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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争是不争,不争是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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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学校其他分院和年级都开学了,只有我的分院大四学子还未开学。我远在东北却一直能得到关于学校的动态,准确来说是学生会和各学生组织的动态。毛毛和小七在学校准备完毕业设计也闲了下来,他们和我一样,每天都能收到关于学生会的消息。我们都明白,嘴上说能放下,其实内心谁都放不下那个贯穿我们大学生活、把我们牢牢系在一起的羁绊,一个切切实实有着难过、荣耀、患难与共的地方。

我放假不在学校的日子里,毛毛和小七内心的感受要比我来得更实在,他们身处学校,眼见的总比听见的来得真实,远在东北的我光是听到那些消息就心如刀绞,更别说他们亲眼所见。

九月开学,不知道洲逸文昊他们发生了什么,对于我曾经的叮嘱都抛诸脑后,对于开学的工作毫无计划,从学生干部任职、迎接新生工作,招新工作、到迎新晚会,我得到的消息所有的工作都是一塌糊涂,手忙脚乱毫无章法。

毛毛忧虑的给我打电话,电话里他唉声叹气对我诉说那一个月的学生工作,我远在千里之外感受他心中那份忧虑,我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毛毛:阿天,你说是不是咱们对他们的要求太高了,还是咱们对他们的期望值太高了。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要求高没有错,咱们对他们的期望值高也正常,毕竟是咱们带出来的人,咱们肯定希望他们要比咱们更优秀。

他唉声叹气:可是现在看来,他们根本达不到咱们的要求,我觉得我没对他们有过多的要求啊,这些都是按照咱们正常的标准来的啊。而且这些所有的事,咱们之前都教过他们,告诉过他们,他们怎么还能搞成这样。

我许久没说话,想着怎么平复他内心的忧愁。

我清了清嗓子:毛哥,我们都已经卸任了,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只是表面,或许他们背后的压力不比当初咱们小,他们都是有野心的人,都不是说做学生干部为了混日子的人,可能他们也是没办法。

毛毛反驳道:我不这么觉得。你说的对,他们都不是混日子的人。可是他们会经历什么咱们心里都有数,那算个屁的压力啊。再说了很多事根本就是他们没把咱们的话当回事,或者说是和咱们对着干。就说学生干部选举,根本就没通知咱们老一届,这是压力的问题吗?再说迎新工作,搞得在书记面前一点话语权都没有,给各个学生组织分配工作也搞不好,分配权最后也被夺走了,权L一点点都被架空了。搞个迎新晚会也啥都不是,你看没看贴吧、微博、空间还有学校里现在都在传,说他们这届不行,跟咱们这届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不仅仅学生这么说,现在各个学生组织也都有反应,说他们不行,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啊。

我:或许是当初的咱们太过于优秀了,他们无法超越也说不定。

毛毛无奈的笑了起来:行了你可别扯淡了,你啥时候回来啊,回来之后赶紧找个机会教育教育他们,这么搞下去学生会的威望都搞没了。

我:我什么时候回去,都不是为了教他们,该教的咱们都教过了,话说三遍淡如水,如果有一天他们真扛不住了,自然会来找我们。

他有些着急:阿天,等他们来找咱们的时候,就怕什么都晚了啊。

心中的无奈与无力感涌上心头,努力按耐住内心的焦躁,继续安慰着他也算安慰自己:别着急,着急也没什么用。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好让他们能沉稳下来别那么飘。咱们得给他们点时间让他们独立成长起来。

他轻哼道:要是这些事情他们都能认识到严重性,能让他们吃一堑长一智我倒不至于这么着急,可你是没看见他们的状态,哪有一点认识到自身不足的样子,天天那股劲儿,感觉自己可牛了,觉得自己每件事搞的都特别成功。那天迎新晚会结束后,咱们暂且不说节目怎么样,现场的秩序简直乱七八糟。我和小七在台下看着,那种感觉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说句难听的,我俩都不好意思承认曾经是学生会的人,本以为节目能精彩一点,结果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听着周围人议论纷纷,我俩实在是看不下去,灰溜溜的走了。

听着他气急败坏的讲述,突然间不知道怎么笑了起来。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笑声搞懵了:阿天,你笑啥,我这气得要死,你还笑上了。

我老脸一红,尴尬的说:不好意思,你继续说。后来呢?你俩就那么走了?

他也没在意:恩,我俩就去后街的奶茶店喝奶茶聊天去了。后来我俩商量了一下,不能放任他们这样不管,就想着在晚会结束的时候找一下他们,给他们提个醒。

我:然后呢,看样你俩找了他们,可是结果并不理想啊。

他无奈的说:可不是么,晚会结束的时候,我俩找到洲逸和文昊,本以为他们能认识到不足,然后我俩给他们指点指点,以后再搞活动的时候,把出现的问题解决了就完事了。毕竟他们都没啥经验,都在成长。结果事与愿违,他们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足的地方,相反还觉得晚会搞的非常成功。

我被气笑了,努力平复了情绪:你们咋说的,来来来,我听听。

他叹了口气:一共就说了不到五句话,就把我和小七气走了。

我一时哑然:都说啥了。

他:我和小七问他们,觉得这场晚会搞的怎么样。他们说,觉得搞得挺好。

我:然后呢?你俩说啥了?

他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也被气笑了:我俩还能说啥啊,他们都这么说了,直接把我和小七想说的话都怼回去了,给我俩气完了。我俩点点头没说别的,小七转身就要走,临走我问了他们一句,为啥学生会干部任职之后没在学校张榜公示,他们来了一句觉得没那个必要。这一个没必要,可是把我和小七惹毛了,小七转身回来就问他们,啥叫没必要,公示名单是对学校老师和学生负责,知道以后有事找哪个部门谁负责这个部门,公示是为了让全校师生来监督学生干部的一言一行,公示是为了让学生干部增加荣誉感和责任感。说完小七转身就走了。

我:小七说的对,然后呢,你俩就这么走了,他们也没找你们?

他:你听我说完啊,那天晚上我也是多余找他们,当时跟小七一起走就好了,也就不至于生这么大气了。当时我刚要走,突然又想起来一个问题,我问他们为什么学生会中层干部面试任职,以及学生会招新面试没叫咱们。你知道他们咋说的吗?他们来了一句,忘了!我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掉头就走了。你说他们是怎么了?是咱们教他们的不够,是不是咱们的问题?我现在还真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走茶凉,体会的是真真切切。

一时间我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安慰毛毛,替他们说话。面对如此局面让我一时语塞,临开学之前还特意提醒过他们。

片刻,我叹了口气:行了毛哥,别生气了,生气也没用。事已至此,很多事是我们已无力改变,你冷静想一想他们像你说的这样反应,即便我现在回去了,你觉得有什么用吗?没用。说白了现在的他们内心很反感咱们在一旁对他们的工作指指点点,他们现在刚握实权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咱们的话他们听不进去。不瞒你说,你以为我在东北挺消停,说实话自打开学以来,我这电话就没一天消停的时候,各个组织、各个分院不管是咱们这届的老干部,还是下届的新干部、还是学校的老师学生、天天找我念叨这些事。我天天抚慰这群人,让大家多看看他们的优点,毕竟是新人没什么经验,多给他们点时间,多包容一下他们。好不容易学生组织都能够和睦相处,千万别再相互作对了。

毛毛:阿天啊,现在全校都在议论纷纷,你说咱们费了那么多心血在全校师生心中建立起的形象,就任由他们现在这样?我是真不甘心。他们还一天天的妄言要稳坐学生组织龙头的位置,就现在这种情况还坐个屁阿,如今别说稳坐了,能不能和其他组织争一争都是个问题。

我安抚道:毛哥别太急了,当初咱们的威信也不是争来的阿。

他疑惑道:什么意思?那当初咱们的威信是怎么得来的?

我:不争。

他不解道:不争?

我:对,不争,争是不争,不争是争。

他:什么意思,你说明白点。

我:咱们之所以能够在全校师生及各个学生组织心中有地位,有威信,难道是靠咱们争了一些什么东西得来的吗?不是,从始至终咱们都没有和谁争过什么东西,咱们只不过是做好了自己应尽的职责和本分,踏踏实实的为学校、为师生做事,为各个学生组织着想,从一点一滴中做好我们能做该做的一切,于是才有了后来的威信不是吗?

他: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说的对,咱们一直以来也没和别人争过什么东西,只是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可是如今的他们连这些基本该做的事都做不好,你说可怎么办。

我:好了,毛哥,你也和小七说说,别因为这些事烦心了,烦心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现在咱们也不可能再回学生会了,等我回去吧,我这再过个把星期就回去了,到时候咱们见面再说。

听着他在电话那头长叹一口气,我暗暗皱眉。

挂了电话,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其实当年的我们又何尝不是和他们一样呢,我们大家谁又不是在摸着石头过河。这一路走来,我们又何尝不是在犯错和披荆斩棘中过来。或许成长,就是把我们所懂得的道理,用一个又一个的现实教会我们“做人”,在一次次跌倒遍体鳞伤感触良多过后,依旧能满脸泥泞的站起身,向着天空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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