤云宗众人的尊敬，就是为了“佐证”自己想法的正确。
要是放在往常，也许这群所谓的“仙门大派”，会考虑到自己只是一介小小弟子，不敢对这件事插嘴多虑。
不过现在，还真让这位心怀不轨的人碰见了他“想要”的人。
几个筑基期弟子，一个晚上就能搞定的畸形半妖，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修士都明白这东西多没排面。
放妖界那都是懒得看一眼的食物。
在这儿被他吹成人间恶魔，妖界间谍，到底什么心思，兰舟会看不出来？
徐越天站在门外的人群中维持秩序，他不太想插手此事。
这个长老的做派，不禁让他想到宗门内那群整天嚷嚷着“魔族死有余辜，魔族试图侵犯仙界”的“阴谋家”有什么两样？
曾经的他也是那群人中的一份子，那时，他只觉得自己是在为百姓着想，为仙界的修者着想。
可是位置一换，自己成了旁观者时，当初的种种，如今却变得那么可笑、荒唐！
徐越天目光不自觉的偏移，他有些不敢直视兰舟。
原来……自己曾经，也不过是一个卑鄙小人罢了。
兰舟冷漠地看着孙可淼：“如今门已经打开了，咱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孙可淼冷汗直流：“我、我没说谎啊？！”
兰舟走到蛇妖面前，她心中那点生的希望仿佛已经被彻底打碎，眼神呆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不执一言。
“妖界计算修为的方式不同，不过我大致估算了一番，她顶多有筑基中期的修为。”
“半妖因为血统不够纯正，无论修哪头都得不了好。”
兰舟长剑出鞘，风鸣锋利的尖锋划在地上滋滋作响。
蛇妖仿佛已经认命，甚至配合地抬起自己的脖颈
“她更是半妖中的畸形，无法幻化完整的人身或者妖身。在修炼之前甚至要先去学习化形。”
兰舟转头看向孙可淼：“先不提她那两句主人吧。”
兰舟挥动长剑指向地上的小蛇尸体：
“能够在人间藏匿着，幻化出完整的蛇身，本体也能勉强维持人形，修为也到了筑基中期的地步。”
然后又举起风鸣，对准了孙可淼：
“你告诉我！什么小宗小派，如此没用？！”
“醉生楼经常更换婢女已经十分反常，我倒要问问你们，听没听说过女子失踪？！”
孙可淼紧张地吞咽口水，他当然知道，这些事本就是他压下来的，他会不知道？
民众见孙可淼不说话，议论声愈演愈烈，甚至有人不顾徐越天的阻拦，跪倒在兰舟面前。
这是一个年迈的妇女，原本只是听说醉生楼出事了，她想来凑个热闹。
却没想到听见了这件事……
她一个箭步冲了出来，直接跪伏在兰舟脚下：“仙人，仙人呐！您可得替我女儿报仇啊！”
“我女儿前些日子失踪了，只是晚上叫她去收衣服，这一去便是不复返呐！”
兰舟问道：“你们家是否在飞仙楼附近的破庙旁？”
妇人使劲点头：“是是是！离那座破庙虽说有些距离，但算是靠得近的人家了。”
果然，这条蛇妖如此熟悉那条路，定不止一次作案。
这位妇人刚一跪出来，便有四五位凡人也接连跳了出来。
有的是刚成婚不久，新婚娘子便不见的读书郎；有的是家里女儿刚刚失踪的杀猪匠；有的则是和这位妇人一样，丢失女儿的母亲。
一桩桩，一件件，摆在这里，孙可淼压根无话可说。
兰舟嘲讽地勾起唇角：“能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煽动民众的情绪，却不能第一时间替那些失去孩子的百姓找人。”
兰舟低下头用那张沾满鲜血的脸，笑容满面地盯着他：“好一个为民着想的仙门长老啊……”
孙可淼还有什么能说的吗？他原本想着那群愚民被他煽动情绪，不可能会有如此聪慧的想法。
一切错误都能归咎于蛇妖身上，可是………
他再次看向蛇妖：不！他还有希望！
他喃喃低语，犹如阎罗恶鬼：“你还记得你想要什么吧？”
蛇妖的瞳孔猛地一缩，她早已筋疲力尽。
许青看着不断蛇化的“花魁”，不禁叹气。
畸形的半妖不仅化形会有问题，灵魂也是混沌的。
如果不能控制好自己，很容易直接变成一只人不人鬼不鬼的异兽。
异兽不是妖，它们缺少灵智。在妖族眼里，那才是最不堪的象征。
而如今，蛇妖正在朝着异兽不断退化。
她的身上，蛇的特征越发明显，能被称地上人的，不过上身的双臂，与酷似人类的脸罢了。
花魁？不过一只混沌、丑陋的异兽罢了。
她痛苦地嘶吼着，兽化严重的她早已说不清人语。
“你嘶说过的……我们嘶……也会有……嘶未来！”
“嘶……你说过……会……让他们……嘶！也有未来！嘶啊！”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叫什么了，她只记得，自己想要回去，还有人在等着她。
“嘶……不能！嘶！不能嘶！嘶……嘶！”
蛇妖说话的能力退化地十分严重，兰舟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了。
不过只言片语中，兰舟还是抓住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孙可淼低下的头开始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有些面目狰狞，只好捂住了自己的脸。
已经完全退化了吗？好啊！好啊！
他打着只有他和蛇妖才懂的暗语。
攻击我！攻击这里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