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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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眉头紧拧，好似有一把利刃正扎在他的心头。
他咬紧牙关，手猛地一挖，随即一拽。
掌心里，一团黑色的雾气正在扭动、颤抖。
“‘荆轲’，别急。”胖子在颤抖的声音中，将这团黑色的雾气一股脑塞进了口中。
黑色的口涎顺着胖子的嘴角流下，他的眉头骤然舒展，咧嘴一笑露出了已经是黑色的牙齿：
“我记得我最喜欢的书里，有一句话。
叫做……
我就吃两个。
剩下的……
都给你！”
胖子伸手按住“荆轲”的脑袋，用力一掰。
侏儒本就丑陋的面容，像是成熟的榴莲一般裂开。
缝隙里，居然是一个狭长的口器。
胖子再次咧嘴，黑色的雾气从口中涌出，不断注入到这个口器里。
黑气的滋养下，口器飞速生长，很快就比胖子的脑袋还要大上几分。
“来吧！”
胖子森然一笑，双手捏住口器，对准了自己。
倒吸冷气的声音下，飓风般的吸引力从口器中爆发。
胖子的身体像是融化的猪油般被口器吸了进去。
一声满足的饱嗝声，从“荆轲”的肚子里响起。
干瘪的肚子迅速膨胀，它的皮肤也像皲裂的土地一样，迅速开裂。
如同吹爆了的气球一样，它的躯壳骤然撑碎。
一个足有三米高的巨大黑影从它矮小的躯体中钻了出来。
原本荆轲的身体，也重蹈了胖子的覆辙，像是油茶面一般，被吸入了黑影的身躯中。
颤颤巍巍地站直了身体，黑影舒展身躯，打了个无声的饱嗝。
一股诡异的吸力以它为中心开始扩散。
剩余的感染者身上不断飘出一股股黑色的浓烟，顺着这股吸力融到了黑影的身体中。
几个呼吸之间，他们便纷纷化作干尸倒下。
而黑影的身体，却像注了水的猪肉一样，越来越膨胀。
它身上散发出来的吸力也越来越强。
已经跑出很远的裘生，也看到身边的黑暗竟然如同潮水一样向自己的身后涌动。
流动的黑幕之中，蓦然出现了仿佛繁星一般的光点。
这些光点仿佛有生命一样，不断地汇聚，最后化作了一束光，指明了裘生的出路。
裘生脚下发力，用尽全力扑向了光辉的尽头。
可是恍惚地，他看见那道红色的身影又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可能因为少女正在和胖子交手的原因，此刻裘生面前的倩影看起来有些模糊，好像是投影一样。
但是一股寒冷的触感，却蓦然开始沿着他的脊柱缓缓上滑。
就像是有一只手，正在抚摸着他的脊柱。
最终停在了他脖颈子的位置。
刺骨的寒意仿佛凝聚成了一只手掌，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脖子，好似要把他从光芒附近拖走。
裘生也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人打了一棒子，念头开始昏昏沉沉的。
“好冷啊……”
他打了个哆嗦，充满腐朽感的灰色开始在脸上飞速扩散。
绝望的心情也开始在他内心不自觉地蔓延。
他的双眼开始迷茫，原本前进的步伐开始迟缓，手掌不自觉地抬起，头颅一点点被自己的双手扭转。
他脖子上的吊坠也开始渐渐颤抖，似乎随时都会支离破碎。
可就在这时。
夜幕的深处，一道好似蓄谋已久的黑色的洪流，蓦然射出。
它恰似一支冷箭，红衣少女的投影被瞬间击碎。
而这黑影的去势不减，没等裘生反应过来，已然没入了裘生的右眼当中。
他只感觉自己被用力推了一把，脖子后面的紧缩感骤然不见。
下一刻，他已经跌跌撞撞地进入了光芒之中。
他视线里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白色。
与此同时，裘生所在的锦联设计公司，大楼外那还未点亮的路灯，突然亮起了白色的灯光。
白光越来越亮，仿佛小太阳一样炫目而刺眼。在光芒达到极限的时候，这灯光里渐渐多起了一缕红色。
红色越来越烈，赤色的灯光投映在路面，好似满地鲜血。
最终在“砰”的一声下，灯泡不堪重负地炸裂，碎裂成了满地的白光。
光芒中，裘生凭空坠落，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终于从那个该死的地方逃出来了。”他眯着眼睛抬起头，公司所在楼的楼层，正冒着滚滚的浓烟，还有熊熊烈火。
“真惨呐。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裘生伸了个懒腰，嘴角却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多好的一具身体啊，不过现在是我的了，嘿嘿嘿。”
他摸了摸口袋，之前裘生的手机，在刚刚快速奔跑的时候已然掉在了夜幕里。
但是胖子交给他的手机，还安然躺在口袋里。
“那些家伙的东西，不能留。”裘生掂着胖子留下的手机，冷笑了一声就要把手机扔出去。
但他的动作却停住了。
因为他的耳边却响起了一声呢喃：
“哥哥……”
一个方形的吊坠从他的胸口坠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碎裂的残骸里，还有一张已经看不清样子的照片残片。
冷风吹过，照片瞬间化作了齑粉。
一缕肉眼看不见的灰色气息在粉末中升腾而出，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一骨碌钻入了裘生的右眼当中。
裘生方才还得意洋洋的面孔，瞬间痛苦不堪。
“啊……怎么会！”裘生的嘴角抽搐着，抱住脑袋死命地抓着头上的头发：“我好不容易才从那里跑出来，怎么会这样！”
他渐渐躬下身子蜷缩在地上，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我不要……我不要再被控制！！！”
“该死，这个身体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弃的！！”
“啊！！！”
一阵剧烈地抽动之后，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费力地坐起身，木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我从夜幕里出来了？”他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的右眼热乎乎的。
“对了，答应别人的事情，得做到。”强忍着眼部的不适，裘生念着胖子的嘱托，打开通话记录拨通了那个电话。
“老田，这里是‘环保安全协会’阜明市分部，请汇报你的情况。”电话里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可裘生却并没有机会听见。
因为电话刚一拨通，他就感觉右眼传来了一阵剧痛。
随即，他的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